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春日风流第九十三章(第1/2页)悦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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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这桑落酒,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周如水咽了咽口水,真觉自个的酒瘾又冒出了头来。如此,便也怡然自得地捏起盏低头抿了一口。这入口才知,桑落酒酒质清醇,绵甜可口,不觉便真贪起了杯了。

    她这贪杯也是不声不响的,待谢蕴之回过头来,便见周如水已伏在几上睡着了。彼时,她白皙如玉的脸庞仿佛笼着一层粉色轻烟,不知不觉,便隐着股撩人的醉意。她那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更还松松地捏着个空盏不放。这姿态,直叫谢蕴之无奈一晒,只得解下了自个的黑裘披风,准备给周如水盖上。

    却他才一动作,身侧忽的伸出了一只莹白玉手,须臾之间,王玉溪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如画的面上和煦依旧,温润依旧,甚至微微含笑着说道:“你二人嫌隙未消,还是我来罢!”言讫,便越过兀自怔忪的谢蕴之,自仆婢手中接过厚衣,轻巧温柔地将周如水盖了个严实。

    见此暗潮涌动,众人皆是心照不宣,偏风浅楼不甘寂寞,他修长的手指按在腰间的短笛上来回游动,忽然,盯住陷入沉醉的周如水,微翘起嘴角,妖冶地笑问王玉溪道:“这周天骄也是古怪!小小年纪,眉心黑气郁结,常有大事凝心。师兄你道,她哪来这么重的心思?”

    他这话音一落,南宫祁立马接过了话头。他等这一刻已是许久,遂仰头饮了一口酒后,便似笑非笑地睨着谢蕴之道:“莫不是因了蕴之兄那被养废了的蠢阿妹?”

    说着,他更是挑衅非常地朝谢蕴之扬了扬盏,意味深长地低喃道:“早我还以为,你父亲的续弦是你们的亲姨母,这日子倒是会好过的。却如今再看呐!才晓得,彼时,你们年岁大了确实无碍,却谢六终是被她捧杀了!娄后再不得宠,周天骄亦仍是独独的千岁,却她两次三番直把天家的千岁当作后院的庶女,便真不知是她糊涂?还是谢相糊涂了?却你们谢家如今再糊涂,也莫要捎带上我!今个也巧,便烦请蕴之兄捎带句话,有道是齐大非偶,祁与你那六妹实在无缘,还请谢翁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说到这,南宫祁坏嘴的毛病也丝毫未收敛,更是得寸进尺地哧道:“便是与那耄耋老翁再睡上几晚,也比娶了那短视又恶毒的蠢货强呐!”

    他这全是鄙夷的话音一落,谢蕴之的脸色也算是彻底地黑了。

    这番,王玉溪与风浅楼全是作壁上观,倒是冯樘挑了挑眉,怕二人真较上劲来,便笑睇了王玉溪一眼,做和事老状,插话打诨道:“你便莫再火上浇油了!倒是顽疾尚可解,情毒无可医。咱们这小千岁,怕不是动了真情了罢?”

    他这话,全是为了缓和气氛。却哪想,这话音一落,众人更是神色各异了。也唯有周如水在这境况下还真醉得安心,全像是个不知世事毫不设防的小兔。也不知公子沐笙见了,是否会扶额长叹,无可奈何呢?

    车队一行全在梁村静待甄氏车队的到来,却第二日,琅琊王氏众人便都先行一步了。王家如此独树一帜,众人心中却未有甚么不满,反是有些心有戚戚。

    毕竟,谢浔迟迟与众人汇合后,明知谢六冲撞了王五,却在宴上草草了事,毫无几分真切宽慰。便是琅琊王家因此对他不满,不愿再与之同行,也是能够理解的。

    再又闻宁川少主风浅楼昨日恰到了梁村,夜中他硬拉着王玉溪比笛,王玉溪输了,便必须得送他一程。如此,琅琊王氏众人也跟着一道走了。这般说来,面子里子倒都齐了,众人皆是笑颜相送,也只有傻子才会再往深里去挖,白白伤了这面上的和气。

    倒是周如水有些嘀咕,待王家车队行远了,她才低低问夙英道:“我倒有一事疑惑不解,怎么风浅楼会唤三郎师兄呢?泰邟先生不是只认了三郎这一个徒儿么?”

