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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娉妍的话,那些护院儿都听清楚了,急忙顺着洛娉妍手指的方向跑了过去。很快便将锦乡侯千金从那树丛间草笼子里抬了出来。
只见锦乡侯千金与洛娉妍一般,衣裙皆破损,发髻散乱,不仅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甚是破损的衣衫上还留有明显的血迹。护院儿们不由再次转头,看了看被晨霜搂在怀里同样狼狈不堪的洛娉妍,很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想到做,护院儿头领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先护送着锦乡侯千金回去。自己则抬步朝洛娉妍走去。
正在此时,夕月带着红螺与奶娘崔氏也赶到了,看到洛娉妍那副狼狈的模样,尤其是奶娘看到洛娉妍脸颊上的那块儿淤青,惊呼道:“小姐!”一声儿喊出,便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眼泪不住的往下淌。
洛娉妍很是无力地摆了摆手道:“先回去再说吧,我全身都痛死了。”
听洛娉妍说全身都痛,奶娘不由急声问道:“小姐可是伤到哪里了?”说着更是狠狠地瞪了夕月与晨霜一眼,厉声道:“你们陪着小姐游览寺庙,怎么弄成这样了?”
晨霜眼角扫了一眼,那朝她们走来的护院头领,声音不小地解释道:“之前看到那位小姐身边儿的丫鬟受伤倒在地上,小姐心善,怕那位小姐出炉意外,便……”
晨霜还没说完,奶娘便打断道:“那你这么放心小姐?!”说完再次看向洛娉妍呜咽道:“小姐,算是要做好事儿,也得先顾好自己啊!如今可怎么办……”说着又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洛娉妍一番,哭道:“可还有一块儿是好的?”
那护院儿头领听到晨霜与奶娘的话,顿时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到了嘴边儿要问的话,不得不咽了下去,改口道:“要不,我先送你们回去,在这儿呆着也不是事儿,回去了才好找大夫。”
对于护院头领的提议,不仅红螺等人,便是奶娘也没有拒绝,洛娉妍更是求之不得!
此刻洛娉妍只想回去好好儿的沐浴一番,然后再看看身上究竟受了那些伤,实在是太痛了,遂听那护院儿头领一说,立刻点头同意。便是看着护院儿头领走过来,脸上露出怒色的晨霜,在听了护院头领的话后,脸色也好了许多。
洛娉妍一行人刚刚回到塔林,便见安阳伯夫人身边儿的管事嬷嬷,曾经教过自己厨艺,还教过自己看账本的钱嬷嬷,寻了过来。洛娉妍的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之前在禅院甬道里还遗憾没有看到钱嬷嬷,此时却是看到了,可洛娉妍却什么也不能说,眼泪却忽地如断线的珍珠似得,不住地往下淌。
好在众人只以为洛娉妍是受了惊吓,又受了伤,心里觉得委屈,谁也没在意。
钱嬷嬷看着洛娉妍望着自己淌眼泪,只好笑着宽慰道:“我们夫人听说了,让老奴来感谢小姐。”说完顿了顿才问道:“小姐是跟着老奴到我们夫人院儿里梳洗一番,请了大夫来瞧瞧?还是通知家里人?”
钱嬷嬷在说这话的时候,虽说是面对着洛娉妍,目光却是看向的奶娘崔氏与红螺。
红螺与奶娘对视一眼,想了想道:“我看我们还是……”红螺还没说完,洛娉妍便抢了过去道:“我到你们夫人院儿打扰一下可以吗?”说到这儿,洛娉妍咬了咬嘴唇,不顾红螺与奶娘崔氏的惊诧,接着道:“我总得去瞧瞧今日救的俩人怎么样了吧?”
洛娉妍在说这话时,有些忐忑的看向钱嬷嬷,好像有些害怕钱嬷嬷会拒绝似得。
钱嬷嬷见此一笑道:“不打扰不打扰,原该给小姐去道谢的!”说着便与护院头领等人一块儿,将洛娉妍送去了安阳伯府所订的禅院。
安阳伯夫人早早地便在禅院门口等着洛娉妍一行。远远地洛娉妍便见到太夫人挽着高椎髻,插着翡翠攒珠钗,一袭靛蓝宝相纹织锦衫子,配着同色的马面裙。
神色端庄,从容不迫地站在门前,遂看不出半分情绪,目光却比自己所见过的柔和许多……
洛娉妍差点又忘了,如今的太夫人还是安阳伯夫人呢,顾远的父亲,还要明年才会去世,太夫人想来也是自那之后,才有了改变的吧?这些事儿,洛娉妍没有听说过,此时也只能自己猜测。
好在洛娉妍看到安阳伯夫人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洛娉妍一行,钱嬷嬷更是已经小跑上前,与她禀报之前与洛娉妍一行相遇的总总。
安阳伯夫人听完后,便移步朝洛娉妍走来,洛娉妍有些激动更有些紧张的往前移了一步,随即又往后退了两步,蹲身一礼道:“见过,太,夫人!”
安阳伯夫人一愣,只当洛娉妍乃是与她不熟,原想唤太太,而后改口罢了,遂也没放在心上,只温和笑道:“不敢当小姐大礼,小姐大智大勇宅心仁厚。倒是我该替我那侄女儿向小姐道谢才是。”
说完,安阳伯夫人抬眼看了看洛娉妍,见她发髻散乱,脸颊淤青,抿了抿嘴,侧身道:“小姐若不嫌弃,不妨到我这院里先梳洗一番,再通知家人,小姐以为如何?”
洛娉妍习惯了听从安阳伯太夫人的安排,此刻虽然眼前之人尚且还不是太夫人,却是同一人,遂不假思索的便点了点头道:“太,感谢了,夫人的安排极好。”洛娉妍那句“夫人”差点又唤成了太夫人,好在反应快给圆了过去。
安阳伯夫人见洛娉妍说完温文有礼,即便此刻形容狼狈,却不失温柔端雅的气质,尤其是那声音,听着便让人心情愉悦,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些,弯着眼眉道:“那块随我进去,先梳洗梳洗。”说着又看了洛娉妍身后众人一眼,方抬步朝里走去。
洛娉妍见此,眼中闪过笑意,急忙跟了上去。尤其是在跨过那道门榄时仿佛回到家似得,心一下子便安定了下来。
红螺见此小声与奶娘交代道:“崔妈妈陪着小姐,我先回禅院儿去给小姐那些换洗的衣裳过来。”说着叹了口气道:“瞧瞧小姐身上哪里还有能穿的东西。”
奶娘自是没有不应的道理,急忙叫道道:“我记得出门时给小姐带了套细棉的中衣。”说罢怕红螺没领会,又解释道:“怕小姐身上还有伤……”奶娘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般嘀咕道:“若留下疤痕,可怎么得了哦!我怎么对得起夫人啊!”
奶娘越想越伤心,便是夕月与晨霜在旁听见,也红了眼眶。钱嬷嬷见此急忙又退了回来,安抚道:“老姐姐莫要担心,之前喜儿那丫头送回来的时候,夫人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儿,早拿了帖子去请了擅长外伤的瞿太医前来了,想必一会儿便到了。”
说到这儿钱嬷嬷忍不住笑道:“这也是方才我请了你们一块儿过来的由头,这外边儿的大夫,哪里比的上太医院那些供奉太医呢。”
奶娘崔氏与红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急忙道谢。红螺辞了钱嬷嬷先回去了洛府定下的禅院,留下奶娘崔氏与夕月晨霜在这儿,一则照顾洛娉妍梳洗,更重要的则是趁着梳洗时,好好儿瞧瞧小姐身上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