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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强大。契丹公主必须是孤的王妃。也只有她是孤的王妃,大历才能号令诸国来盟,共灭如今雄居于北方的金国。”赵荡走了过来,声慈而悠,盯紧如玉,将她逼停在门上:“可能与孤共谋大业,共赏江山的那个王妃,她在那里了?”
这是与张君所述,完全不同的概念。如玉见赵荡越走越近,忽而醒悟过来,他这是在诱惑自己。他无时不在投她所好,她艳羡墨香斋,他便将它送给了她。她心心念念要跟待云学工笔,他便将她请到了府中,教二妮学工笔。
这一步一步,无一不是诱惑。到此刻他将这万里江山摊陈在眼前,不仅仅是个王妃之位,共赏江山,可是唯有帝后才能并肩。泼天的富贵,登极的烟云,他极有耐心的铺陈,慢慢展现在她眼前。
如玉踉踉跄跄转身,拉开门疾步出院子,寻原径返回,远远便见安康在山正那公房门外正焦急的四处张望。
如玉揽过安康,问道:“山正对你影响如何?”
安康摇头:“大约不怎么好。山正拉着我讲了一大通,我听着外头狗叫,想着你大概是遇着了狗,往窗外看了一眼,便遭他戒尺敲头,你瞧,到如今还红着了。”
如玉摸着安康额头上那块儿红,两人一起趁马车到了租来那处小院儿,远远在门上见张君正焦急的来回踱步。他先看到如玉,便是一喜,再看安康跟在身后,已经是大小伙子了,还跟如玉没大没小,牵着手嬉笑打闹,两只眼睛自然盯着如玉与安康牵在一起的手。
安康连忙松了手,揖手笑道:“大哥,前面店里还忙的很,我去店里照应,你们随意好,随意好。”
张君一把将如玉扯进那租来的小院,先看过院子里再无旁人,下了门板道:“可算寻着个清静没人的好地方。”
如玉叫他抱在怀中,小狗一样又嗅又啃,仰着脖子问道:“那皇帝下了朝还能回后宫去睡一觉,如何你这个差事入了宫便没了音讯儿,三天五天不出来也罢了,这一回眼看我等了十天,莫非你也成了个老公公,要在御前贴身不离的侍着?”
…………所以这两个不要脸的究竟干了啥,小窝里面找。
她正准备去掐一把张君,却叫他拦手便扯到了怀中,拱头在她脖窝里亲了亲,喃喃唤道:“如玉!”
叫完又不说话,不过转眼,他便睡着了。
如玉嗅着他身上一股子的汗腥气,显然入宫这些日子疲坏了,闭眼能睡着。她穿好衣服下床,闷了一锅热水,掏湿了帕子准备要替他擦拭,那热帕子才沾到额头,张君夺手便攥上了她的腕子。
“是我,不过替你擦把脸而已。”如玉叫他这紧张样子逗笑,趴在身上替他擦完了脸又擦脖子,褪了中衣混身都擦了一遍,另换热水新帕进来,替他抱捂着双脚。
张君随侍御前,一整天一整天的站着,等到了晚上,忙完手头的折子,也不过一张薄板床缩窝一夜,次日天不亮要起来随驾上朝。他两只脚被裹的热热乎乎,连着熬了十天的疲惫一扫而空,直待如玉的帕子一松,勾脚便将如玉扯趴到了自己身上。
如玉撑着胳膊道:“今天我送安康去应天书院,见着瑞王了。”
张君脸色立变:“然后了?”
如玉将在书院遇到赵荡的前前后后皆描述了一番,连最后他莫棱两可关于王妃的那句话,也是合盘托出。
张君揉着如玉的肩膀,将她抵在怀中,抵在唇在她额头上亲着:“实际上赵荡已经对皇上陈述了他这套联盟灭金的观念,他在私下曾陈述于帝,暗示自己找到了公主与法典。我瞧皇上很是心动。”
野心勃勃的皇子,于大历久攻金国不下时,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盟四国而灭金的概念,这于北征失败,怏怏而返的帝王来说,无异于一剂猛药,皇帝心动了。
如玉攥着张君的手,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张君亦在愁眉:“赵荡不止要玺和法典,他还想要你。”
他闷头拱着,一下咬的如玉吸气,趴起来却是极顽皮的笑容:“玺可以给,法典也可以给,唯独你,便是玉皇老儿来夺,我也有本事学孙悟空将他打到御案底下去,不给,坚决不给。”
如玉叫他这顽皮的样子逗乐:“那你打算怎么办?”
张群闭上眼睛,揽如玉在怀中。他能感觉到那张在收紧,冥冥中觉得自己应当是犯了个大错,赵荡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来挑衅如玉。可凭他想破头,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错。
如玉方才说,赵荡的母亲同罗妤,面容与她神肖。也许这恰恰是赵荡投鼠忌器,不敢于御前直接说出如玉是契丹公主的原因。归元帝并不好色,后宫数得出名头的妃子,也统共不过六位,他精力旺盛,心思全扑在朝政上,对那一个妃嫔并无格外的宠。
但恰是这样的人最可怕。同罗妤是他成年继位之后纳入后宫的第一位妃嫔,那时候花剌、契丹与大历结盟,同罗妤给他生了皇长子,又红颜薄命,不到二十岁便香销玉泯。花剌女子出入皆以薄纱遮面,大历国中少有人见过同罗妤的长相,但赵荡有她的画像,只要赵荡说像,如玉也承认,那果真是想像了。
归元帝深那同罗妤,屋极乌,在见到如玉之后会不会也起心动念,想要将如玉纳入后宫去?
也许赵荡恰是忌惮这一点,才不敢将事情说实,仍还在皇帝面前打马虎眼儿。
张君忽而翻身压上如玉,抵着她的额头亲了许久。他到陈家村的时候,从陈家村带她出来的时候,那怕在上京城的途中,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天长地久拥有她,会是这样难一件事情。
“如玉!我的乖乖,我的小宝贝!”张君喃喃叫着。停了许久,他又道:“我娘那个性子,你也见识过。我爹那个人,你也晓得他的脾气。我小的时候无它求,但求自己长大之后,能讨他们欢喜,能让他们宽恕我生来所带的罪孽,证明五毒月出生的孩子,也不全是来向父母讨孽的,仅此而已。只要我母亲肯原谅我,不期她的笑脸,不期她疼我我,只求她有一日不怨我,我便死而无憾。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赵荡是皇帝的长子,无论在朝在野,都有太多的人支持他,锋头胜过太子赵宣。而皇帝,一直以来也从未掩饰过对于长子的喜,否则的话,怎会十多年来不肯赐地封藩,一直放在京城,还许他到各地办实差,拉笼地方官员。
当初之所以不能册封为太子,是因为他的出身,但如今局势猛然翻转。
张君忆及当年在应天书院第一回见赵荡时的情形,胸腔莫名一滞。那是他的先生,虽授课不多,但跟随多年,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个人的野心。
那个人,谋上了他这一生中唯一一样宝贝,他该怎么办?
张君皮肤间那股皂角的清香,清正而淡,皮肤肌里的颜色,并他的眉眼,他整个人。如玉趴起来一点点看着,除他之外,她不能接受任何一个男人躺在自己身边。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体香,他的怀抱,无法想象自己要重新委身他人的景象。
“睡吧。”张君望着忧心忡忡的如玉,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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