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赵钰之死(第1/3页)花开胜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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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军参谋一听急了, 策马至前, 到那颠颠而行的小马车前, 迎上正在歪身逗着帘内小妇人的赵钰问道:“大将军, 前方军情紧急,咱们快马加鞭还来不及了, 您为何忽而要改行军线路?”

    赵钰侧眸扫得如玉放下帘子, 回身道:“本王欲要顺道去看看驻守夏州的统兵张虎,他是永国二府的老大, 比世子张震还难缠些。世子张震才死, 本王怕他心生叛逆, 顺道抚慰一番。”

    随军参谋听了知这是鬼话, 气的直拍马脖子:“多二百里的路程,要多一天的时间, 大将军, 行军不是儿戏,属下们在此等着, 您上车办了那个妇人,杀了她,咱们快些走。”

    赵钰再回头, 便见如玉两只鲜藕节似的手臂在车沿上搭着, 嘴角微撇,略有些呆傻气的望着他。她冰雪聪明,唯有一点傻气,便是用在他身上。

    赵钰忽而冷笑, 这些兵痞们,那懂得什么情。忽而一阵游龙之啸,他抽刀抵上随军参谋的脖子,骂道:“能滚多远给老子滚多远,滚!”

    如玉嫣然一笑,轻轻撒手,隐于车帘之中。

    *

    一路越往北,天地之间越发萧瑟,进了庆阳府的地界在下雪。如玉与丫丫两个在小马车上冻的直发抖。

    赵钰终归也不敢玩的太过分,绕了半天的路,得从路上将这时间节余出来,一路跑的士兵们怨声载道。

    终于天全黑透,到了六盘山下已是大雪封山,这样的天气,人走路都成问题,马更爬不得山。赵钰心中有些暗悔,当然也着急,仰望着白茫茫的前路,忽而皱眉说道:“从崆峒山后绕过去,过山再安营扎寨。”

    山后有一处中间狭窄似羊肠之处,名为一线天,两边悬壁如兽而伏,中间约有纵深半里路,易进难处,是个关门打狗的好地方。随军参谋仰头望着两侧悬壁,于大雪天中额头冒着汗,摇头道:“大将军,后退十里扎营,明日咱们再接着走,可好?”

    “在此扎营即可,自家土地上,难道还怕有伏兵?”赵钰摇头,再往后退十里,行程将更慢。

    十月的雪水份极厚,踩到脚下泥泥哒哒,终于连马也赌气不肯走了。后面将士们也是怨声载道,有些不服管的直接开始骂骂咧咧。

    赵钰叫如玉诱着,一点一点偏了道儿,这时候心里越发多了悔意,准备先上车办了这小美人儿,好补偿心中那点悔意。

    他以剑挑帘,便见如玉对着一盏马灯,玉臂皓腕,小手儿正在艰难的串着一串手珠儿,全然不知自己已急不可捺,火气冲天。

    只待她抬头,一脸的愠怒,赵钰笑了:“要不,咱们歇一夜再走?”

    如玉拍了拍坐毡,笑的十分舒意,仿佛这不是大雪飘摇的行军寒夜,而是凯旋归来后王府后院中的暖阁一般:“上来,上来坐会儿!”

    她体有幽香,车中又有熏笼,香气森森。赵钰左右四顾,瞧着行军参谋不在,而士兵们已在安营扎寨。一把将小丫丫扔下车,自己跃上马车,还未伸手去扯,便见如玉展着纤腰,凑了过来。

    连正儿八经上了玉牒的宁王妃,在他面前也没有她的随性舒意。她一只小手窜到他沾了雪的袍帘上,轻轻挑了袍帘,随即扬头一笑,似邀宠,又似嫌嗔:“你可真脏!”

