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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宣迈步跨进房门,屋里三三二二的坐着十来个大臣,有的打瞌睡,有的在喝茶,还有几个在闲聊,没有人关心进来的是什么。
在朝房的一侧,有一张长几,后面端坐着一名长老,六十岁左右,长须,二鬓花白,身穿青色鹤袍,头顶乌纱帽,正要批阅文书。
曹达哈着腰介绍说,“这位就是内阁大学士高大人。”
又走到高谷的案几前,“卑职曹达拜见高大人。”
高谷抬起头来,“曹大人有什么事吗?”
“这位是皇上刚刚任命的锦衣卫指挥同知承宣承大人,他特来呈上谢恩折子。”
承宣捏着谢恩折子,向高谷拱拱手,“卑职承宣拜见高大人。”
高谷奇怪的打着承宣,皱了皱眉头,“这位小公爷,怎么让你穿这么一身装束就进宫来了,真是孩子气,太不像话了。”
承宣感觉身边围过来不少人,扭过头一看,屋里的人都聚过来了,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就好象看到了一个稀有动物似的。
承宣满不在乎,把折子递到高谷的案几上,高谷打开折子,扫了一眼,气的鼻子都歪了,“难怪于大人要推举你提督锦衣卫,这字写的歪七扭八,要是参加科考,主考官非得气的吐血不可,真不知道于大人是怎么想的。”
承宣又拱拱手,“卑职本是山野草民,赶鸭子上架,冒犯了高大人,多多包涵。”
周围传来窃窃私笑,高谷看到承宣跟耍宝似的,一通胡说八道,脸都气紫了,“成公公也真是,怎么还让你进宫谢恩。”捏着承宣的折子,犹豫了一下,把折子递给曹达,“你把这折子给成公公送去。”
曹达楞了一下,“给成公公?”
高谷十分气恼,“他拉的屎,让他自己去擦,还不快去。”说完,高谷感觉自言,连忙伸手捂嘴,一双怒目向屋里的人扫了一眼。
承宣扭头看去,屋里的人都讪讪的笑着,四处分散。
承宣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高谷,发现他重又坐了下来,低下头,再也不肯抬头看他一眼。
承宣又扭头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屋里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没有人愿意搭理他,只好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拎起水壶,自斟自饮。
他明白,锦衣卫臭名昭著,在文官中声名很坏。
承宣百无聊赖的坐着,透过窗口,看着屋外阴沉沉的天色,阴森森,有些瘆人。
时间过的特别慢,承宣也学着屋里的人打起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承宣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应该是午膳的时分了,瞄了一眼四周,高谷仍然在批阅文书,屋里仍有不少大臣,不过,已经换了不少人。
承宣决定继续打瞌睡,刚有些迷糊,就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哪一位是承宣承大人?”
承宣连忙抬头,发现是一个小太监,伸手向他招了招,“我,我是承宣。”
承宣的声音很大,屋里的人都很不满的瞪着他。
“皇上召见,快跟咱家走吧。”
“哎”,承宣应了一声,起身跟着小太监出了门。
皇宫里多是厚重的青砖铺地,走了许久,拐过弯,来到一处宫殿门口,小太监停了下来,指了一下地上,“跪这儿等着吧。”
“跪这儿?”
“咋啦,要不要咱家给爷搬条躺椅来,让爷躺在这儿啊!”
承宣连连摆手,“多谢小公公美意,脑袋要紧,还是跪这儿舒服。”
小太监扭头离去,四周空无一人,承宣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跪下,地砖很硬,跪着十分的不舒服,只好忍着。
承宣身上只穿着一身单衣,天色仍然阴阴的,还刮起了风,感觉有些冷,他的身子本就弱,阴冷的风吹在身上,很不服侍。
承宣百无聊赖,跪在坚硬的地砖上,只好数蚂蚁。
天空开始飘起雨点,虽然不大,打在身上,很凉。
皇上的架子真大,等这么长时间还不召见,何必这么早就把人叫来嘛,真是麻烦。
过了一会,承宣就感觉身上衣服湿了,全身冰凉凉的,不由得直打喷嚏。
殿门打开,一个太监高声宣道:“皇上有旨,宣锦衣卫指挥同知承宣觐见。”
承宣长吁一口气,终于轮到自己了,急忙爬起来,跪的时间长了,膝盖疼,二腿发麻,扑通,摔在地上,连忙又爬起来,看了一眼,感觉十分狼狈,走到殿门口,被太监拦住,“你这样子,能见皇上吗?”
殿里传来声音,“让他进来吧。”
太监让到一旁,白了他一眼。
承宣理了理衣袍,浑身湿漉漉的,挤了挤袍服上的水,又理了理头发,甩了甩水,水沾到了太监的脸上,他很不满的闪到一旁。
承宣端正了一下帽子,迈步进了大殿,看见右边有一道门,一个长几的后面,坐着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姜黄色的龙袍,头戴金冠,玉脸粉嫩,长得跟朱祁镇特别像。
走到案几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臣承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朱祁钰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了一眼承宣,也皱起了眉头,“张懋怎么搞的,怎么让你这副模样就进宫了,太不像话了。”
承宣觉得张懋很无辜,也觉得有趣,自己犯的错,竟然全怪到他的身上,要是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都是臣的过错,与国公爷无关。”说罢,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连忙请罪,“臣无礼,冒犯皇上,请皇上治罪。”
朱祁钰赞许的点了点头,“你倒是肯维护他,来人。”
守在门口的太监连忙跑过来,“皇上。”
朱祁钰又打量了一下承宣,“拿一件朕的袍服来。”
太监楞了一下,“皇上。”
“还不快去。”
承宣感觉朱祁钰的威信真是有问题,连拿一件袍,太监都敢质疑,这兄弟俩,完全没有朱元璋和朱棣的风范,龙孙凤子,一代不如一代。
不一会,太监手里捧着一衣明黄色的袍服过来,朱祁钰站身来,接过袍服,走到承宣的身边,把袍服展开,量了一下,“哼,你与朕的身形比较相似,只是瘦了一些,你的脸都冻的发紫了,这个袍服赐给你了,你快换上吧,真要是在宫里冻坏了,便是朕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