    周如水的这一问,叫夙英也是一头雾水。倒是炯七凑上前来,跟在周如水身侧低声回道:“千岁有所不知,当年乐艺四绝,泰邟先生善琴,隆昶先生善笛,这二人本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而后王三郎师从泰邟,风少主师从隆昶,归根结底也算师出同门,便以师兄弟相称了。”

    琅琊王氏车队这么一走,周如水莫名地有了些沮丧。但她到底是个未嫁小姑,无名无分跟着琅琊王氏车队一道走实是不可。遂只好安安生生地搂着赖着她死活不肯先行一步的小阿弟,摸摸他的小脑袋,叹息道:“小五啊!看样子,咱们是吃不上你兄长吊来的烤鱼了!”这声音低低靡靡,衬得她整个人都好似没了精神。

    闻言,王子楚果然愣了愣,他拧着眉仰头看向周如水,须臾,便放下手中的饴糖,一溜烟顺着周如水的小腿往上爬,直至踩着周如水的腿,趴着她的肩,在她怀里站直了。王子楚才大大喘了口气,很是认真地学着周如水方才的动作,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拍了拍周如水的脑袋,挺着小胸脯,别是仗义地说道:“阿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呢!若是阿兄不给你做烤鱼!你把小五给烤了!”

    他脆生生的话音一落,不光周如水,暗处的左卫都未忍住翘起了嘴角。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夜里连下了两场雷暴雨,待与甄氏车队汇合再行上路,又是连绵不停的大雪,雪大得和鹅毛似的,冻得车中都生起了火盆。

    因是关照周如水一个小姑子独自随行,芃氏便命了娄擎骑马跟在周如水车侧,免得她再受旁人的滋扰。如此,娄擎也乐意得不行,这一日风吹雨打,他倒还有些怡然自得。

    却这一日赶紧赶慢,饶是周如水都有些吃不消,憋闷得肩颈上下酸不可耐。偏生王子楚与周如水在一处时最是乖巧,小郎吃饱了便睡,一觉醒来,眼见着还在车中,便又乖乖地趴在座上,扭着圆滚滚的小身板扒弄起了穿着红肚兜的布老虎。

    周如水见他小小一团乖得不行,心中也是欢喜得紧,先是怜地抚了抚他柔软的头发。遂又转头,敲了敲窗沿,隔着厚重的帷幕颇为不解地朝外头问道:“表哥,这酉时都过了!人疲马乏的,车队却怎的还在行进?前头咱们不是路过村庄了么?为何不留在那儿过夜?

    闻声,滚滚而过的车流中,娄擎牵马朝马车又贴近了些。待听清了周如水的问话,他清俊的眉头便是一挑,侧身低头,凑近帷幕,低声地回道:“您这话,谢二郎早便问过了。却谢浔一口咬定,道是一行本已耽误了数日,若是再不疾行,只恐正月十二不及至宴。这般,旁人也无法再驳了。”

    说着,娄擎吐了口吃进了嘴中的落雪,压低了声音,挑着眉头继续说道:“却谁信呢?便是无需疾行,他也未必会在邛村停留!二殿下此次赈灾可谓劳心劳力,不但勒令地方大家富户必要时需收寄百姓,更是惦念着那些个因寒灾流窜至邺都左右的流民。君上的意思,是再不许城中冒出个秀水街了,直要遣流民返回原籍。却这些个流民徒步至此已是九死一生了。若天寒地冻地再往回走,可不得没命了么?如此,二殿下左右疏通,直叫邛村在内的十几个村庄收寄下了这些个流民,叫他们吃饱了住暖了,待春寒过后,再自定去留。”

    娄擎如此一言,周如水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了。便邛村是天时地利的歇脚处,谢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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