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关于他的第二件事(第2/2页)关于他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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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恐怖感立刻四溢。她说:“准备默写。”下面早已是正襟危坐,一个个面前都搁着一张或大或小的白纸,恨不得拎着耳朵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在脑子里。

    灭绝师太人长得纤瘦,个不高,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说起话来像是机关枪,不但速度快,响度亦大。她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严师,一个吆喝下去整个教室都默不作声,脑子里总有千八百种方法专治那些懒惰无知的学生。按理说这样的老师很难让人喜欢,可她上课风趣幽默,分析问题一针见血,为人又是极为认真负责,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公愤。大家嘴上给她取不好听的外号,但心里实在是很佩服她。

    程誉泽刚开始倒还真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自己是只被人驱赶的小鸭,后头的人挥鞭摧得太急,真怕一不留神崴脚被她揪出队伍。可慢慢地也习惯了她的节奏,尤其是听她讲课解题总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自己又是在化学这门课上折戟沉沙,因而对她特别地崇拜。

    灭绝师太斜倚着讲台边缘,底下是一个个黑黝黝的脑袋,她思维跳跃想到哪说到哪,狭小的空间里一阵阵沙沙的响,笔尖划过平滑纸面的声音。沙场点兵,她便是那排兵布阵的将领,不允许手下的这些个小兵犯一点的错。

    算准时间,她宣布默写结束,让大家自后往前一刻也不许耽搁地传上默写纸。同学们大气也不敢出,更别提要将别人的答案瞄两眼,纸张好似烫手山芋,被一份份地传上去。灭绝师太开始分发前一天的默写纸,两唇紧抿,不做点评,完全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史临阁颇有些悲壮地错了一片,纸上满是红色的叉,卞子文也没好到哪儿去,但因为相比而言少了一个而沾沾自喜,冲同桌不停地挤眉弄眼,尽管不说话,依旧夸张地做出“比你聪明比你强”的口型。

    程誉泽也不幸错了两处,正着手要改,灭绝师太已经在讲台上念本周周练的成绩。报到名字的人忙着上前去拿,轮到程誉泽的时候不知是真实还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时间长了好大一截,灭绝师太逡巡于他身上的眼睛亮得有些刺目。他心里一阵纳闷,刚刚回到座位,卞子文趴他桌上看成绩,两条眉毛飞成八字,哂笑道:“嘿,分数挺高啊,你多学过一年吧?”

    知道他是惯常损人的好手,并非是有意为之,但这番话还是说得程誉泽心里一虚。这时候还装聋作哑,维持自己那为数不多的一点自尊,真是显得又小气人又怂。他索性一点头,“我是多学过一年。”

    卞子文一愣,还没来得及确认,灭绝师太已经用高亢地声音说:“周练考得很差,非常差,默写还没一个人全对,你们这群猪脑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长记性,给我每个错题抄写一百遍!”

    多么荒诞不经的一句话,说得人几乎要笑起来问:“你真的假的?”可灭绝师太说一不二的权威岂容人质疑?大家一个个低着头,斗败的公鸡一样。向来求全责备的灭绝师太却还不满意,在黑板上大写化学方程式的时候,死按着粉笔戳得黑板“吱吱”抗议。终于,她忍受不了,再次转身,大吼一声,“成天坐这边十几个小时,还不好好学,还不好好听,你们对得起你们屁股上的那两道茧吗!”

    大家几乎全被震住,憋着笑,不敢笑,腮帮子都咬酸了。

    这一日的教室喧闹鲜有,多数同学腿上搁着化学试卷,围城似的课桌上摆着本子,埋着脑子奋笔疾书。抗战早已至课间蔓延至课上,大家起初还将地下工作搞得有声有色,直到欺负起老实巴交的语文老师,直接将战况推上明面。趴在讲台上认认真真讲解古文的半小老头最终有些受不了了,拿黑板擦“咚咚”砸了两下桌面,好似平地炸响颗惊雷,他两眉一横,“把你们的□□给我抬起来!”

    底下沙沙的笔声立刻停了一停,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手里“三笔齐下”的卞子文微微张嘴,两只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胳膊一推史临阁,“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细细品来,似乎还有些许深意。”

    史临阁奸诈地一笑,“你这人思想怎么不纯洁。”(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