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悔(第2/3页)花开胜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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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区氏,直接说道:“母亲,我永远不会休弃如玉,以她作妾,您想都不要想。”

    区氏立时便要冒火,可她连如锦有孕都能忍了,也知道寄希望于男人的,没有任何可能。如今两府的希望全在这个犟儿子身上,偏他是头倔驴,认准了一个妇人便死不回头。她几乎是在哀求:“你大哥死的蹊跷,你们虽瞒着我,可我隐隐也有猜度,当初若不是你惹了赵钰,咱家怎会有此祸?

    祸起之由,仍在如玉身上。若不为当初她于东宫招惹赵钰,你哥又怎会有此祸。我并不恼她,恨她,只要她将二房主母的位子让出来,你往后便是将她宠上天去,我一句多话不说。”

    “母亲!”张君厉声打断区氏,厉声说道:“当初是那个姜婆子与周燕几个带着赵钰去找如玉的,故意引他追逐如玉,才有后来的事情。若论祸起之由,在你,若说赵钰为此而杀大哥,错在于你。”

    人若堕入魔障之中,最可怕之处不是信魔,而是自己已成魔,还有一通佛道之说。张君无法说服母亲,便来个以毒攻毒,要叫她看清自己所处那魔障。

    区氏忽而怔住了,张君几句话直戳她的内心,她果真以为大儿子是叫自己害死的,哇的一声,却哽住了哭不出来,拍着着自己的胸口,一口气噎在半空中,还是张君轻捶了许久,才能叫她缓和过来。

    “回去吧,今儿十五,回去带如玉逛逛去。”区氏面色渗白,挥手去推张君:“快回去吧!”

    张君一句狠言,出口即悔,转身叫道:“母亲!”

    “走!”区氏本要吼,却又生生放慢了语调:“回去陪如玉吧,见了她,认认真真替我道声辛苦,这样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了。”

    她的悔与认错,都是诚心而发,反而叫张君犹豫着不能走。区氏挥手道:“叫丫头们进来替我遮上被子,我得好好睡会儿。”

    张君默了许久,起身疾步出门,将个转身正往另一边卧室逃的姜璃珠截住,她如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恍恍,摇头道:“二哥哥,你得听我说,那一切的事儿,皆是燕儿干的,与我并没什么关系。要知道她……”

    张君不言,一步步将姜璃珠逼进那暖阁中。这穿着青棉袍的年青人,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她看走了眼儿,以为他永远都只是个受人捉弄的小傻瓜,于是和几个小姐妹们一起捉弄过一回。可谁呈想京中遍地高门,门门都有贵子,偏偏他长成了出众的那个。

    出门不乱勾搭别家姑娘,用功读书,金殿及第,为了自己所的人连皇子都敢打,如今才不过二十出头能做三品重臣。

    他从一株瘦叽叽的小树丫长成了棵参天大树,在长青苑中那一笑勾走了她的心,可是小时候的恶报来了,他不但不她,还仇恨她。他关上了暖阁的门,将她逼在那柜角上,黑暗中一身的皂荚清气和着些暖暖的桂花香,那个乡妇,已经浸润了他整个人,混入他的血液之中,再难撕掳开,太子妃的所托,她自己的期望,她觉得自己达不到了。

    “天下间的好事,怎么可能全由你们姜家所占了?”张君轻声说道:“皇后姓姜,太子妃姓姜,你二叔位主中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还不够,眼看皇上他垂青于我,连我都得姓姜了是不是?”

    姜璃珠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当初于竹外轩,要害赵如玉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张君一声冷笑:“那又如何?”

    这证明他也早知道了。姜璃珠道:“所以与我无关,全是周燕想要嫁给张诚,才使出来的妖蛾子而已。我虽……虽仰慕你,可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你,一点非份之想都未曾有过。二哥哥,你得信我这一回。”

    张君松了手,仍还将姜璃珠逼在角落之中。他道:“我母亲并非恶极,心思也很简单,但你心机之深,我从小领教过。我想若有人娶了你,家宅不宁,人口事非,从此一家人便要分崩离析,若你果真想要助太子妃一臂之力,不如她看谁不顺眼嫁到谁家去,祸他个家破人亡,岂不更好?”

    这沉默寡言的年青人,一番话听不出恶毒,却骂的姜璃珠如坠无底冰窟之中,混身上下寒了个透心凉。张诚慕恋赵如玉的事情被揭发出来,他似乎也无动于衷,现在她连如锦都捧出来了,他也是连眉头都不挑一下,究竟要她怎么做,他才肯看她一眼?

    忽而,他伸了双手过来,整个儿将她揽腰抱起。

    姜璃珠一声惊呼,以为自己的慕恋终于能得尝所愿,张君虽口仍是恶言,却终于愿意要自己了。伸手便去攀他的脖子,哭道叫道:“二哥哥,你宠那赵如玉,我再无怨言,便是外头有你看上的姑娘,我亦大大方方替你纳进来,我心你这个人,只要竹外轩那正房的位置,只要你十天半月青眼一回,便是足够。”

    她叫张君抱出了暖阁,抱出了院子,一路偶见丫头婆子们经过,也不敢吭声,眼看他走的是往竹外轩的那条路,究竟不知道他这人心里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又怕他是要抱自己去给赵如玉羞辱。这性倔脑直的年青人,办事没有章程,任何人都揣摩不出他的心意来。

    过了竹外轩,姜璃珠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她叫道:“二哥哥,求求你,你放我下来,求求你!”

    她连裘衣都未披着,此时身上不过一件薄薄的葱绿色纱罗衣,靠在他胸膛上的地方尚可,两只脚眼看要冻僵了。

    眼看到府东门上了,姜璃珠心中隐隐觉得不好,整个人已经叫张君给扔了出去,扔了还不算。他站在门内,两边宫灯映照着白中泛青的俊脸,锋眉秀目,一脸的不屑与与怒火:“告诉你家太子妃,我张君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是赵如玉,便是你们姜府中有闺秀自荐为妾,我也不肯要。”

    他转身吩咐小跑而来的门房:“关上门,绝不准再放她进来。”

    姜璃珠被重重摔在一层薄冰之上,混身透心彻骨的冷,指甲攥进肉中,戳的生疼。不过是个男人罢了,仗着自己得了皇帝青眼,如此将太子妃不放在眼里,明着是打太子的脸,还妄想做太子的人,果真蠢到了家。

    *

    回竹外轩的路上,张君生怕如玉要吃味,所以跑的飞快。进了竹外轩,老太君贺氏院里的几个老人都走了,秋迎正在重新收整书房。

    张君疾步进了卧室,再从侧室穿出来,又冲进书房,问秋迎:“少奶奶了?”

    秋迎摇头:“并未回来过。”

    张君转身又往长青苑去。宴席还未结束,只怕她还在那里才头。一路跑到长青苑,远远看得灯黑火黯,张君转身一跃上了墙,飞檐走壁,一路直冲到西市内巷那小院处,遥遥看得西厢下一处微黯的灯火,这才松了口气。

    如玉与安康两个对坐,炭盆上煮着花雕,一屋子的酒气。张君进门的时候,如玉正在埋头看封信,恰安康坐在她对面,第一眼看到张君,便叫张君使着眼色给赶出去了。

    待安康起身溜了,张君便坐到了他方才坐过的,暖暖的蒲团上。如玉读完了信抬头,愣了片刻才发现安康变成了张君,她盯着张君看得许久,强撑一笑,将信纸递给张君道:“是二妮写来的,她也是能耐,出京城到叶迷离,将近一个月的行程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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