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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的夫子背着手走出了人群,来到了自己的学生身边,抬手抚了抚下颚上发白的胡须说道,在语句中也不忘在那一声‘后生’上加重了语气。
“你好好的道理不论,只是一昧的拿着年龄辈分来压人,却全然没有长者对于幼者的宽容和护,还口出狂言、污言秽语不休!”
“若是按你方才所说的,年长者教训晚辈,晚辈是连辩解一句都不许,那么今日老夫这个长辈想要再次好好训诫你这个晚辈后生一番,你可是干顶嘴一句?!”
李牧的夫子为了给自己喜的学生找回场子,一张口舌也甚是厉害!
“对对!吴兄说的没错……”
“这拿着年龄压人也实在是过分了些……”
“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口出恶言……”
“这小小年纪,居然敢在我们这些老头子面前自称老夫……”
“实在是狂妄……”
显然,李牧他夫子的言辞,得到了在场大多数老儒生的赞同,不少人都是开始对着这个季秀才议论纷纷起来。
霎时间,场面由原本的季秀才指责明不依、到李牧指责季秀才、又到季秀才指责李牧、接着到李牧的夫子指责季秀才,最后变成了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儒生正在指责季秀才。
都是读书人,都会引经据典,都会出口成章,嘴皮子都是利索的不得了,这打起嘴仗来,谁怕谁啊!
季秀才这么站在了原地,措不及防的被众人喷了满脸的口水。
这些老儒生都是当地颇有人望的读书人,年纪又大,现在算是钱知县本人在这儿也是轻易不会得罪这些老儒生的。
而他更加不敢得罪了,除非他是不再打算再在这安和县内读书人的圈子里面混了!
所以此时任凭着这些老儒生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他却是不敢顶嘴一句。
只是眼见得自己马上要被这一群老儒生的吐沫给淹了,季秀才极善于眼色,见着势头不对、现在情况对着自己不利,立马转换了自己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立刻做出了示弱的态度来。
“各位夫子前辈,晚辈可是绝对没有对夫子们不敬的意思。”
在这些老儒生眼中还是‘小小年纪’却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季秀才,把自己方才轻蔑不屑的表情一收,转而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晚辈既没有对诸位长辈们不敬的意思,更没有故意要找茬的意思,只是身为一个洁身自好的读书人,实在是对着这位小公子的行为看不过去了。”
见着这个季秀才说的貌似语气诚恳、不似作伪,众位老儒生来慢慢停下了对他的围攻,本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态度,且先看看这个方才出言不逊的后生要如何有个说法。
“诸位夫子有所不知,方才晚辈也只是因着实在是见不得这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虽然处处欠缺礼数、却是凭着一张好脸,轻易地博得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好感。”
“眼见得这个无礼的小辈,凭着外表上的一副伪装,欺骗了这里的所有人的赞誉,晚辈是实在是见不得诸位被此人欺骗,这才在方才忍不住开口指出了这人的无礼之处。”
说着,这个季秀才向着周围的众人一稽首,道:“不想方才在下的行为确实引起了诸位的误会,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冲突。在此,晚辈且先道歉!”
眼见得这季秀才一鞠到地,那些围着他的老儒生见他如此做派,却也是不再太好意思继续围着他指指点点下去了。
只是李牧听了他的这话,还是有些不满的道:“那位小公子温尔儒雅、礼数俱全,哪里有你说的那些无礼之处……”
只是他的话音未落,突然觉得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止住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他扭头望去,竟是一眼看到了刚才的那位令他心生结交之意的贵公子,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伸出那指节分明、骨肉匀称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微笑不语的模样。
李牧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这、这位小公子……”
李牧有点怔愣的问道,却只见这位贵公子再次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和煦的笑道:“在下姓明!”
说完,这位公子气定神闲的走到了他的身前,来到了对面季秀才的面前,只留下李牧在原地呆立了片刻。
因着虽然明不依的身量颇高,但还是能够看得出他如今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样貌,不到及冠的年纪。
所以方才那第一个姓贾的行商去给明不依敬酒的时候,随口称呼为他为‘小公子’之后,这个称呼居然立刻被众人给接受了,一时之间人人都称呼他为小公子。
只是现在大家伙才发觉,这个小公子的姓名众人还不知道呢!
连刚刚听着小厮念过拜帖上名字的李牧,也是在经过明不依此时的提醒之后,这才恍然大悟般的想到了,这不该称之为‘小公子’,该是称之为‘明公子’的!
方才,竟是在场的其他人都叫错了!
此时,被人方才称呼错了的明不依,正悠悠然然的来到众人的面前,顶着大家伙儿复杂的眼神,首先便是向着周围的那些老儒生作稽了一礼。
“在下先在这里谢过方才前辈们的维护之恩!”
明不依的的声音清冽和缓,听在众人的耳中,便是像夏日三伏天里山间叮咚流淌的冷泉、冬日三九飞雪中的一杯热茶,当真是舒服得很!
再加上他正是年少俊秀的时候,身姿挺拔,行礼的时候动作流畅优雅,仪态清雅自若,实在是赏心悦目极了。
与方才那季秀才行礼时的动作相比,这气质上的差距便是一下子显现了出来。
只用了一个稽首,又在众人心里面狂刷了不少好感的明不依,此时直起腰身、转身看向了一直都在揪着他不放的季秀才。
“敢问这位秀才公,却是为何一直在说在下失礼?还请赐教,在下究竟是失礼在何处?”
算是在质问别人,明不依的神情也是悠闲自若、风轻云淡,丝毫也挑不出错处来。
本来他这次前来拜访钱知县,只是为了看他有没有投入瑞王府那边的势力,本是不愿与这些商贾、乡绅、秀才们发生过多的交谈,更是不欲在此时与别人发生争执。
所以方才他在刚刚被人挑刺的时候,还本是毫不在意,只是在自己的座位上闲闲的喝了两杯茶水。只是后来,这眼看着争执便是越争越过、事情也马上是要越牵扯越大,现在他终于不得不站了出来。
尤其是那个一直都在给他挑刺的季秀才,现在他的变现,便是不禁让明不依觉得有些心中起疑。
只是无论如何,在与他人当面对质时候的明不依,面色却是不露分毫,脸上温和善意的面具便是戴的牢牢的,叫外人看不出分毫来。
“明公子!”
在他对面的季秀才僵着一张脸,看起来倒是不吃明不依这一套:“明公子,我观你的样子打扮,看起来也倒是像个读书人。”
经过刚才那群老儒生们的‘教育’,现在这季秀才倒是不再敢自称老夫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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