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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
良久,陈修平一拍桌子:“看来此事还需大兄出手。”张放闻言心底微喜,却不言语,只作叹气。
周子安心底对陈修平等人不屑一顾,东华陈氏在他云河周氏眼中不过暴发户耳,若非那陈修平兄长是内门亲传弟子,他今日才赏脸来清闲楼。想他周氏之中,仅金丹真人便有数人之多,更有一位元婴真人,存微山上下亦有旁支弟子担任外门各项执事之位。如德修院大执事周荀,便是周子安远房的一位叔祖。
他与这位叔祖关系不差,常听闻其暗地里对邵珩偏,他也知道叔祖这是在侧面请求自己,请求自己身后的周家,不要打压邵珩。
周子安轻轻一笑,他这位叔祖简直过虑,若能得如此人才,周家拉拢还来不及。哪像那颍川沈氏,妇人之见,对族内非嫡系人一味打压,导致如今沈元希一飞冲天,却是悔之未及。更何况,邵珩清俊潇洒,其人气度见识不输世家,他也乐意交好。
周子安回头看了看清闲楼,低笑出声:“清闲楼?少清闲啊!也不知道这次外门大考,要让多少人跌破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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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议论中心的邵珩,此刻也恰恰在山脚。
因外门大考临近,有许多非世家的外门弟子于落尘院附近山脚处举行弟子间的小型交易会。世家弟子身家丰厚,自不会来此。然而那些常常因任务外出的外门弟子,在外获得一些事物,宗门并不在意,自身若用不上,便也交易给门内需要的师兄弟。
邵珩今日正被方少白等人拖着一同来此看看。
三年多前,那日天降落雷,击碎了瀑布高处的山石,拓了那源头,那原本稀稀落落、最宽不过一个手掌的瀑流,如今增长了一倍有余,变成了另一番风景,邵珩常常在那瀑布水潭之下修炼。
如今的邵珩,面上青涩皆一一褪去,身形又拔高几分,背拔肩张,却又不似上官诚泰壮硕。他本相貌清俊,又常年亲和水属元气,整个人都带上几分温润之意。若是门中有些腼腆的师姐妹见了他,还动不动羞红了脸,只觉得他谦谦如玉,说不出的好看。
只不过,现在的他正有些形貌狼狈,因方少白这厮正死拉着他的袍袖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害得他遭了好几人嫌弃白眼。
“少白,少白,哎呀!方少白!”邵珩被他拖了一路,眼见又要被拖入人群,赶忙扯住方少白:“咳!方师弟,我是真不去前面了,罗师弟方才与我们失散了,你去追诚泰师弟,我回去找找罗师弟去。”
方少白一回头,发现最小的罗子京确实不在,讪讪一笑:“欸……没事,杨师兄八成跟着他呢……”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小了,只得放了邵珩:“那你等下来找我们啊,前面听说有内门的师兄也来卖东西,我可得看看去!”说完便跑了。
邵珩轻舒口气,擦了擦冷汗,随意靠在旁边一颗树上。
他真没想到这“小型交易会”竟然这么多弟子,平日见不到的外门师兄比比皆是。
邵珩入先天后,于某次剑术课业上得周荀赞叹,特奖励他了一枚中等法器“癸云剑”,性属水,正合他用。
因引气期不过只能沟通元气,尚不能将之完全利用,故而灵器以上法宝皆无法使用,唯有法器不入品级,没有灵气注入其中,引气期弟子以各种法诀驱动使用。至于灵器类,则分为百脉、通玄、地灵、天宝,如沈元希的佩剑衍阳仙剑便是通玄上上品。
一般引气弟子因需要配合法诀驱使法器,所以极少有人能同时驱使两样以上的法器。
一个月后便是外门大考,前十名之位关系到是否能入内门成为亲传弟子。邵珩早年见识过沈元希、萧毓这两个天资卓越之人,虽也知晓修真之路多艰难,却也未曾妄自菲薄。
他如今是引气九层,离顶峰尚差一线,一个月后的外门大考也想努力试上一试。那大考区分文武,文考道经释义以及玉篆文等,武考便是各凭修为、实战比武。邵珩道经释义及玉篆文向来得德修院等师长赞颂。至于武考,癸云剑作为中等法器已是引气期弟子能操控的极限,而他五行术法中水之变化也颇为熟练,身体又因常年习练《龙象诀》分外矫健,更有压箱底的小手段,倒也不惧。今日来这交易会也不过是为了开开眼界,松松筋骨罢了。
他正自发呆,忽闻旁边有人聊天,竟隐约提到沈元希,不由略略竖起耳朵。
三年前他自晋升引气期后,沈元希曾孤身一人悄悄来探了探他,除了赠他一本从其师尊那里讨来的上等道诀——《先天一气歌》外,还将自己早年的一个储物袋送了给他。那储物袋仅是给予方便,但那《先天一气歌》堪称真籍宝录,比外门下发的引气期功法高明不少,非一般人能得。
本来清静道长存留这本道诀是打算给予有修炼资质的俗世后人之用,若非沈元希这得意弟子求取,那是万不会拿出来的。
邵珩与沈元希也算共历患难,又脾气相投,彼此视对方为友,心中感激他为己奔波,只是内外门之别,沈元希在内门又颇为特殊,这几年却是一直再也未能相见,如今听到他名字自然颇为关注。
“听说有内门亲传弟子前来,莫非是那大名鼎鼎的沈元希沈师兄?”
“怎么可能?沈师兄自几年前游历归来,颇有心得,常年闭关修炼,听说准备突破凝胎呢!”一人艳羡道,“前面是明心峰清方长老座下的陆济陆师兄。”
“……你说沈师兄常年闭关修炼?”另一人语气奇怪道。
“怎么?难道不是?”先前那人反问道。
“我曾经看到他与一位美貌女修一起游山。”此话一落,不仅是同行之人惊讶,一旁偷听的邵珩也微微一愣。
“什么女修?无论内门外门,不是师姐是师妹,什么叫做女修?”
“真的,内门师姐我都远远见过,外门的师姐妹如何认识沈师兄?那位……那位真不认识……”
“你瞎说什么,沈师兄端方君子,又一心向道,断不会局限于儿女情长,只怕是外面来的贵客,清静长老让他接待的?”
“嘻嘻,无论如何,要是让内门师姐和外门师妹知道,只怕要碎了一地芳心啊!”
邵珩心底暗笑,确是如此。
他后来听到那几人又在谈论哪位师姐美貌、哪位师妹俏丽,甚至提到了宁青筠,不由皱眉,便不再听下去。他随意走动,偶尔也驻足一两师兄摊位前,但并不多言。
忽闻前方传来争执声,不由向前看去。
只见左前方的摊位上,一髯须大汉正与摊主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动起手来。
“你这奸商,不过一把凡铁,用来砍柴还不错,你竟然要五百俸点和一百下品元晶?!那可是比中等法器的价钱还高!你还不如去抢?!”那髯须大汉怒目道。
那摊主长得瘦瘦小小,却也不甘示弱,嘴硬道:“什么凡铁,明明锋利无比,砍你绰绰有余!”
髯须大汉闻言大怒,挥舞拳头要上去,被旁人拦下。
另有人也道:“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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