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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绣回屋换了一套淡紫色的素锦长裙,对着镜子随手将乌黑浓密的头发编成了一条麻花辫。她本想取一根发绳,可刚碰上木盒收回了手,继而从梳妆台柜子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条布料柔顺细腻的丝带。
和普通绣工精致的发带相比,这条淡紫色的带子没有细密的针脚,甚至边缘还有一些毛毛躁躁的线头,看起来像是随手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布料,而不是一个正经的发带。
她将这条手臂长的带子绕着发尾系了几圈,扎了一个大大的结,左右看了看,头发整齐这才离开了房间。
这是条通往厨房的路,准确的来说是通往小厨房的路。
因为元绣的病,她十分不喜与生人往来,所以她院子特意修了一个小厨房,一应膳食自给自足,也不需要再从外面送进去。既免得有生人进去,元绣还能减少离开院子的机会。这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小姐好。”红鸾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下颌微收,眼睛盯着地面,并不看向元绣。否则她大抵会惊讶于她们小姐今天的一反常态的打扮吧。
“厨房里现在有什么人?”元绣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距离外,朝着厨房望了一眼问,“红玉在吗?”
“红玉姐姐不在厨房,刚刚把托盘和药碗送过来离开了。现在厨房里应该厨娘和帮工阿凤吧。”
说起来这个阿凤原名并不是这个,她刚进府的时候叫的是阿秀。管家看着她说与小姐的名讳撞了,于是给她改了个单字凤,王凤。不过大家都习惯于叫她阿凤,久而久之,姓氏也被人遗忘了。
“你退下吧,我进去看看。”说完她从红鸾的面前经过,长及腰臀的发辫随着走路而不断的晃荡。尤其是那根淡紫色的丝带扎出的的蝴蝶结,在风中一荡一荡的,看的红鸾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元绣一眼。
触及那条辫子,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进府快六年,从未见过小姐梳辫,今天这是怎么了?想到元绣正在找红玉,红鸾心念一动,也想找红玉问个明白。好在刚才随口那么问了一句,现在才有个找的方向。
从厨房里飘出一股淡淡的白色水汽,连四周的空气都为这而上升了温度。
元绣站在门外,伸手敲了敲门板,“有人吗?”但是并没有人应答,她又加大了音量加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她本来想要转身离开的,可却听到了厨房里柴火噼里啪啦响的声音,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她犹豫了一下,推开虚掩着的厨房门。
这是间很小的屋子,大约也只能容纳不到十个人,能挤作一团。火炉的炭烧的正旺,时不时还有不听话的火苗从里头窜出来,舔舐着周围,青色石砖砌的墙壁都已经被熏黑了一圈。
厨房的台子上摆放着今早上刚刚送进府的新鲜蔬菜、肉类、鱼类,有的已经清洗完毕,有的甚至还没开始处理。
元绣看着看着,心里头动了下。但她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又叫了一声,“张婶,阿凤,在吗——”
没人应。
松了口气,元绣捏了捏左手,“我也试试。”
她看着眼前这些东西,两只眼睛熠熠发光,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心中琢磨着该做些什么,难得的雀跃了起来,为了这即将到来的时刻。
她曾经也是个无拘无束的少女,在家里上树下水,元老爷夫妇并不对她如何管教,更喜欢看她舒展天性,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都以为她会继续无忧无虑的过下去,给她找个好的夫家,不一定要很富有,但必须要对元绣好。所有人都想的很美好,可是理想永远都赶不上现实。
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很快变得消沉,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甚至病情越来越严重,到了生人勿进的地步。
那段日子,元府整日被愁云笼罩,所有人都不在展露笑容。元绣的情况的非常的糟糕,众人除了需要制止她的自残外,害的应付她卖力的攻击。也是在这种神志不清的时候,误伤了元夫人的元绣彻底被击垮了。
不要说像个正常少女那样谈笑、奔跑、怀春,她甚至不再踏出房门半步,甚至……
直到现在!她忽然想试试亲自下厨的滋味,会不会特别的有意思,是会好吃呢还是难吃呢?她要将极有纪念意义的第一口菜留下,给人尝尝……
元绣笑了起来,哼着不知道从哪里里听来的小曲儿,抓起几块豆干随手用刀剁碎。从没用过菜刀的元绣使得非常不趁手,看着刀锋闪烁的寒芒都有些胆寒。也因为第一次动刀,那些豆干被切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等她玩个尽兴的时候,盘子上堆满了她切好的土豆、辣椒还有肉块。
灶头有两口锅,一口正在熬着汤,一口还空闲在那里,等着主人的宠幸。
元绣摸了摸有点热的锅,“还好有你。”说着添了一把柴火,猛地扑来的滚滚黑烟避之不及喷了她满头满脸,呛了个昏天黑地才缓过来。
“做饭真的不容易。”擦掉眼角渗出来泪水,元绣心里暗暗决定要给在厨房辛苦工作的张婶和阿凤发一份赏钱,从她月例里扣好了。
这么想着,元绣往锅里倒下了一大勺的油,很可惜她没有经验,不晓得锅口得擦干,油水交融溅到了她手背上,她那么下意识一缩,碟子里的东西已经倒了大半进锅里。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倒进去混炒,酱油、盐、糖、醋,闻起来虽然有点奇怪,但还不至于难以接受。
元绣有点得意地想,忙活了好一会儿额头都出了稍许汗。她靠着墙角坐在板凳上,不知不觉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耳边一声惊声尖叫把他从梦里拉了回来,元绣有些不满,但很快她问道了浓郁的焦味儿,顽强地往她的鼻子里钻。
“这是……怎么了?”说着她咳嗽地站起身。屋子里黑烟滚滚还没散去,有看人还有点障碍。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拍着那人的手臂吩咐道,“我锅里地菜,帮我看看。”
说完还打算去打盆水洗脸洗手。
“你说,这是你做的菜?”在来人的手心里端着一个巴掌大的盘子,上面是……
“我、我的?”元绣迷茫了,这个黑乎乎,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又是什么?
“小姐这是打算炒的什么菜?”
“豆干、肉、土豆……忘了。”
阿凤看到这里哪里还能不明白前因后果,当即狂点头,“晓得晓得,只不过小姐要做给谁吃?”
“随便做做。”元绣接过阿凤递来的一块湿布擦了擦手,又补了句,“清淡点的。”
“酸辣土豆丝,鸡蛋肉羹,这个吧,清淡好上手。”说着阿凤拿起了刀,要手快剁肉,却被元绣拦住。
“不用了,你在旁边教我,我来好了。”她接过那把刀,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用眼神催促地看着阿凤,好像在说你快点,快点。
阿凤只觉得背后冒出了冷汗,结结巴巴点头,“好、好的,首先……”
***
“我进来了。”屋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元绣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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