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牢中之酒二(为小兔妈和氏璧加更)(第1/1页)念君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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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周毓琛的来意,齐昭若当然不会想做是好心好意。

    这会儿人人都巴不得和他撇清关系,他却进牢房同自己饮酒,难道只是为了做那个雪中送炭之人?

    周毓琛与他谈了几句。

    “表弟就不曾想过洗刷身上的罪名?”

    “洗刷?靠我吗?”齐昭若道:“六哥真是说笑了。”

    周毓琛却给了一些暗示:“你若真是全忘了,却在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也该晓得一些事了。你可知邠国长公主近日去了一趟焦家……”

    焦家?

    焦天弘?

    那个小子……

    齐昭若想起来了,瞧周毓琛此番样子,他的罪责必然与焦家有干系。

    他的心思却转得快:

    “我与他是酒肉朋友,前些日子闹翻了。怎么,我阿娘去焦家做什么?替我教训他吗?

    周毓琛反而闹不清楚他这话里的真真假假了。

    他到底是心底有数,还是真的全忘了,什么都不知道?

    齐昭若的酒已经喝完了,他仰头将最后一滴酒倒尽了,洒然一笑,直接拿了周毓琛的喝了,说道:“六哥既是为我准备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又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周毓琛却从未见过他这般豪饮之态,微微蹙了蹙眉。

    “痛快极了。”齐昭若似女子般精致的脸上已浮现了淡淡红晕,似是酒意上了头,一双眼睛也开始混沌起来。

    他半歪着身子。

    “还是六哥待我好啊……”

    周毓琛见他这般,心里不由也有些憋闷,又说了几句话,齐昭若却渐渐地连舌头都大起来,说一句话要停三次。

    这酒量就不要喝了!

    早知他就不提什么酒进来了!

    周毓琛无言,到时辰了,狱卒也来催了,他便起身离开,齐昭若却是醉了一般在嘴里哼哼了两声,没反应了。

    等到他的脚步远去,躺着的人才睁开眼睛。

    脸上红晕未褪,可眼睛却如千年古井中的水一般凉。

    说到底,做了周毓白十九年的儿子,他也学得他一般,谁都不信罢了。

    周毓琛此来,分明是给他一个暗示,这或许也是他生的转机。

    他虽前事不明,却也能明白如今自己的局面艰难,他已被人算计入局,如今是身不由己。

    可他心底却莫名笃定,周毓琛,绝不会是带给他最大机会的人。

    自己不能被他左右。

    ******

    周毓琛走出牢房的时候,门外牛车之中等着他的是东平郡王府的幕僚林长风。

    “郎君,如何了?”

    林长风半探出身子,亲自扶周毓琛上车,一坐定就急忙寻问。

    周毓琛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他在焦天弘这事上,似乎真的半点也不记得,我也不敢做太多的试探。”

    林长风望着他的脸色,“郎君却似乎有别的发现?”

    周毓琛说:“我以往算是了解他的,他与我和七哥儿关系都还算不错,可是自上回堕马之事后,他给我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周毓琛想到了狱中两人不长的谈话。

    “若是以往,此际只有我去看他,他断不会是这副样子,我听狱卒说,他进来这些日子,竟是心平气和地很。”

    他就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周毓琛顿了顿:“倒是他回我的那几句话,仿佛还存了试探之意。”

    林长风轻轻“啧”了一声,有些可惜:“若他还能记得一二,我们倒还轻省些,从齐大郎自己嘴里说出来,官府将焦天弘调查缉拿也有名目,如今还是只能干等着,瞧长公主能不能早日想明白了。”

    林长风又分析道:“可若说他齐大郎这般油滑,倒是也有些不可思议,即便他不记得,郎君这般暗示两句,他也该转圜过来。要不就是太蠢,要不就是心性足够硬。”

    哪一种,周毓琛都不太相信。

    索性放下这个让人憋闷的齐昭若,周毓琛道:“姑母那日去了一回焦家,到今日倒是还没有声响,却不知她作何打算了,可不像她的为人,先生意下如何?”

    不仅是齐昭若性格大变。

    难不成邠国长公主也突然一改以往行事作风?

    林长风只得道:“宫里张淑妃那里,郎君还是要提点几句,万万不可操之过急,上回皇城司出动,不知哪个传了许多话出去,叫许大官和她难做。如今我们不能凑上去,只得让长公主自己凑上来,为了齐大郎,她必然肯的。”

    周毓白听了这话,也悠悠叹道:“我自然,也是不希望他死的。”

    这个他,自然是指齐昭若。

    若他们计成,齐昭若与长公主站在他们一边,日后他自然会对齐家照拂妥当,此乃最好的结果。

    若不成,齐昭若就一定得死了。

    这却不是他没有出手相助,是他们母子自己的选择。

    他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走吧,回府。”

    周毓琛出声,车夫立刻提了鞭子一甩,牛车辘辘而动。

    牛车到府前,林长风还有几句话要说:

    “属下此外还有一件事,要禀与郎君……”

    他便把那何氏重新出现的事说了一遍。

    “当真?”周毓白想到了林长风曾言,周毓白找人盯着的那个波斯商人的妻子,必然是在江南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且和大皇子肃王有关。

    他们已经留意这事好些日子了。

    “七哥儿动了?”

    他问道。

    “没有。”林长风说着:“寿春郡王晚我们一步,我们的人已经将何氏带开了,还待郎君做定夺。”

    周毓琛点头,可又想到了周毓白,“七哥儿查了也有一段时日,我做了这事,半途劫了他要的人,此非君子之行。”

    林长风知道自己这位主家,常有些妇人之仁,此乃做大事的大忌。

    “郎君万不可这么想,若此是肃王的把柄,您和寿春郡王都可做得,无论你们谁做了,对另一方,是有利无害的,这并非是我们有失道义。”

    周毓琛一想便也释然了,“确实如此。”

    周毓白查蕃坊纵火和自己受行刺一事查了那么久,摸到的线索还没他摸得清楚,可见他这个弟弟确实是能力有限,人手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