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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生个孩子吧。赵荡不敢明着将你怎样,毕竟我们永国府还有一个太尉,一个统兵,再加上我,一个翰林学士。他一个亲王敢抢臣妻,不要命了。”
俩人相拥到一起,眯眼才不过片刻,门外便是一阵敲门声,接着有人高声喊道:“张学士在否?”
俩人齐齐睁眼,如玉一脸的懵:“外头似乎有人在敲门,听着像个婆子的声音。”
张君苦笑道:“是个内侍,跟着我回来取衣服得,我还得立马入宫,侍驾去。”
如玉一把拉住张君:“怎么会这样急?不能睡一夜再走。”
张君已经在穿衣服了。他道:“赵荡今天敢挑你,是他活腻歪了,我得入宫给他上点眼药去。你乖乖回家,母亲那里愿意伺候伺候一回,不愿意学老四媳妇去装病。在竹外轩躺着,养好精神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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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宫,眼看日暮,皇帝仍还在垂拱殿看折子。
精精瘦瘦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归元帝私下里其实是个很平易近人的性格。文泛之与廖奇龙两个翰林学士随侍左右,随时等待皇帝有意见征询。
他连头都不抬,只轻轻嗅了两气,笑道:“钦泽总算换过衣服了。”
两个前辈捉弄着十天不肯叫他出宫,张君索性连衣服也不肯换,这还是皇帝看不过眼,命他回家取换洗衣服,张君才能离宫片刻。
他行过大礼,盘膝坐到了御案对面略低处的一席小案上。他随侍笔墨,皇帝有批,折子送过来,便是他代写,或有诏出,亦是他来主笔。那方他跨千山万水而背回来的御玺,如今在他的案头放碰上,每握一回,张君都要心生感慨。
归元帝扔了折子,起来踱着步子,御前不能无状,张君自然也站了起来。
他踱步出了大殿,却挥手道:“钦泽跟着,余人留下。”
这话一出,便是随侍于侧的内侍们都不敢跟着了。
归元帝带着张君,一路出殿,绕游廊,出垂拱门,在九龙雕壁的回廊上慢慢踱着步子,忽而道:“朕常听泛之与奇龙言你擅雕印章,那手艺,是打那儿学来的?”
张君揖手回道:“臣幼时在五庄观随师学艺,雕章的手艺,恰是自五庄观师父那里学的。”
“御玺雕起来可还顺手?”归元帝忽而回头,灼灼一双吊垂三角眼,盯着张君,一字一顿问道。
这是要算失玺,刻假玺的旧账了。张君早有准备,不期皇帝会在此刻捅脓疮,提衣跪地道:“臣罪该万死!”
皇帝面着那龙壁,龙颜莫测:“既失玺,为何不奏报,为何要雕假玺,难道你们永国府,不怕朕诛九族么?”
“皇上披甲在外,太子怕扰乱军心,是已不敢奏报,命臣千里寻玺,也是想要接力弥补。”丢玺的是太子,命他寻玺的也是太子,出了事却要诛永国府,张君不得不点一句。
“欺君罔上,还有理了。”皇帝又来回踱着步子:“太子因失玺而故意拖延兵备粮草等物,是谁给他的建议,说出来,朕便赦了你的死罪?”
原来皇帝一个人都不准跟着,是要叫他揭发太子。张君断然道:“在皇上回京之前,臣供职于翰林书画院,所任差职,为绘大历朝天下各州县镇的详隅图,职责之外,恕臣无法回答。”
这小翰林背挺的笔直,年青俊貌的小脸儿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眉头松了又拧,拧了又松,又老实又本分,说话也是硬**,全然不懂得投人所好,也许正是因此,才在父母那里很不讨喜。归元帝放柔了声音问道:“雕假玺亦不是你职责所在,为何还要雕?”
张君脸儿红红,半天才道:“微臣想为皇上分忧,为国分忧。”
“为何?”归元帝紧追着问。
张君亦是紧跟着答:“皇上于微臣,是再生之恩,臣九死难忘!”他显然极其激动,胸膛起伏着,粗喘个不停:“臣一直记得两年前皇上所赏那盘桂花糕!
臣那日进宫,本是来赴死的……”
那还是两年前,他和宁王在汴河岸打完架之后。张登捆着荆条将他送入宫,本以为皇帝盛怒之下会杀了他。岂知皇帝不但不杀,反而还赏糕赏茶,细细安抚。
归元帝忽而笑了:“那你告诉我,太子为何要拖延兵备粮草,以致于朕延误战机,最后生生落败。”
这是要为自己浪费大量粮草与兵备而失败的北征找个替死鬼了。张君道:“臣有话,但不敢说。”
“你说,说出来朕赦你无罪。”留在身旁用了四十多天,归元帝渐渐有些喜欢这愣头青的小子。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年轻人的一腔热血和赤胆忠诚了?
张君道:“帝出征时,北征大军所需粮草、物资、兵备,皆由兵部负责征调,此事干系重大,皇上当时曾有旨意,无论任何人都不可从中做梗,阻拦此事。
太子监国,只是监政,并无决策之权,试问,他手中无权,又如何能拖延皇上北征的军备、物资?”
“所以,你认为是兵部尚书岑参拖延了朕的北征?”归元帝若有所思。
张君道:“微臣事论事,不敢妄下断言!”
归元帝点着头,转身又走,张君只得跟上。绕过这九龙雕壁的回廊,后面是群臣们等待宣诏时略作停留的紫宸门。起头跪的是太子,瑞王并宁王,再是一朝文武,鸦雀无声匍匐于地。
方才,帝与臣子一问一答时,满朝文武跪伏在隔壁,默默的听着。
方才张君一席话,不偏颇太子,还知道把永国府摘出去,最后拉兵部尚书进来做垫背,也不一味去抹黑他。话说的颇为公允,至少瑞王和太子,都找不到这话的短处,但他说的又还是实言。
太尉张登大舒一口气:儿子老实了也有好处,至少不会为了讨好皇帝或者提早站队而乱说话,将他和太子装进去。
兵部尚书岑参的女儿为归元帝后宫贤妃,瑞王恰寄养于她名下,这点眼药拐的弯子太多,只怕除了张君自己,任谁也省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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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是八月十五,瓜果正鲜的时候。如玉捏着一枚红枣,咬了两口丢到盘里,提笔在画布上描着色,染得片刻见许妈出去了,抽掉这张,下面一幅绘着个锋眉秀目的男子,不是张君是谁?
她又拈起枚枣子来,伸舌舔的一舔,哼道:“这可真真是冤家,过了今日,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得回来一次。”
丫丫端着盘子秫香馆蔡香晚送来的月饼,才自后院出来,便叫张君两目寒色吓的倒退两步。她身后的秋迎更是吓的不轻,拉着丫丫道:“这二少爷要一回来,保准得将咱们都赶出去。得,回后罩房窝着吧,千万别出声儿,省得他看着了碍眼。”
许是张君的眼神太吓人,这两个小丫头如今见了他,皆是避鼠猫儿一样。张君倒很满意这点,毕竟他向来不善与女子们交往,无论老的小的,美的丑的,在他眼里,天下间的妇人,除了如玉,皆入不得他眼,不如唬她们躲远一点,也少自己的局促。
她恰正对着窗子,描的全神贯注。张君究竟不知她在画什么,笑的那样出神,仿如吃过蜜似的甜。他轻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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