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2/2页)承恩侯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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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了心窍,你拿我正/法是应当的,至于兄弟们,平日里跟着我吃香喝辣,出了事也是罪责难逃,你看着办是,我已把整个寨子都交到你手上,足够你应对朝廷,应对皇帝了吧。”

    裴谨笑得一笑,“我都说了,不需要和任何人交差。老当家不信我没关系,可这么做未免有失义气,你的兄弟得你照应,该死的时候自然该陪绑一起死,可老婆闺女却成了无辜良民,大当家,这笔烂账,我扪心自问,却是交代不过去啊。”

    他说着,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状,“你们偷来的图纸现在我手上,我呢,不过要一个朝廷中里通外人的名单。顺便提醒一句,我心里有数,你随意乱说糊弄不过去。如何,当家的可以开尊口详述了么?”

    “没有什么人,是我财迷心窍而已,侯爷不要想太多了……”

    裴谨毫不客气的截断他的话,“对付冥顽不灵的人该怎么做?你很想去法司,面对三堂会审是不是?”他看着姓孟的,扯出一抹冷笑,“可惜我对叛国的人,没那么仁慈。”

    说罢蓦地抬手,冲押着孟姑娘的亲卫比了个手势。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孟姑娘身后突然寒光一闪,利剑出鞘锋芒露出,只见一个黑衣人手起剑过,眼见着落剑之时,一条手臂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血如同喷泉,以一种骇人的速度和张力喷射而出,一眨眼的功夫,方圆几米之内形成了一汪血池。

    女人的哀嚎随着鲜血涌出,凄厉似鬼叫,她一手捂住胳膊,在剧痛之下跌倒在地,一边翻滚,一边发出痛苦的惨叫,配合着浑身浴血的模样,宛如身在修罗道场。

    浓重的血腥气在明堂中蔓延,在场众人俱是训练有素,个个都能不动声色。

    唯有仝则是个例外,他不敢在去看那血人,余光却瞥见那身体在不断扭动,红彤彤的,像是条赤色的大肉虫子。胃液禁不住一阵翻腾,他拼命去压制,此刻不能吐也不敢吐,只好强忍着,甚至忍耐着按下以袖掩鼻的冲动。

    他一直站在裴谨身后,正是浑身难受的时候,忽然觉得手里被塞了个香袋,是裴谨反手丢给他的,一时呼吸间传来浓烈的艾草气息,还掺杂着蘅芜的幽冷,薄荷的清凉。

    裴谨并没回头,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孟氏一家三口。孟当家正是目眦欲裂,孟夫人吓得跪倒在血泊中,无奈嘴巴被人按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

    裴谨一点不在乎,从容自若直视那血葫芦,“令受苦了,少了一条手臂倒也没什么,要是再少一条腿可不大协调了。我先不让人包扎,您老晓得什么意思?是怕等会砍了腿还得再止血,怪麻烦的,您说是不是。”

    他用慢条斯理的语调,和颜悦色地说,眼里的锋芒隐去了,然而没有一丝恻然,更没有半点动容,活脱脱像是个玉面修罗,偏偏还长着一张如生菩萨似的温润面孔。

    姓孟的此刻眸子里全是血色,在杀意快要溢出来的时候,却见裴谨的手再度抬起来,孟夫人见状“啊”地跳起来,可惜没等挣扎又被人按了回去。

    “停!”孟当家一声怒吼,吼过之后声音巨颤,“我认栽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让你扫清障碍,肃清异己,但你要承诺,务必放我妻女一条生路。”

    “讨价还价呐,这里又不是菜市场。”裴谨轻笑着,口气像是训小孩子,可转眼颔首道,“可以。”

    直到那份让他满意的名单到手,姓孟的签字画押完毕,裴谨才淡淡吩咐,“给孟小姐包扎上吧,仔细处理伤口。”说完立即起身,虚虚拱手道,“多谢孟当家,不耽误你们一家团聚,裴某先告辞了。”

    来时陪侍的一群人再度簇拥着裴谨出来,他回眸看了一眼,见仝则安静地跟在身后,那眼里没有什么波澜,只是脸色煞白,在夜色中尤其明显。

    “先上车。”裴谨伸手扶了他一下,没发觉异常,心下稍安。

    仝则依言登车,坐定了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你会……怎么处置他们?我是说,那对母女……”

    裴谨敲敲窗棂,示意车马前行。方才走出去十几米,忽然间身后像是炸开了锅,仿佛绵绵不绝般,一长串枪声响起,吵得人耳膜生疼,之后便听到有奔跑声,过了好一会儿,平地一声轰鸣,眼看着身后腾起冲天的火光。

    是裴谨的人,炸掉了那座寨子。所以不必再回答,仝则不相信裴谨真有心思,或是真有时间再去转移那对母女,她们的结局应该是随着山寨一起,葬身火海。

    “都死了,这完了?”仝则回头看着,许久之后才收回视线。

    “说了让人家三口团聚,那该说话算话。”裴谨一脸诚恳的回答。

    仝则看着他的脸,不由一哂,“我以为你不杀妇孺。”

    “怎么会,一视同仁,我从不歧视女人。”裴谨笑得充满讽刺,“放虎归山不好。做人不必心存恶念,但妇人之仁确是大忌,那是在对同袍手足为恶,我要照应自己人,也不介意做一个施恶者。”

    可方才那类刑虐呢?仝则这会儿回想,脖子上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再看裴谨依旧风轻云淡,愈发衬托得他是那么仓惶可笑,然而他一直以为男人上战场杀敌是一回事,私下里酷刑逼供又是另外一回事。虽然不能算是错,但对于他来说,却是需要完全不同的心理承受力。

    沉吟的当口,仝则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另一件事,虐待、杀戮,还有裴谨微笑着看那女人满地打滚的样子,彼时他真好像一个嗜血的邪神,既美且艳。于是忆起在裴家的见闻——那个喜欢虐待小厮的大爷裴诠,跟着心头便是一阵狂跳。

    裴谨不会也是某种意义上的s吧?如果有这个倾向,他是决计吃不消的!仝则最多能接受一点情趣,譬如小小不然的捆绑之类,再狠一些,他自问承受不来。

    “我……我能问你件事么?”仝则回眸,笑容讪讪,心跳如擂。(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