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牙印(第1/2页)阿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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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京千里之外的凤凰山下,寒春料峭,河岸上薄薄铺着一层嫩绿色。周君泽光着上身蹲在河边,侍卫从河里打水从他头上浇下。

    冰冷的河水冲走了腰背间伤口渗出来的血丝,也冲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道,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再来一次。

    等他觉得差不多,立即有侍卫将他外袍替他披上,“张护军今早早早到了,一直在等您,京城昨晚来信了,一封来自府里,一封来自孙除。”

    周君泽拢好衣服,“不见,让他滚。信给我。”

    拆开信封上火漆,两张薄薄的纸,周君泽一目三行看完,略微沉思过后,慢慢将纸撕了。

    不远处的山头上还冒着滚滚黑烟,三天前,他们为攻下凤凰山上最后十几个土匪,将山烧了。凤凰山属地常年都有流寇土匪兴风作浪,而本地护军是个连马都上不去的七旬老头,隐瞒匪难多年,去年实在扛不住了才上奏折请罪,请求朝廷派出人马平匪。

    去年周君泽主动请缨,以兵马司之名率兵平匪,粮草、人马都到凤凰山后,周君玟却硬让他回京成婚。

    如此急切,他怎么能不怀疑这个王妃身上有猫腻。

    可据府里来信,那个女人倒是沉得住气,没做多余的事情,不该去的地方也没有踏足。

    他留在暗处观察已经没有意义了,再加上孙除来信频繁,言辞急切,看起来是真的有事要谈。

    周君泽朝自己帐篷走去,营地升起炊烟,士兵集中在空地上听训,远处传来急切的马蹄声,是巡逻的士兵回营了。

    他向来把“当个大司马”挂在嘴边,别人只当他无理取闹,可没人能猜得出他是真的想当大司马,从小他的愿望是能率兵上阵。凤凰山剿匪是他第二次出阵,不知这次回京后,他还有没有再出京的可能。

    侍卫掀起帐篷门帘,周君泽边走边说:“让高偏将与左中、右中郎将来见我,午后全军整顿,明早拔营回京。”

    红罗返回去时,薛嘉萝正坐在椅子上吃东西,见她回来,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抱住了她。

    东宫侍女笑道:“侧妃醒来有一会了,我们给侧妃梳了头,你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红罗看薛嘉萝脸上没有哭过的痕迹,头发整齐,没有异常,虽然疑惑她为什么抱住自己,但还是说:“多谢姐姐们照顾我家侧妃。”

    待吴王妃那里派人传唤,薛嘉萝没有任何留恋跟着红罗走了,吃了一半的糕点也不要,紧紧拉着她的手。

    月河一早等在院门处了,她扶着薛嘉萝的手让她跳下车,一边问红罗:“今日如何?王妃没有为难你们吧?”

    红罗直到现在才算松了一口气,“你猜王妃带夫人去哪儿了?”

    “去哪儿?”

    “东宫,见着太子妃了。”

    “什么?”月河吃惊不小,“怎么会突然去东宫?”

    红罗说:“似乎是太子妃邀请,谈话间也透露出是太子妃想要见侧妃的意思。”

    月河皱着眉,“回房间再说。”

    听到红罗说薛嘉萝曾一人留在东宫屋内睡觉,而她被人叫走约半个时辰时,月河问:“你后来有没有问过王妃,是不是她有话要问让你去的?”

    红罗一说到这里一肚子气,“还没等我问王妃身边侍女,王妃在路上倒问起我来了,问太子妃派人来寻我,我为什么不去,说还好太子妃心胸宽广没有计较,不然有我受的。”

    “王妃是知道你被人叫走离开夫人的?”月河说:“她没有觉得奇怪吗?”

    红罗说:“我也想过她们有意支开我是不是要对夫人做什么,可现在看夫人好好的,可能是我们多想了。”

    薛嘉萝刚喝完今晚的药,坐在梳妆镜前晃着腿照镜子,把首饰盒一个个打开,检查她积攒已久的宝贝,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月河说:“我还是觉得不对,她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吭声,哄一哄忘。你吩咐一下,说夫人要沐浴,让他们准备。”

    月河将薛嘉萝身上仔细检查了两遍,终于在手指头上看出了端倪。

    月河脸色都变了:“哪里来的牙印?”

    红罗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夫人自己咬的?我记着她以前咬手指头。”

    “可是什么时候咬出过印子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怕疼。”月河在薛嘉萝手指头上揉了揉,沉声说:“有人碰过侧妃了。”

    红罗吓得魂飞魄散,“姐姐可别乱说话!”

    月河默不作声继续在薛嘉萝身上检查,薛嘉萝靠在池边半睡半醒,睁开眼睛看了月河一眼,把脑袋往月河怀里一塞。

    月河没能找出其他印记,她让薛嘉萝在怀里坐好,声音轻柔问她:“夫人今日遇到了一个男人,是不是?”

    薛嘉萝的黑发湿漉漉的贴在她身上,也沾湿了月河衣服,她天真地反问:“什么男人?”

    月河想了想,抓着她手指放进嘴里,还没有咬下去薛嘉萝开始反抗。

    “不要!”

    “有人咬你了,对不对?”

    薛嘉萝紧紧攥着手指,点点头。

    “他咬了你什么地方呢?”看薛嘉萝不动,月河伸手摸着的她嘴,“这里?”

    薛嘉萝迟疑过后点了点头。

    再指到脸蛋上,“这里?”

    薛嘉萝还是点头。

    指到脖子、耳朵,她依然点头。

    月河疑心薛嘉萝没听明白,指着她的膝盖问:“也咬过这里吗?”

    薛嘉萝摇头了。

    她明白月河在问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

    月河眼前一阵发黑,“怎么……能出这么大乱子……”

    红罗早面色惨白,坐都坐不住了。

    她们从小为奴,明白这种事情的严重性,要是有人故意设计,留了薛嘉萝贴身东西或者看了她身上隐秘的特征,在熙王面前能轻易毁了她清白,被别人碰过的侧妃在熙王眼里跟个死人差不多了。

    月河缓了许久,对红罗说:“你去检查一下夫人衣物首饰,我明早去打探张管事口风,如果是王妃故意设套,你我……自求多福吧……”

    薛嘉萝早上醒了一会还没有人来替她穿衣,她躺在床上左右翻身等不到人,于是自己下床找衣服。

    从没有过醒来后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时嬷嬷给她穿,到了王府有月河红罗,如果跟周君泽睡在一起,那么她醒来后要给他先穿,然后才是自己。

    可是今天只有她一个人,衣裙乱七八糟踩在脚下,衣带弄顺了也没有人奖励她,她初次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孤单的影子。

    在她跟不知道为什么长短不一样的袖子纠缠时,红罗提着食盒进来了,她面色苍白,勉强笑着:“原来夫人已经起了。”

    她放下食盒,给薛嘉萝把衣服整理好,“月河姐姐去前院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昨天是奴婢不好,让人骗了,没能守在您身边……让您……”

    薛嘉萝乖乖站着让她穿衣,歪着脑袋看红罗眼眶掉出泪珠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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