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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地板真冷啊,九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裹着被子在地板滚了滚,心里忍不住冒出了这句话。他翻了个身,从地板上向上看。床上的帷帐放着,看不清楚里边的模样,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个大概的轮廓。
天已经亮了,可是床里头的人呼吸平稳,看起来睡得正香。
难得啊,九卿想,他现在大概勉强还算是个男人。既然如此,她还能睡得这样熟,不然是心大,不然是对他有着十成十的把握。从这点看来,这病情确实是颇有些好转。
想到这,九卿忍不住在地上滚了滚。
“你在做什么?”九卿地的动作僵了僵,刚才那个平稳的呼吸被打断,元绣说话的声音带着还未睡醒的迷糊和疲倦,很快变得连贯了起来。
九卿讪笑,“这……我这不是准备起身么。”被窝暖和,本来还打算赖上片刻,可话已经出口,只好起来了。
“昨夜睡得可好,娘子?”
床内的人没什么动静,不过是呼吸稍微沉重了一点。很快,床帷被人掀开,露出一张略显得有些恼意的脸。
元绣咬了咬下唇,“你叫我什么?”
“娘子呀!”九卿歪着脑袋又重复了一遍,看到元绣脸上的羞恼,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又连连叫唤起来。
“娘子~娘子~~娘子~~~”
“闭嘴!”说着,又是一个枕头摔在九卿的脸上,堵住了他片刻不肯清闲的嘴巴。“不许你叫我娘子。”
“为什么呀?我们已经拜过天地,入过洞房了啊?”
“总之是不许,哪里来的这样多为什么。”元绣说完掀开帷帐走下床,居高临下地看着九卿,“这是我家,你不过是入赘元府的一个郎君,出了这个门听我父亲的,在这个门内,你该听我的。”
闻所未闻!
出嫁女子以夫为天、以夫为纲,这才是典范。即便是有男子被迫入赘,也从未听说过如此言论。元绣这番话,若是在外人听起来,无异于石破天惊地一番大不敬,是要受人指责批判的。或者说,如果这站在她面前,听她说话的,若不是九卿,也许又会是另一番光景。可不管怎么说,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他。而九卿,虽然是惊讶于元绣能说出这样话,但心中难免对她存了些惺惺相惜的欣赏。
“这番言论实在颇为有趣,娘子,你是如何想出来的?”九卿笑眯眯地看着元绣,从容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而元绣,却因为九卿大大出乎她意料的回应而皱起了眉头。
“你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
“我说出了这样有违女戒的话。”
“那么女戒便是对的了吗?即便是圣人言语,也还是有错。不过区区女戒,娘子不提也罢。”
眼前这人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的元绣心慌意乱。她承认他这番话确实颇为打动人心,这是她第一次从他人的嘴里听到,即便是亲如父亲,在她儿时说出这话的时候,也曾经训斥过她。可是,这个人,凭什么这样理所当然的附和了她?
难道不该是一怒之下,掉头而去么?
元绣不解,两只黑亮亮的瞳孔里甚至流露出困惑来。她审视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甚至还要比她小上两岁的端庄少年郎,又一次觉得,她似乎并不认识这个人。
“随你,总之不许叫我娘子,否则我便——”
“娘子,你便如何?”九卿嬉笑着说完,下一刻便抱着被子猛地跳了起来,疲于躲避来自元绣突然的袭击。
“哇,不带你这么偷袭的!要是踢伤了为夫,你该如何向岳父解释我这新婚之夜刚过完,又伤了?难免不会被人误会啊。”
元绣反问,“误会什么?又有什么值得误会?”
九卿笑的意味深长,“误会我们少年夫妇,情难自禁,未免太过失控了呀。”看到元绣微愣,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九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
“小姐,您跟姑爷起了么?”外头值了一夜的红玉轻轻叫了起来,打断了元绣还没来得及冲出口的怒言。
“起了起了,这换衣出来!”九卿高声叫着,生怕外头听不见。裹着被子三两步跳到了更衣的架子前,把那被子挥手一扔,动作极为利索地穿好了衣裳。等到红玉端着脸盆进来的时候,看到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的自家小姐,正光脚踩在地上。而新晋的姑爷,却站在梳妆镜子前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红玉眼睛一眨,只当做看不见。反正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江公子好能耐,从未出过事儿,最后还不是哄得小姐眉开眼笑的,他们这些伺候的,早见怪不怪了。
红玉替元绣穿好衣裳,梳好了头发。
既然已经嫁做人妇,那再梳不得原先的少女发髻。如同所有妇人一般,元绣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挽了起来,如果说当初的她还稍显俏皮,那么如今挽了青丝的她光是看着多了几分的端庄,似乎似乎一夜间成熟了许多。
九卿坐在凳子上,不断地朝着这里张望着。
红玉瞥了他一眼,心中存疑,忍不住又瞥一眼。
“有什么话想说不如直说,何必如此?”红玉只当她做得隐秘,可没想到从镜子中却被看的分明。
红玉一听,脸上飞了薄红,不晓得想到了什么。
元绣猜不出红玉是为了什么,可一切看在眼里,这说出来的话却忍不住带上了一二分的不客气。她病后虽然脾气变得古怪了些,难测了些,可到底对身边的这些个贴身服侍的要好许多的。对外人从无好脸,可对着她们大多是平和的。
所以现在这样,只不过瞬间,心思敏锐的红玉察觉了不同。她忙慌张跪倒在元绣的腿旁,诚惶诚恐解释道,“小姐切莫误会,红玉虽然行为却有不妥,但对您从无二心的。”
红玉欲磕头,却被拦住。抬头,是元绣。
“起来罢,有话好好说便是了,何必动不动跪。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些虚礼的。”元绣皱着眉,心里对方才她情绪的失控感到了些许的不安。
“走吧,阿爹还在等着我们今天一早去给他敬茶。”说着率先一人走了出去。
九卿跟在后头与红玉并排,“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我怎的感觉她似乎在生闷气?你的还是我的?”
红玉摇头,然后默默退后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九卿看着,只能叹息。
走到前厅的时候,又看到一幕似曾相识地场景:元老爷握着木棍,满面怒色地追着一人要打。而在他前方,少年身形灵活如同树上猴子满屋子里乱窜。那棍子还未打着,嚎叫起来。不明情况的人,或许还以为他被打的多么惨。
“这又是怎么了?”九卿招来青蚨,那个元清屋内的贴身侍女问话。九卿心大,当初帮她不过信手为之,可没曾刚想到姑娘记在心中,此刻看他那个眼神稍微有那么点儿不对。
寻常主子问话,回答的总归是低着头的。可青蚨不是,或许是元清的院子没有这些个戒条规矩,青蚨抬着头,面色微红,眼神闪动。她似乎想要克制,可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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