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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珩看着萧毓,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才道:“毓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毓此刻觉得身体无一处不痛,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火辣辣的刺痛感,其中又以头部最甚。
或许是邵珩的目光过于严肃,她强忍不适看了下四周,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太清楚,应是在泉漓湖旁边的山上。”邵珩微微定了定神,“毓儿,你……你老实告诉我,是何人送给你这个玉鱼手钏的?又是何时送的?”
萧毓想自己坐起身子,动作进行到一半却因牵动体内伤势整个人软倒下去,被身后的邵珩接了个正着,看起来如依偎在他怀中一样。
如玉似雪的面上腾起两丝薄晕,萧毓眼波流转如盈盈绿波,带着几分羞意和嗔怪道:“这很重要么?”
她的声音因虚弱的缘故,比平时多了几分软糯,倒有点像情人的细语呢喃一般。
星光点点洒下,千步莲华剑的彩芒随着星辉一起在洞**内流动着绮丽的光芒,映照在邵珩清俊的脸上,映照在他那双眼里。
她看见那双眼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和严肃。
萧毓心底微微疑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一旁散乱的一地碎石,心中隐隐不安:“我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沉默了一会的邵珩,突然在萧毓一声错愕的惊呼中将她打横抱起,走到里面轻轻放在柔软的稻草之上。
在萧毓嗔怪的眼神中,他将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缓缓道来。
当他提到看见萧毓独自站在洞口,神情异样、瞳孔变,甚至对自己出手的事时,萧毓花容发白,轻轻咬住了下唇。
“在桃源峰那次,也是这手钏显露异象,与天音镇魂曲一起安抚了你的神识,今夜又是如此。毓儿,送你手钏之人定然是最明了你身体情况的人。你告诉我是谁,我们一起去问他,让他彻底治好你!”邵珩握紧萧毓的手,语气坚定道。
似乎是恢复些力气,萧毓自己坐稳,低着头褪下手腕上的玉鱼手钏。
手指轻轻拨了拨上头的几条胖乎乎的玉石小鱼,萧毓抬眸看着邵珩,黑白分明的眼里闪动着动人的光华,她说:“我三岁的时候父母出事,叔父为救我将我安置在欧阳爷爷身边两年,五岁的时候他接我回昆仑山。”
萧毓眼睛看向洞外,似穿透了时光,缓缓道:“昆仑山很冷,到处都是白的雪。我身体不好,叔父却十分严厉地锻炼我。那时候,他让我一个人爬到昆仑山巅,我又累又冷,心底又害怕。昆仑山上的风好大,大到好像随时都可能把我吹走一样……结果,还真把我吹走了……”萧毓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当时的情景,自己“扑哧”一笑。
邵珩听到她被萧卓赶着一个人爬昆仑山结果被风刮走,想到那漫天风雪之中,一个比琴儿还小的小女孩踉踉跄跄地在雪山上一点点挪动着,心里又是怜惜又有一点点异样的情愫:“也不知道毓儿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和琴儿那般玲珑可?”
萧毓没有察觉到邵珩的出神,继续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姑姑。是她救了我,还送我回到山脚的家里。”
“姑姑?”邵珩奇道。
“不是……爹爹只有叔父一个兄弟,并无姐妹。”萧毓轻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她让我叫她姑姑,我一直这么叫着。之后每天,叔父都要我去爬昆仑山……说真的,小时候我好生气,叔父根本不会照顾小孩子,要不是阿青陪着我,要不是后来有石爷爷、胡婆婆,我大概先被叔父折腾死了……”
突然,萧毓气鼓鼓说了这么一段,显然幼时悲惨的经历令她至今都耿耿于怀。
看到邵珩目光怪异,她回过神来继续说:“当时太小,哪真能自己爬到昆仑山顶呀!但是无论我只爬到多高,无论我遇到什么危险,姑姑都会到我身边,送我回家。之后的某天,我终于能自己爬到山顶的时候,姑姑送给了我这个玉鱼手钏作为奖励。我一直随身带着,直到……”
说到这里,萧毓面微红,嗔了邵珩一眼。
邵珩咳了一声掩饰尴尬,继续问:“那……你那个姑姑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了不知道了。”萧毓白了他一眼,“不过,叔父一定认识她。现在想想,哪有他那样的长辈。他让我去爬雪山,估摸着是知道姑姑不会对我袖手旁观。他和姑姑一个住山脚一个住山顶,比邻而居,我才不信他俩互不认识。”
萧毓捏着手钏,目光中涌动着奇异神采:“看来,我该回一趟昆仑山了。”
邵珩看着她清丽却瘦削了许多的侧脸,突然心中一动握住她的手道:“此间事了,我陪你一起去。”
他一边说,一边在萧毓瞪大的眼神中,面不改地将冰凉的绞丝银镯套回了她的皓腕上,然后起身在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
萧毓眸光闪了闪,正要说些什么,眼角却瞥见邵珩手中之物,大惊失而后结结巴巴道:“你、你……那个是……是……”
邵珩分毫不差地还剑入鞘,转身淡然问:“什么?”
“那是我的东西!你……你竟然乱翻我的东西!”萧毓一脸羞怒,伸着白嫩嫩的手指点着邵珩,又觉得手腕上的银镯滚烫得很。
邵珩眼角绽开笑意:“我的储物袋丢了,你当时伤势不轻,我只能在你镯子里找菁璃丹。”
“那你怎么还拿其他的东西?!”萧毓气鼓鼓道。
邵珩一撩下摆,蹲在萧毓面前,神采飞扬地舞了下剑鞘说:“这难道不是给我的么?”
深紫的剑鞘闪耀着点点银光,如天上眨着眼睛的星星,诉说着动人的话语。
萧毓不由语结,羞怒交加地转过头去,不再看邵珩,好似小孩子赌气一样。
“毓儿,你知道么?”背后传来邵珩温和的声音,“邑都之事中,我最庆幸的,是结识了你与沈师兄。”
邵珩的声音仿佛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萧毓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哀伤。
她回过头看着他的脸,心里骤然一紧。
数日不见,邵珩比之先前亦变了许多。
脸上棱角愈发分明,瘦了许多。虽然神情温和,但是眉眼间却无以前那般清朗明快,好似因什么事情紧紧纠结着。
“你……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少女清泉般的声音击打在邵珩心底,如风动碎玉般清澈动人。
邵珩目光灼灼,想到这几日接连发生的一切,看着生死之间只盼能再见一面的娇颜,心底那抹最为真挚的感情再也抑制不住,将萧毓拉入怀中:“毓儿,你知道我这几天来最怕的事是什么么?”
那臂膀结实又有力,令萧毓挣扎不开,那个怀抱温暖得如蔓延过山岗的阳光,那坚定跳动着的心跳响彻在她的耳边。
萧毓白皙小巧的耳朵微微发烫,闻言微微抬头,对上邵珩凝视的目光,声音颤抖地说:“什么?”
星辉朦胧,清风入耳,话语温柔。
“我最怕的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死去,再不能见你一面。”邵珩看着那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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