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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此时是夜间,灯火再明也看不见邵珩面上轻微的红潮。
“毓……上官姑娘……”邵珩差点叫错了,此地并非只他们两人,自然只能称呼萧毓的化名。
若是以前,萧毓定会嗔笑于他,但此时她知晓邵珩心意,却收敛了脾气,并不言语。她想,她应该装作不知道直接回去的。
邵珩见她不说话要转身,心底没来由生出几分勇气,上前几步拦住她。他凝望着她在灯火下显得尤其晶莹的俏脸,忽然道:“我的心意,让你很苦恼么?”
萧毓闻言有些讶异地抬头,复又垂下眼眸,好似仔细想了想,又好似默认。
邵珩心口有些发疼,正要开口时,萧毓回答了他:“不,其实并没有。被人真心喜欢,是件幸福的事。苦恼的仅仅是我自己,而不是因为你。”
萧毓突然抬头看着他,璀璨的眼眸在夜下如天空中最明亮的星子,闪动着邵珩猜不透的光华:“邵珩,至少我们还是朋友?至于其他的,我要想一想,要……好好的……想一想……”
邵珩怔怔地看着她,这几天萧毓不似以往活泼俏皮,整个人沉静寡言了许多,只偶尔才闪过几丝飞扬的神情。他看着她,心底闪过什么片段,又抓不住。
萧毓的眼睛一直很美。
她的容貌端丽清雅,安静的时候如雪山般圣洁。可是那双眼睛灵动非凡,眸光闪耀间,渐渐捕捉了邵珩的心。
此时她这般凝视的自己,像个迷路的孩子。
邵珩放柔了声音,认真且确定地说:“好。你慢慢想,没有结果,我也无所谓。”
萧毓娇躯微震,眼神闪过迷茫之,神情带着几分乖巧。她头顶只到邵珩下巴处,这般微微仰视着自己,邵珩忍不住摸了摸她头顶秀发,发丝很细又柔软顺滑。
邵珩不知为何想起过去父亲的**母崔嬷嬷曾对自己说过:“头发细软的人心也十分柔软。”
萧毓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待发觉邵珩竟然在自己头顶动土时,一双杏眼瞪得又大又圆,神情带着几分控诉,十分迅速地后退几步。
邵珩掌下一空,有几分怅然若失,正要说什么,见萧毓那带着几分张牙舞爪的神情一收,微微侧耳,而后瞪了邵珩一眼,跑回自己院子里了。
果然,杜蘅院内涌进一群人来。
为首的正是前去参加夜宴的李沣泰李师叔和郑英,身后跟着的是大气也不敢喘的周子安等人。
不知为何,李沣泰脸极差,带着几分恼怒之意,是郑英脸上也十分不好看。
李沣泰见邵珩一个人站在院子当中,微微缓和了几分,但语气仍十分严厉,冲周子安几个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回房去?”
说罢也不顾旁人,自顾自地进了屋,衣袍翻涌之间带着猎猎之风,显然尚有余怒。
郑英见众弟子都有些不知所措,微微叹息了一声,对平白挨了训斥的弟子道:“不关你们的事,都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周子安等人自然如蒙大赦,飞快地各自回房。
郑英见邵珩仍在原地,不由有些奇怪。他对邵珩印象很好,语气温和道:“你还有何事?”
“郑师兄,是否晚宴上出了什么事?”
郑英为凝胎期记名弟子,但在外门中身份也不低,资历又高。大多数内门亲传弟子见他,也会恭恭敬敬称一声“师兄”。
郑英闻言只淡淡笑道:“无妨,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还需你为我存微争光。”
说罢,郑英转身走了,只是并未回自己屋子,而是进了李沣泰房间。
邵珩回到房间思索了一阵,想来只怕是晚上宴会时,有其他门派在李师叔面前说了什么,他才会如此生气。
“本以为此次丹会不过是到场恭贺即可,没想到暗藏机锋,明日比试只怕也不是先前所言切磋一二,看来定是要分出个高下来。”
邵珩取下背后天机剑,一手拿着剑柄,一手以手指轻轻抚摸剑上古朴纹路,淡然一笑:“看来明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此言一出,掌心天机剑内仿佛有传来一声清越鸣声,似欢欣鼓舞。
另一侧,郑英见李沣泰依旧面沉如水,施了一礼坐下道:“师叔这是何必,那玉虚山向来与我宗有罅隙,那宋正奇是当年那位入魔道之人的师弟,对我们更没什么好脸。师叔何必在意他说的话?”
李沣泰道:“那人坠入魔道,死不足惜,若非是清言师兄当年出手,还不知要死多少无辜之人,是他玉虚山见到了也得大义灭亲。他们不感谢师兄也罢了,清言师兄被万法门之人陷害,当时玉虚山数人在附近,若非他们当年袖手旁观!”说到这里,李沣泰一拍手边案几,震得几上茶碗颠了一颠,面上流露一丝恨意:“当年万法门虽是凶手,但与玉虚山也不是全无关系。为了剑术之争,竟枉顾同道,任由魔门下手,他们哪里配称是正道名门?”
“师叔慎言!玉虚山乃玄门大宗,传承万年,断不会与魔道同流合污。当年之事……当年之事,玉虚山掌门玄一真人亲自上存微山同掌门真人解释来龙去脉,此事已了。”郑英脸一变,忙道。
李沣泰默认不语,良久,冷笑道:“听宋英奇今日之言,想来他玉虚山又收了个剑术天才,竟放言要和元希师侄一较高下,也不知是何修为?若是白日里那个宗飞云,哼,我看连南宫北斗那关也过不去!”
“沈师弟实在大才,我每每看到他,都觉得自己实在是虚长了这些年岁。”郑英突然感慨道:“神州广袤无边,天下能人辈出,天才之辈自然也不会独我存微一家有。我存微同其余两山并称三山,但其余门派同道又岂是泛泛之辈。此次丹会,只怕是这些年轻人扬名天下的时候了……”
郑英如此说,却也有几分忧心明日比试,不然也不会提到沈元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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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被李沣泰和郑英心中牵挂的沈元希却并不轻松。原本丰神俊朗的他,此刻一身泥污,头发有几分散乱,正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山林间飞速移动着。
夜下,沈元希薄唇紧抿,眼神凝重,显然有几分焦急之。他手里紧紧握着衍阳仙剑,剑在鞘中,无光无华。他整个人好像融于夜之中,如一道灰的利箭。
明明似是很焦急赶去某处,但不知为何,沈元希却始终未曾御剑而行。而且,他体内真气澎湃,气机似静实动,好似随时都将拔剑出鞘一般。
忽然,沈元希耳廓一动,整个人猛然向右平移一丈,过程中右手一拍右侧树干,借力再次向后飘退三步。
步履未定,见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和那树干处轰然炸开,泥土和木块如流星一般飞溅四散!沈元希手中衍阳仙剑冲出剑鞘,横在胸前,果然“乓”的一声,剑身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令他不由自主再次退后几步。
尘土渐息,黑幕中走出一个黑袍男子,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皮肤似雪苍白,宛若了无声息的死人。
沈元希见已被对方找到,知晓今夜无法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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