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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那说嘴的功夫。若是咬不着,也得说虎哥娘的运气好。
如玉想到此,脸上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唇角含着丝笑意进了厨房,自灶下引火出来点着了油灯,对着油灯噗嗤笑了一声,忽而觉得屋子里有些不对劲儿。她抬头,便见张君高高的个子,眉间暗浮着丝桃花春意,正在她家厨房的地上站着。
进门时颜面上的滋喜还未褪去,此时猛乍乍见张君站在自己面前,如玉一边艰难的拉着脸,一边问道:“里正大人为何在此?”
张君摊了摊手道:“给我下碗面吃!”
自这通风口出去,恰是陈家村往山里走的垭口,垭口上与山窖通风口相齐平处,是一间常年置着些薄铺盖,供入山打猎的猎人们住的小屋。
外面那小屋子里正细声笑个不停的,是二伯娘魏氏。魏氏此时正在那屋子与她大伯陈传两个悄声言语着。
二伯娘魏氏抱怨着:“这只金耳环的成色,可不及现在我戴的这一只,只怕戴出门去,村里的媳妇们要笑话我这不是一对儿……哎哟你轻一点!”
“是不是一对儿有什么打紧,同样是金子不完了?”陈传声音出奇的温柔:“这可是我自秦州城里买回来了,成色怎会不足?”
如玉尾随着这两个人,并不是想捉他们的奸或者非要听个他们如何成事。而是大伯陈传才从渭河县回来,若如玉要再嫁,同房的家长说的话会比族中更管用。她知道陈传与魏氏偷情时说些私话儿,此时便是想听个他对她再嫁的态度。但既这两人入了巷,她也不肯再听。
她扑掉膝上的蒜皮儿,抱着白胎浅口瓮一路进山窖,绕过成堆的萝卜、大葱、生姜与串蒜等物,一路推半人高的小门儿,猫腰出了山窖,沿一条小径往下,跃过一条穿村而过的小溪,不到一射之地,便是自家的院子。
她家住在陈家村依山最高处,展眼能望到村子里每一户人家的房顶儿。此时已到晚饭时节,户户厨房烟囱里往外冒着青白色的炊烟,早春的寒风送来油呛葱花的味儿,如玉猛息了几气,叹道:“真香!”
她先进了后院门,一路赶着鸡入窝,再撒了几把搀糠的芽麦给它们做食,然后到猪圈门上望了眼猪,这才绕到前门上,一路进了自家院子。
她家自打丈夫陈安实死了之后,只剩一个麻眼老婆婆,并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叔子,也成了这村子里再无人踏足之地。既无人踏足,如玉也习惯了家里永远冷冷清清,厅屋门户永远黑灯瞎火。
但今天自她一进门,便觉得有些不对。
一直在学里读书的小叔子安康此时正在廊下站着。屋檐下还立着只背囊,里头不知装着什么。厅房里传出阵阵男子的笑声,听声音是里正陈宝儿。
不管谁来了,安康的学是必不能缺了的。她将那白胎瓮儿狠狠搁到厅房檐下台阶上,一边摇着井绳往外打着水,一边压低了声儿问陈安康:“不逢休沐又没缺了你的干粮,为何还要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