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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在睡梦中,无可奈何从日落一直到夜幕降临。
次日早上,皮埃准备的早餐原封不动,姑妈告诉玛利亚女主人很少会吃早餐,偶尔一两次吃早餐得看她心情好不好,每次先生劝她吃早餐她都会大发脾气。
这么说来,艾莲娜说得没错,这家女主人很难相处。
玛利亚还从姑妈那里听到一旦女主人回家,先生都会在家,有时候更是连班也不去上,两人在房间里呆上一整天。
“他们呆在房间里干什么?”玛利亚忍不住提问。
她的问题让姑妈皱起眉头,玛利亚慌忙闭上嘴,开始擦拭手里的奖杯。
这几天姑妈安排她干的活是把那几十座奖杯清理得一点灰尘也不能留下。
这几十座奖杯的拥有者为女主人的妈妈。
女主人的妈妈在歌唱界有很好的名声,在流行音乐和古典音乐有很高的造诣,出过专辑,担任过格莱美奖表演嘉宾、出现在美国共和党的拉票晚会上、也为贫民区的孩子们演唱、目前正在欧洲巡回演唱,据说演唱会门票一票难求。
中午,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和女主人还是没有出现在餐桌上,不过,皮埃的午餐这次派上用场。
这个中午,玛利亚第一次见到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即使她来自于巴西最好的家政学校,可那穿着浅色衬衫从大片光芒中走出来年轻男子还是让她忘了该有的职业素养。
傻站着傻看着,差回房间拿出自己手机,一一拨通她朋友的电话,一一告知:“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一百倍。”
浅色衬衫,比衬衫色泽深一点的长裤,蓬松的头发下是精致的五官,纯净的眼眸,以日落时分在悠闲林间漫步的猎豹步伐……
傻看着。
姑妈狠狠用手肘撞了她一下,玛利亚迅速低下头,紧随姑妈的脚边跟在男主人身后,往餐厅走去。
餐厅里,姑妈毕恭毕敬:“先生,她是玛利亚。”
男主人看了她一眼,冲她笑了笑。
此时,玛利亚又得需要很大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给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打电话“你一定猜不到刚刚谁对我笑。”
呼气,低头。
“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姑妈又问。
“你们忙你们的。”很好听的声音。
离开餐厅时,姑妈和玛利亚说先生看起来心情很好,不久之后玛利亚从艾莲娜那里听到男主人让他们把午餐送到房间去。
如姑妈说的那样,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大多时间都躲在他们房间里。
晚餐时间,皮埃做的晚餐原封不动被送回厨房。
佣人房挨着通往厨房的楼梯,半夜玛利亚听到从楼梯处的声响,这幢大住宅有最先进的防盗系统,玛利亚并没有把楼梯上的声响和小偷窃贼联系在一起。
从楼梯处的声响听着像是脚步声,脚步十分轻盈。
那应该是女主人或者是艾莲娜半夜肚子饿想到厨房找东西吃,再细细想的话那轻盈的脚步声更趋向是这家的女主人,听说女主人没吃晚餐。
此时玛利亚开始好奇起女主人的长相,那一定是极度美丽的女人,能成为温礼安的妻子能不美丽吗?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处。
过去小会时间,楼梯处又传来声响,还是脚步声,这次脚步声比起之前还在重上一些,也许这是男主人的脚步声,半夜醒来不见枕边人,于是凭着对自己另一半的了解,找到厨房来了。
迷迷糊糊间,玛利亚再次听到若干声响,这次声响不是来自于楼梯而是来自于厨房,类似于谁在夜里打破了杯子。
不需要大惊小怪,打破杯子很正常。
玛利亚重新闭上眼睛,小会时间过去,陆陆续续的……
这打破杯子的频率也多一点吧。
姑妈的房间在隔壁,不敢怠慢,玛利亚敲响姑妈的房间门,把她听到的告诉了姑妈。
然而,姑妈却如是告诉她“回你房间去,不要去管厨房的声音,我保证,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玛利亚只能回到自己房间,厨房处还是不时传出杯子摔落在地上的声音,拉来被单蒙住脸。
次日,皮埃又是用那种故弄玄虚的语气问她昨晚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响。
皮埃做的早餐还是原封不动被送回厨房。
上午,玛利亚在处理垃圾时发现让她脸红耳赤的东西,四下无人,红着脸数了数,有四个。
这下,玛利亚大约明白这家男主人和女主人整天躲在房间里干什么了,也隐隐约约明白到昨晚从厨房传来的声音是什么了。
玛利亚打赌,昨晚被弄坏的杯子碟子加起来一定不下十个,只可惜厨房是姑妈负责处理的。
中午,男主人让皮埃把午餐带进他们的房间里。
午餐过后,男主人上班去了。
差多不半个小时后玛利亚见到了女主人。
玛利亚并没有在那女人身上看到她想象中的美丽模样。
女主人给玛利亚的第一印象是白,白得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那些黄种人,那种白在午间强烈采光中看起来晶莹剔透。
女主人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长发编成斜辫,也许最开始辫子编得很整齐,然而有人不高兴了,故意弄乱她的辫子,导致于那垂落在胸前的辫子看起来十分凌乱。
也得益于那凌乱的辫子使得女主人看起来多了些许生趣。
女主人所坐的沙发挨着落地玻璃窗,那处所在采光极好。
在姑妈招呼下,玛利亚来到女主人的面前,女主人对于她们的到来置若罔闻,目光犹自落在窗外。
窗外,大片扶桑花开得正欢。
“女士,这是我外甥女。”姑妈毕恭毕敬。
女主人毫无反应,晶莹剔透的肌肤、浓墨般的头发在从落地玻璃折**来的光晕中像画里的人像,烙着浓浓的东方女人标志,典雅缥缈。
姑妈依然毕恭毕敬:“她叫玛利亚,今年二十岁。”
玛利亚挨着沙发站着,很近的距离,她看到之前一动也不动的人眼睫毛抖了抖,掀开,脸缓缓转向她所站方位,漆漆如子夜的眼眸落在她脸上。
很温柔的嗓音在问着她;“你也叫玛利亚吗?”
“是的。”垂下头。
温柔的嗓音如来自于遥远年代,在述说着:
“我认识的玛利亚只有十四岁。”
炎炎烈日下,凹凸不平的街面上随处可见腐烂的水果,空气中有从海鲜市场传来鱼腥味,街的一角,围着一众人。
拨开那些人,一条条血迹印在路面上,浅色凉鞋踩在那些血迹上,沿着血迹是十四岁的玛利亚,玛利亚的眼睛永远闭上了,玛利亚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
玛利亚死在妈妈的怀里。
玛利亚的妈妈说:“玛利亚,我们不要让世界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凄然的女声让梁鳕在这个困顿的午后打了一个冷颤。
天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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