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3页)驭夫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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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乔村各家各户已经响起了孩子的尖叫声。不到二刻,水井抽水声,妇人们擀面声,柴火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祖祠大堂前的空地上已经摆满了长条桌子,小点的孩子们陆陆续续从家里搬来了条凳,大点的孩子在厨房烧火,妇人们忙着做饭的,忙着劈柴的,忙着杀猪的,更多的人聚在几个大盆旁边,有条不紊的摘菜洗菜。

    许慈挂着肚兜推开了窗户,一个孩子蹭的从底下跳了起来,大喊:“大当家,你又耍流氓!”

    许慈一笑,打着哈欠揉孩子的头。

    白梨扛着一根脑袋粗的树干经过:“昨晚村里来了男人。”

    “谁的?”

    “祈雨。”

    许慈将窗台外的花瓶摆放在桌上,拨弄了一下花瓣:“那男人底细知道吗?祈雨我记得才十七吧?这时候走婚年纪也太小了。他们昨晚一起了?”

    “嗯。”

    许慈披上衣服,往外走:“人呢?”

    白梨已经到了外厅,将树干竖在墙壁上:“祈雨方才来了,在厨房帮忙。村里今早还没人出去上工。”也是代表男人还在村里。

    说曹操曹操到,祈雨端着水盆放在架子上,怯怯的:“大当家!”

    许慈洗漱:“祈雨啊,有事快说,等会要吃饭了。”

    祈雨回头看了眼厅外正提溜着两个孩子后颈训人的白梨,结结巴巴:“我……我带了个人回来。昨晚,昨晚……”

    许慈将毛巾拧干挂好:“那人知道我们村子的规矩吗?”

    “知道。”

    “哦,那还不错嘛。”

    祈雨顿时来了精神,双眼闪闪发亮,许慈笑:“他籍贯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做什么营生,年收入多少?有没有房子,他怎么来的,你顾的马车?”

    祈雨瞪大了眼:“我我我……”不是说人不错吗?怎么转眼质问对方的底细了。

    许慈根本不用看对方的神色,从她的对话中知道又一个傻姑娘出现了。都来这多少年了,这个村子的风俗她也了解得够透彻,说白了,母系氏族,男人负责貌美如花女人赚钱养家。许慈在现代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到了乔村反而如鱼得水,凭靠着自己的本事成了村子里的掌舵人。是这样,她也依然对村子里鲜嫩的女人们勾搭男人的手段嗤之以鼻。

    走婚说得好听,你也得想打听好这个男人有没有家室好不好?你要配种,也得看看这种马有没有主人啊!

    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对方长得好往家里带,有没有病都不知道,害人害己。

    许慈不声不响的从屏风上挑了件青色暗纹的褂子穿好,又从书桌上拿起特制的软笔和账本,抬脚出门。

    祈雨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追道:“大当家,我养他还不成吗?”

    许慈头也不回:“我们乔村不养闲汉。你养他可以,不过他也不能整日里缩在屋子里等着你给他端茶送水洗澡喂饭,他得出来干活。要么出来一起干活,要么滚,你选,或者他选都行。今晚回来再给我答复。”

    白梨回来,重新扛起木头:“什么都不知道带回来,要是骗子怎么办?”

    祈雨抹干了眼泪:“他不是骗子。”

    白梨等她搬着水盆出来,才问:“大当家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祈雨茫然的抬头,白梨叹口气:“大当家想要你去问的不是那些小事。你只要知道一点,他有没有成亲,或者订亲。没有的话,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懂吗?”

    祈雨抽着鼻子,好半响才点头:“懂了。”

    眼看着要开饭,不少孩子都爬到了凳子上,拿着筷子眼巴巴看着熬粥的锅和火上蒸着的屉笼。大门处,一个孩子牵着个脏兮兮的乞丐走来,无声的走到许慈跟前,脚尖磨着地面。

    乞丐看起来也不过五岁的样子,衣服黑一块白一块,光着脚,手看起来是洗过了,指缝还残留着黑泥。

    妇人们开始往桌案上摆粥、肉包子、酱菜等物。乞丐小眼睛露出渴望的眼神,纯真清透。

    许慈自己先开动喝了一口粥,这才递给乞丐两个包子,对牵人的孩子道:“去找你婶婶拿个碗,你的粥分他一半。”

    孩子高兴的应了声,那边妇人已经把粥给他分好了。孩子坐在桌子边,尽量往同伴身边挤,乞丐却不肯坐,自己站在他身后沉默而快速的喝了粥,仔细的将包子用衣服一层层的裹好,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的跑了。

    牵人的孩子一愣,等人影都看不见,嘴巴一瘪眼看要哭了出来。

    许慈咳嗽一声:“你带他来不是为了分他吃早饭的吗?现在他吃完了,自然走了,哭什么。”

    孩子嘴巴撅得都可以挂个水壶了,抽抽搭搭的喝了自己剩下的半碗粥,把自己的两个包子用油纸包着,许慈吃完了抬头一看,好吗,人也不见了。

    她也不以为意,事儿多,孩子多,她也的确没空操心这些小孩子的小心思。

    辰时三刻,大厅。

    负责布庄的张氏几乎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福云绣庄又开始压价了,总是鸡蛋挑骨头,嫌弃图案不新,花色不好看,绣线太糙。”

    许慈:“福云的老板换了?”

    “福云的老爹跌了一跤,如今起不了身,现在当家的是幺子。”

    许慈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又一个熊孩子。不卖给他家了,过几天有商队要去西蒙走商,把这一批货整理一下,留五分之一应急,余下的全部送过去。西蒙人傻钱多,价格比齐州高了十倍都不止,老娘还不稀罕卖给本地人呢。”又看了下厅外开得正艳的月季,“今年开春后日头一直比较好,春蚕又多又肥,丝也应该不错。绣庄压价说不定还有丝跌价的缘故,我们多收一些,屯一个仓库出来放丝,加工后,留小部分,其他的全部走商。福云那边要货你再给,别给多了,分批给,按照市价低一成的给。他要的时候,丝绸肯定涨价了,我们还可以卖高价。他狂我们不卖,他哭我们一点点的卖,懂吗?”

    张氏喜笑颜开:“懂了。”商队啊,早些年张氏羡慕村子里的窑子了。干三个月的活,闲九个月,烧出来的瓷器甭管好坏全部卖去西蒙,一本万利,村子里大半的进账都靠它。只是跑商队太累,都是外聘的壮汉,加上几家汉子和有武艺傍身的女人,一年回来一趟,人晒得起皮,又黑又瘦,架不住银子多,很多人都愿意去干。

    张氏瞬间挺直了腰板,在其他禀事人羡慕的目光下走了。

    白梨清点昨晚抬回来的银箱,间隔喊话:“下一个。”

    乔村相当于一个大家族,里面不多不少五十户人家,织布、烧窑、耕种的人都有,加上在城里杂七杂八的营生,每日里处理这些琐事要大半日。

    许慈赶在船工们收工的前一刻钟赶到了河岸边。齐州城是交通枢纽城,自然有运河,河里每年开春都会丢鱼苗下去,入夏后有人打鱼了,价格比菜市场的便宜,也有不少河虾河螺。许慈领着两个人挑了两竹篓河虾,吩咐送去菜市场自家的档口:“把头尾给剪了,卖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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