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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珩和南宫北斗上场之后,玉虚山剩余一人方才带着几分慌张之意上到擂台。
邵珩和南宫北斗不约而同冷眼打量了后来的这人,却见此人神情有些微乱,怀中抱着剑步履有些不稳。而观其面上,也并不是天庭玉泽内敛之人,反倒像是刚刚踏入养气期没多久的样子。
那人名唤许康,确实是一名刚刚晋升养气期不过半个月的新进弟子,连玉虚山剑术都尚未修习,却被宋正奇委派上场。此刻他腿肚子都有些发抖,更遑论邵珩和南宫北斗两人目光神湛,如剑一般的射来,差点有些站不稳。
邵珩心底存疑,只当此人是扮猪吃虎,没有一丝看轻对方的意思。至于南宫北斗确实是对许康不屑一顾,看过一眼后不再理他。
朱子昂眼中笑意加深。
丹鼎派的陈长老轻咳一声,道:“开始。”
话音刚落,邵珩已反手抽出天机剑。
天机剑今日遇到丹雷之劫,一直蠢蠢欲动,此刻终于解开束缚,竟发出清越的剑鸣,回荡在整个丹堂之中,如鲸歌龙吟,如风动碎玉。
邵珩一上来用的是却不是《万象幻星诀》,而是玉泉峰另一套剑法《玉泉逐光剑》。此剑诀要点是快、变二字,邵珩以天机剑使出一式“日华流年”,旁人只见一抹漆黑剑影闪过,眨眼到了许康的面前。
邵珩面沉稳,身形矫捷迅疾,这招当中藏了七个变招,无论对方如何应变皆能随之施展开,封住对手所有出路。
哪知对手许康完全呆立在原地,连剑都未曾拔出,好像见邵珩突然冲过来被吓傻了一般。
邵珩眼神闪过怀疑之,但手下却不留情:既然对方不做任何应变,他便直接出手!
那黑的剑光如追着逝水流年,斩断了空中洒下的金辉,如流年已残。
只听一阵激烈交兵之声,天机剑碰撞上对方下意识横在面前的另一把剑,带出点点耀眼火星,印得邵珩一直清俊风逸的面容上眉峰冷峻,眼若星辰。
直到天机剑触碰到对方剑上时,邵珩才确定眼前这名弟子并不是在扮猪吃虎,而是真的剑术修为低微。
许康体内连真气都没提起来,被邵珩这一剑招打得如滚地葫芦一般跌出场外。
这一记交锋不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陈长老那句“开始”的尾音都才刚刚落下没多久,玉虚山已输了一人。
虽然邵珩这名年轻弟子出剑的确十分令人惊艳,无论是天机剑随他出手自发剑鸣,还是那招“日华流年”使得深得剑招精髓,都令所有人眼前一亮。
但那许康竟连一招都接不下,不禁令人瞠目结舌。
玉虚山高台上,宋正奇亦是十分后悔。
若不是朱子昂自信要求,他也不会如此托大,将养气期弟子中剑术修为仅次于朱子昂的宗飞云派到第二轮去,而不是此轮应对存微山。他随意派了许康上阵,虽然知晓他大约没什么作用,但也想不到竟败得如此难看。
那朱子昂不仅是掌门徒孙,更是玉虚山掌门的后人,地位尊崇特殊,修为剑术十分不凡,被宗门上下视作带领玉虚山超越存微山的希望。这次丹会本不应他这般地位的弟子前来,只是此人自己要求随行,掌门方才同意。此人骁勇喜战,修为早已可踏入筑元期,却一直压制。他提出要以一敌二羞辱存微,宋正奇纵然不甚愿意,但也只能同意。
如今许康一招便败,且存微上场的两名弟子显然剑术天资十分高,宋正奇心底后悔万分,只盼朱子昂剑术如传闻所言远超同辈。
许康出局,邵珩眉眼动都未动,转身看向身旁南宫北斗那边。
只见南宫北斗剑若游龙,朱子昂身若灵鹤,转眼间已然交手了数十下,“叮叮当当”,双剑交击声接连不绝,场上迸射出无数火星。
见许康已然退场,朱子昂的桃花眼中也微微闪过一丝惊讶,显然对许康连邵珩一招也接不住有几分讶异。
他目中闪过一丝奇异目光,长剑翻飞,挡开南宫北斗的猛烈攻势,突然收剑退后几步。
南宫北斗见状,同样收势驻足。
连同站在一侧的邵珩,竟都停下了攻击,三人在擂台之上成掎角之势。
一时间,场上气氛有几分怪异。
朱子昂“哈哈”一笑:“早听闻存微山剑术非凡,今日一见虽有些名堂,但也不过如此,你俩不如一起上!”
语罢身上气势节节攀升,一股剑意沛然而起,如同一只远古巨兽冲天而起,周遭气流如惊涛骇浪一般向外翻涌而去,地上因其气机扫过,卷起无数肉眼可见的尘土分别扑向邵珩和南宫北斗。
这般剑意声势,竟比第一轮中两名筑元弟子都要凶猛许多,顿时令丹堂之内所有人都微微吃惊。
哪知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头。
那两名看起来年纪极轻的存微弟子,在这般狂风巨浪的气机中均不动不摇,任由对方气势如狂风过境袭来。然而擂台场上陡然又升起两股十分精纯的剑意,朱子昂那剑意裹着的尘土飞扬至邵珩和南宫北斗面前时,均从二人身侧一分为二,如遇到锋利的屏障。
一股剑意如霜赛雪,带着冰封千里的锋锐一往无前。所有人都觉得一种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原本因地火燃烧而闷热的丹堂竟好似突然从酷暑进入了严冬。而那寒意比冰华更盛,比寒月更冷,如刀割一般锋利切过面庞。
另一股剑意浩瀚如海,清冷却不刺骨,有万象变化,剑意若星辰流转,玄机难测。如一片无边无际的夜幕当中,上古之神正无情凝视着众生。这般剑意只古井无波、缓缓而动,在其他两股或刚猛锋锐或寒如刀割的剑意中岿然不动,看似不突出、不显眼,却带着无边威势压在众人心头。
正如星河灿烂,自在枯荣,又岂会在意其他?
擂台之上,三人掎角而立。
那边朱子昂剑意如涛浪鲸吞、风卷残云,这边南宫北斗飞霜如剑、冷傲锋锐,另有邵珩眼眸如星曜粲然,剑意如孤星当空!
三股彼此完全不同的剑意平地而起,从擂台上席卷向丹堂四面八方,一时间霜花与狂风共舞,星辰浩瀚如日夜轮转,不知身在何处。
高台之上所有金丹真人都目露奇光,惊讶不已。
欧阳瑄睁大了双眼,不由自主道:“这……这……楠儿,我记得你昨日提到过,这两名弟子是年前刚入存微内门的亲传弟子……”
欧阳楠瞧得目光眩迷,听到大伯发问下意识道:“对……对的。”竟好像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欧阳瑄带着几分骇然的神情看向欧阳城,只见自己的父亲面上也有些怔忪。
宋正奇右手微微颤抖,心底既惊讶且愤怒:惊讶的是存微山竟又出了两名剑道天才,养气期竟已培养出一般剑修望尘莫及的剑意;愤怒的是,朱子昂作为玉虚山小辈第一人,单从剑意上讲,竟都不能压对面两人一头。莫非那存微山的弟子如此与众不同么?
宋正奇又羡又妒,恶狠狠地瞪了李沣泰一眼,只见对方神情依旧冷冰冰的,但那目光中显然闪过一丝得意,心底愈发后悔:这不平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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