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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地方在这里。”
“那位萧贵嫔的生身之母是私底下被主母害死的。”
“可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根本不知道生母被害的真相。”
像是所有的真相在一瞬间以摧枯拉朽的姿态闪电般地划过薛嘉的脑海,薛嘉有些怔怔地看着坐在上位的那些贵人,一时间脑筋都有些无法转动。
看着薛嘉发怔的神情,顾怀裕顿时觉得有些懊恼,立起身后伸手拉了拉薛嘉的手指,对他道:“我是随便和你说说,看你这模样,我倒是有些后悔了。”
那些复杂混乱的人脉关系,肮脏龌蹉的勾心斗角,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够了,又何必要告诉牵涉不深的薛嘉呢。他的嘉儿没必要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薛嘉摇摇头:“知道知道了,左右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知道也不要紧。”想了想,薛嘉又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都是徐成器?”
顾怀裕微微失笑:“怎么可能?要是他连这些事情都知道了,那早该乱了。算他知道吧,也是不可能把事情全都告诉我的。”
看着薛嘉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顾怀裕简直忍不住想凑过去亲一亲薛嘉的眼睛,他按捺下凑过去的冲动,缓缓道:“这些是公子那边的暗鹰最近传到了群玉楼的司青那里,司青汇总出来的信息。我觉得,公子大概是想向我这里传递一种信息,提前做好一些准备。”
肖容敛手底下的人有明有暗,分门别类各有所长,有些人可能连上面的虞承帝都不知道。连他这几年下来,最多也只知道肖容敛的手下按照二十八星宿分为二十八部,每个部的领主互相牵制,若非事务联系基本互不相识。其中二十八领主里真正放在明面的人只有十三个,而他是被放在明面上的人,属于二十八领主里的明字辈,代号“明光”。
那个代号“暗鹰”的家伙和他实属同僚,只是两人至今为止连面都没有见过。他只知道望京这块的情报系统都在这个人手里,可他并不知道这个人背后的身份。这几年来关于信息情报的交接都是由他们手底下的人碰头,而顾怀裕手下一直都是由当年从西海之上带回来的司青来负责这块事情的。
司青本是樊城人,十岁上为父抵债做了小倌,十五岁上自己逃出了樊城,坐船被西海海盗绑架,之后因为薛嘉的缘故被顾怀裕带回了云城。顾怀裕把司青带回来后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他可以看在薛嘉的情面上给司青做好在云城的户籍,让司青在云城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要么司青在他手下为他做事,之后能做到什么程度看他自己了。
在回云城的路上,顾怀裕看得出来,这个司青,其实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而且擅长分布整理,是做情报的一把好手。
顾怀裕没有勉强他,最后司青自己选择去替顾怀裕打理情报信息。
顾怀裕为他在群玉楼安插了一个不起眼的身份,表面上看上去司青是群玉楼里的一个小倌,生得不错能说会道,交际广泛人缘极好,背后有几个常年来往的“客人”,最多也是群玉楼的老板看在那些“客人”的面子上对他偶尔照顾一二,看上去完全什么出奇的地方。
谁也没看出来这个在群玉楼排行一般的小倌在私底下能拉出一整张铺满望京的情报。
薛嘉在底下回握住顾怀裕的手,眼中有担忧的神色一闪而过:“你平常总是不让我接触这些事,可你做的事情会不会有危险?”
是的,顾怀裕从来没让薛嘉沾手关于肖容敛交待给他的事情。
顾怀裕私底下把事情都划分得很清楚,他让薛嘉处理的都是他明面上绝不可能查出什么问题的资产,比如酒楼铺子绸缎庄之类的,这些东西也都被归在了薛嘉个人的名下;但作为联通大虞的万汇钱庄却始终都在顾怀裕自己的手里,私底下联络别人的事情也都是顾怀裕自己安排人去做。
万一,他是说万一,将来真的出现了公子肖都不能控制的变故,他会第一时间把薛嘉给脱出去,连后路他都给薛嘉安排妥当了。若是当时候他不能和薛嘉一起扔开这些,他会让人直接把薛嘉带回云城顾家,恢复薛嘉的身份,连借口他都找好了。那时候薛嘉将不会和肖容敛门下的景行挂上任何关系。
这些,他从来都没让薛嘉知道。
于是顾怀裕微微笑了笑,神色很是平淡:“瞎想什么呢?只是提前漏个口风罢了,你心里多少要有个数,至于别的,只要今上还在那个位置上,天下还有谁敢动双陆第一公子、大虞的右相不成?”
那要是原本地位尊崇的帝王不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了呢?
薛嘉最后也没有把那种堪称大逆不道的不安问出口。
因为在这个时候,云坊十二娘的舞蹈已经到了尾声,在十二个人最后齐齐拂开广袖折下腰肢的那一瞬间,谁也没想到在望天台下被十二舞姬围住的莲座上会有这样的机关,在一瞬间便有一个女儿从莲台上缓缓站了出来,垂缎为梯娉婷而下,一身宫装端端正正地走到了帝后阶下。
繁复堆叠的宫装在她身上生生穿出了明秀的味道,眉目明亮肤色白皙,唇角挂着清浅的笑容,按照标准的宫廷礼仪一路蜿蜒走来,端的是气质出众天家仪态。
这是宁熹公主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下露面。
见宁熹公主端端正正地走到帝后二人面前,对着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拜见礼,声音轻轻朗朗地传来:“宁熹拜见父皇母后,望父皇母后万福永安,愿大虞望京岁岁都如今日,群英荟萃天下升平。”
宁熹的声音属于那种清正的声音,这种话由她说出来,非但没有阿谀奉承的意思,反倒让人觉得本该如此。
虞承帝看见这个平时最疼的女儿时,神情早已变得温和,抬手对着下首拜垂的宁熹道:“宁熹起身吧。”
之后那个端庄秀丽的小公主一步一步走上去,走到方皇后下首坐下,坐在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毫无羞涩地垂首朝下面看去,看着坐了一地的青年俊才,一双垂在长睫下的双眼温婉而明亮,好像有火焰在里面燃烧。
那是鸿嘉十四年的时候,宁熹出席上清宴。
也是在这个宴会上,她第一次见到她命中的驸马。
上清宴举行不到一个时辰,帝后二人会离席而去,任由来参加上清宴的这些贵族子弟、新科仕子在这一片的园子里自己游逛,亲身去参观帝宫设宴的园子,还可以去各处解谜破题,一旦解出会有不同的彩头。
每次宴会一到了这个环节众人都显得格外积极。
虽说帝后二人已然离席,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离开这一片地方?算帝后二人真的携手而去,谁又知道会有哪位贵人在这附近看着他们?一旦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题目,说不定能获得哪个贵人的青眼。更何况,据说今年这届上清宴上的很多题目都是当朝右相、有第一公子之称的公子肖提出的,那更值得去看看,算解不了题,说不定也能凭此在遇到公子肖和方少帅的时候攀扯几句。
于是众人也纷纷离席而去,三三两两地结伴在附近闲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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