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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脱不花悍不畏死,不失其先祖的风范,仍然不断的冲杀,虽然离得远,仍然隐隐看得出他的身上染满了鲜血,敌军的,他自己的。
又一刀砍在他的身上,身子晃了一下,立刻将苏鲁锭刺向砍他的士兵,那名士兵被捅透,摔落马下。
战斗异常的惨烈,当年,也先的父亲,脱欢为了统一蒙古各部,寻找黄金家族的后裔,脱脱不花和弟弟阿噶多尔济、满都鲁流落西北,在甘肃放牧,脱欢迎立为大汗。
当年,脱脱不花恐怕没有想到,才过去十多年时间,生命就快走到了尽头,不知道他在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脱脱不花身边的骑兵越来越来,承宣观参了很长时间,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他摧动战马向战场上奔去,他想在脱脱不花死之前,亲眼看一看这位没有辱没其先祖的英雄。
当承宣到来跟前的时候,脱脱不花身边只剩下了不足百人,这些士兵已经完全麻木了,眼神空洞,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哀,死死的守护在脱脱不花的四周,捍卫着对黄金家族的崇拜和忠诚,自元朝副覆灭,蒙古人退回草原,数十年的时间内,无数人为了重振先祖的荣耀,为黄金家族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承宣终于明白,也先的父亲脱欢,为了统一蒙古,为何要抬出黄金家族的后裔,这应该是一种信仰吧,他们就是蒙古人心目中的神。
承宣没有看到阿噶多尔济,也许他不忍看到脱脱不花的死相,毕竟,这一切,是他的一份功劳,兄弟残杀,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尤其是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己的哥哥,会遭到世人唾骂的。
也先并没有招降,也没有人向他们射箭,而是围着他们砍。成吉思汗在追杀花剌子模的王子札兰丁的时候,曾经说过,不要对英雄射箭。
剩下的士兵已经十分,疲惫,力竭,大多数人的刀口已经卷起来了,他们的仍然十分机械的挥舞着弯刀,一个又一个的掉落马下,脱脱不花看着身边的人一一倒下,眼睛血红,在他看来,这些人应该为他而死去。
脱脱不花似乎很不甘心,他在人群中搜索,似乎在寻找一个人,承宣猜想,他要找亲弟弟阿噶多尔济,想问问他,为何要出卖他。阿噶多尔济躲得无影无踪,像一个懦夫一样。
当战场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脱脱不花举起了弯刀,对淮了自己的胸膛,仰天长啸,“成吉思汗,你的不肖子孙,脱脱不花来见你们了。”猛的刺了进去,身子一软,摔落到马下,四周一片寂静,没有欢呼声,士兵们的神情十分冷漠。
必须尽快返回营地,以防有人偷袭,也先留下一支人马收拾战场,剩下的人,不顾疲劳和伤痛,立刻整军,向南狂奔。
伯颜帖木儿的心情非常好,这一仗下来,他的家族在蒙古各部中的地位,将更加得到巩固,承宣是个不可错过的人才,必须把他紧紧的抓在手里,思来想去,把最心爱的女儿可馨嫁给他是最好的办法。
在回去的半路上,果然接到营地里遇袭的消息,伯颜帖木儿不顾一切的狂奔,把承宣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当他赶回营地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场虚惊,情报是假的,伯颜帖木儿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一时想不明白。
当所有的马赶回来的时候,却没看到承宣的身影,以为他在半途中丢失了,连忙派人到处寻找,一直没有找到,伯颜帖木儿慢慢的想明白了,承宣趁机跑了。
伯颜帖木儿不禁大怒,打算找朱祁镇问个明白,而朱祁镇却找上门来的,他跟伯颜帖木儿要人,承宣是他带去的,却不见承宣回来,朱祁镇要伯颜帖木儿把承宣还给他。
伯颜帖木儿顿时傻了眼,哭笑不得,明知被他们坑了,却无言以对。面对朱祁镇要人,他只得陪笑,朱祁镇不理会,只是缠着他要人,伯颜帖木儿苦不堪言,朱祁镇早已经不再是刚被他抓来的朱祁镇了,他现在有求于朱祁镇,不敢得罪他。
这时,承宣已经离榆林堡不远了,在他身边,是哈铭,二人骑着马,打马狂奔。
承宣的身体经过多次摧残之后,确实极为孱弱,经过大半的休养,尤其是可馨给他补了不少人参等名贵的材料,已经明显的好转,跟正常人相比,仍然有很大的差距。
承宣早早的就做好了要逃出来的准备,平时一直装得极其虚弱的样子,不仅是伯颜帖木儿,即使是可馨,也都被瞒着了。
经过数天长途奔驰,承宣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哈铭也是气喘吁吁,脸色苍白,越过前面的那道山岗,离榆林堡就不远了,除非伯颜帖木儿派大军前来,否则,就安全了。
承宣实在累的不行了,放缓和马速,整个人趴在马背上,哈铭急忙拉住他的马缰绳,下了马,把他扶下马,“公子,瓦剌人应该追不上来了,你休息一下吧。”
承宣的脸色十分苍白,额头上满是大汗,在哈铭的搀扶下,在一块草地上坐下,哈铭从马背上解下水馕,承宣接过了,紧喝了二口,呛得直咳嗽,哈铭连忙在他的后背轻轻的拍了二下。
承宣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感觉舒服了一下,“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尽回赶路。”
哈铭知道这里并不安全,只得把他扶上马,继续赶路。
承宣又回来了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地方,大浮沱村,这里里的一草一木,看在他的眼里,都十分亲切。承宣循着熟悉的山路,再次来到了他睁开眼睛呆在的那个小院子,黄土墙,石块为基,院墙外长满了树林,院林里有二棵果树,果实悬挂在树枝上,伸到了院墙外。
院子里传来鸡鸣狗叫的声音,院外开着,承宣下了马,哈铭连忙下马,接过他的马缰绳。
承宣渡步走进院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院子里忙碌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急忙转过身来,震惊,喜悦,眼泪扑簌簌地滴落下来,张开了双臂,向承宣迎上来,一把抱住他,痛哭起来。
承宣也十分感觉伤,他虽然已经记起不少事情,仍然还记不全,在他醒来的时候,是这位朴素的大婶一直伺候他,直到他康复,完全把他当作亲儿子一般对待。
“孩子,这些日子,你究竟去哪里?”
大婶抹了抹眼泪,仔细的打量着承宣,发现他明显的瘦了许多,“你瘦多了,一定是遭了很多罪,快跟大婶讲讲。”
承宣简单的把经过跟她讲了一遍,隐去了遇到朱祁镇、可馨等重大情节,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如何被瓦剌人抓住,如何被押送到了瓦剌人的营地,由于身体不好,遇到贵人相助,并最终逃了回来,等等。
一边听承宣讲,大婶一边抹眼泪,“你失踪的那天,附近有少人失踪了,有人看见来了不少瓦剌人,大婶担心你被他们抓走了,大憨带着人去追,被官府里的人拦住了,大婶不该让你去山里摘山货,都是大婶的错。”
承宣连忙安慰她,“大婶,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啊,别哭了,笑一笑,要是大憨回来看到了,又该不高兴。”
“你这孩子”,大婶收起眼泪,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他是什么人?”
“他是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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