    说着,她一手一只,脱了他的鞋,拿在手中看得一眼,扔出了马车。

    赵钰顺势躺到了毡垫上,而她埋头,仍旧去串手中那串珠子。

    他歪躺着,可见她长褙子勾勒出的腰线,恰似初见那日,她自马车上下来时一般,纤纤一握,面容仍还是那样的温和沉静。

    赵钰无所事事,又不敢相扰,她满身的香气惹得他喉干舌燥,结舌许久,说道:“其实本王只是嘴坏,人还是好的。这个,相处久了你知道了。”

    如玉回眸斜佻一眼,噗嗤一笑:“其实我也不是只会哭,相处久了你会知道,我还会……”

    赵钰一把扯着如玉躺下,低声问道:“还会什么?”

    她两颊艷红,胸急喘着气伏,果真软似无骨,但不知那一处是否果真如水做成。

    如玉心说这也太过了,可天算不如人算,猝不及防的大雪拖慢了行军路程,赵钰还未进那险道天黑了,他不进,但凡这五百人漏掉一个,走漏了风声她和张君都必死无疑。

    “我会跳舞,还会唱歌!”如玉侧身一个滚,赵钰随即皱眉。另一种可能性在他心头跃跃欲出:夏州统兵张虎,是永国府张震的大哥,会不会他知道张震实则是自己杀的,于是让这小妇人来诱自己入虎口?

    在他暗浮着杀气的眼神中,如玉坐了起来,撩起丁香色洒腿裤的裤管儿,将那一串银铃系到腿上,低眉,回头,问道:“要不要看我跳舞?”

    她两只天足,上下交摆着,撩的他心猿意马,但内心还未失去理智:“这可不是跳舞的地方。”

    如玉忽而趴起来,低声道:“如此寒夜,我欲一歌以慰愿意陪我去看趟亡国契丹的将士们,答谢你千里相送的好意。”

    赵钰翻身坐起来,仰天大笑:“一舞想谢我改变行军路程,你未免想的太过轻巧!”

    她默的许久,甩了帘子,低声道:“冤家!”

    “我才是公主。我勤勤苦苦练了半个月,遮着薄纱在云台上跳舞,最后西辽人跪拜的却是另外一个姑娘。”她撩起裤管,手指轻剥着那串珠子:“我是被张君带出渭河县的,这个只怕你们都知道。也许于男人来说,女人不过玩物,但于女人来说,那点情份便是再造之恩,所以我愿意为了他而隐瞒掉自己的公主身份。”

    赵钰一掌将张君打的半死,又在他床前将他气的吐血,也许他那一天果真玩的太过了,但张君玩他那一手,便是杀上一百回也不为过,只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不足与女人言。

    “对不起!无论东宫那一回,还是永国府那一回,皆是本王的错。”

    见如玉勾唇望着自己笑,以眼神赞许他继续说下去,赵钰又补了一句:“本王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认错,你得记好了!”

    “冤家!”她重复了一句。

    “本王真不是坏人!”赵钰重复了一句,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也许他在女人身上确实太过粗鲁。但人与人之间便是如此,敌对的双方,看到的全是对方所表达出来的蛮横与凶狠,徜若化敌为友,便会看到对方的善与温和。

    “冤家!”如玉重复着。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在赵钰吃惊的目光中忽而跃起,笑着跳下马车,问道:“要不要听我唱歌?”

    赵钰跟着如玉下了车,摸了几番才摸到自己的靴子,便见她提着裙帘,于雪中裙摆摇曳着,跑过一重重正在卸架支营的士兵,在他们纷纷回头的惊偔中银铃般的笑着。路过一匹载着鼓的马时,伸手卸了那面鼓下来,抱在怀中拍的几拍,嗡嗡作响。

    在夏州戌边时,赵钰曾短暂的,狂热的,冲动的迷恋过一个姑娘。那姑娘名叫安九月,是花剌国主安达的女儿。草原上的小野马,泼辣,俏皮,活泼,脸儿红红跃然马上。若不为王妃娶的早,他会求着归元帝娶安九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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