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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了颜色,锐利的眸光一一滑过围观的县民,冷着眼,朗声说道:“家国对吾而言,并非是只供挥霍的富贵。吾周氏世代矜矜业业,也绝不容你这祸民的蛀虫。杖刑乃执国法,求死却是你的请求。你既一心寻死,便从你所愿。”言罢,便传令下去,先杖刑,再将姚知斩于祭台之上。
一时间,凤尹县呼声震天,一众县民无不喜不胜禁,涕泪交加,不知是谁起的头,县民又乌压压跪成了一片,只是这一次,他们跪得心甘情愿。他们在高呼:“老天有眼!殿下万福!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此,周如水稳稳当当立在祭台之下,忽然,螓首微歪,嫣然一笑,低低嘀咕道:“阿兄真伟岸!也不晓得,哪家的姑子有这好福气!”
她正这么说着,公子沐笙已走了近来,他弯下身去,直截将周如水抱了起来。无奈又心疼地隔着帷帽盯着周如水白得几近透明的小脸,抿了抿嘴,终是低声责备道:“腿都断了,却也乱跑。”
听他这般讲,周如水仍是轻轻地笑。四下的欢呼声震耳欲聋,跪地叩谢的百姓涕泪泠泠,看着苍茫的天色,周如水伸出了手去,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公子沐笙的袍袖。须臾,双手便自然而然地环上了公子沐笙的颈脖,如幼时一般轻蹭着他,软软糯糯地安慰他道,“腿虽断了,却是会好的。似如今这世道,虽是天心难测,世情如霜,却因还有阿兄在,兕子的心,便是安稳的。”
一因凤尹县事乱,二因周如水的腿伤,兄妹二人在凤尹县一待便是半个月之久。这些天里,左卫军也收队回到了周如水身旁,一众男儿如今见了周如水全是另眼相待,均是恭敬了不少。便是炯七见了她,虽是隔得远远的,仍可见满目愧疚。那无端端多出的几分关心,闹得周如水满身满心的不自在。却炯七的愧疚非是无理的,毕竟当日,周如水身侧只他一人护卫,却他护卫不及,便是渎职。
自那日地动之后,外头的消息直是一天一个变。先个因是周如水在养伤,公子沐笙绝口不让左右与她谈及外头的变故,今个见她终于自个下了地,炯七终是未躲过她的盘问。
外头日光正盛,周如水优美的轮廓在阳光下也仿佛镀上了一圈薄薄的光晕。
炯七垂着眸立在她身前,事无巨细地详禀着各处的灾情与众家族的伤亡情况。待他讲道:“昨日琅琊王府已传出了消息,称是王笺与王三郎回程路上又中了埋伏,王三郎身受重伤引得宿疾并发,似是不大好了。”时,原还闭目养神的周如水忽然抬起脸来,白玉无瑕的脸蛋忽的白了几分。
她咬着唇,半晌才眨了眨灵动又精致的杏眼,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