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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之后,贺珏像上瘾了一样,三天两头往霜华殿跑。贺清熙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了现在的习以为常。
宫人们大多是见风使舵的人,眼见小太子如此待见这个傻子,对贺清熙也是稍微好了一点。虽然仍旧是多有怠慢,但也比之前那样欺侮强上太多。
霜华殿的内殿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那里阴沉杂乱,像是这金碧辉煌的宫廷下面一块被遮掩的,已经腐朽的,无人理会的地方,自然也没有人愿意来。
贺清熙却总是喜欢把自己关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当年先皇还在时,最喜欢的是他这个孙子。
他在内殿里转了一圈,忽然走到一边将其中一块墙砖按了下去。与此同时,原本的墙体转了个圈,竟是露出里面的一条密道来!
贺清熙走进密道,不长的通道很快见了底。这密道建来已久,却鲜有人知。当年,前朝有个妃子极其善妒,经常在这里迫害一些貌美的宫妃。而后来,建立了大周以后,这里却被太后用了起来。
那时,小小的贺清熙偷偷跟着皇祖母,原以为会有什么好玩的,却意外窥探到了这一密辛。宫女的挣扎与求饶,牢牢地印在了贺清熙的脑海里。
那天,他懂得了皇权的至高无上,以及人命如草芥,更懂得了在这深宫之中,没有情之说。
可是现在坐在上位的那两个人又在演什么情深意浓?遣散后宫,只留皇后一人即可?笑话!天子之家,哪有情可言?简直愚钝不可及!
后来,他的父亲被弟弟拉下马,全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唯独他装疯卖傻,在这霜华殿里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恨吗?
恨啊!
怎么会不恨呢?
然而在这时,心底忽然有个声音,正软软糯糯,却又傲慢无比地喊着:“大傻子!陪孤玩!”
抚着那些刑具的手不自觉大力了些,手一下子被那锋利的刑具割破,流出了鲜血,可贺清熙却毫无察觉,眉峰紧紧蹙着,似在紧紧压抑着什么。
贺清熙怕被人发现,因而并不敢在密室里多呆,只稍稍等心情平复了些,他便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然而那熟悉的小孩身影却久久没有出现,贺清熙有些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心底竟然涌起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看,都是假的。
而正被“怨恨”的贺珏,也是宁书尧本人,此时正在凤栖宫。
“母后。”宁书尧规规矩矩地请了个安吼,不安分地迈着小步子扑进妇人怀里。
皇后容氏满脸笑容地抱起独子,怜地捏了捏对方的小脸蛋后,她问道:“珏儿最近老往霜华殿跑?”
小太子正拣了块糕点往嘴里塞,听容氏这么一问,顿时被呛了一口。
他撇了撇嘴,拉了拉容氏的衣袖道:“母后,孤错了,孤再也不乱欺负人了,你不要告诉父皇好不好?”
容氏一听子这语气,气小了大半,可听子话里的意思,竟还是没懂自己的意思。
到底只是个四岁的稚子,能懂什么呢?
容氏怜惜地用绢帕擦去宁书尧嘴角的糕点碎屑,说道:“母后并非要向你父皇告状,而是像问问珏儿都去那做了什么?”
一听这话,小太子从容氏的怀里跳了下来,眉飞色舞地讲道:“孤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人。”顿了顿,又有些嫌弃地道:“可是他好笨。”
虽然说着嫌弃的语言,可谁也看的出来那眼神里藏不住的喜悦。
容氏心底咯噔一跳,有些复杂地看了宁书尧一眼,好半天才板着脸说道:“珏儿,你是太子,要知道,有些事当做,而有些事不应当做。以后这霜华殿,你不要去了。”
闻言,小太子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瞪着眼睛,有些不开心地反驳道:“为什么啊?”
容氏一时语塞,她不知怎么告诉子,那里面住的人是一个很大的隐患。谁都可以接近贺清熙,可唯独贺珏不可以。
顿了顿,她只能试图劝说道:“珏儿知道,母后是不会害你的,所以答应母后好不好?”
“可是……”小太子埋进容氏怀里,声音里渐渐带上了哭腔:“除了他,没人陪我玩了。”
他甚至都不再用孤自称,而是用我来称呼自己。
容氏连忙把人从怀里捞出来,霎时间,一张哭成一团的小脸跃入眼帘,容氏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可一想到贺清熙的身份,她只能硬下心道:“珏儿,你要知道母后都是为了你好。”
“珠儿,送太子回宫。”
宁书尧最终还是被送回了昭烨殿,非但如此,容氏担心他私自跑出来,还在门外安排下了把守的人。
这算是变相软禁了,看来容氏为了自己儿子是下狠心了。
然而令所有人料想不到的是,太子在第二天的时候忽然旧疾复发,一病不起了。太医换了一拨又一拨,可那病是不见起色,喂进去的药隔一会又都给吐了。
贺珏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当时时局动荡,他作为早产儿出生,身体本身容易得病。好不容易,这些年仔细着调理了过来,这会儿竟又复发了!
这可急坏了所有人,老皇帝一下朝赶了过来,走进去看见子惨白着脸,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模样,顿时愁得皱起了眉,忙问太医道:“太子如何了?”
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战战兢兢道:“太子这病来势汹汹,一时半会怕是……好不起来。”
老皇帝急怒攻心,听太医这般说的不清不楚,当下怒道:“朕问你,太子这病,你能不能医!”
那太医吓得白了脸,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头,哭丧着道:“望陛下恕罪,臣……臣无能啊!”
“庸医!”老皇帝急红了眼,抬起脚来往太医身上揣了一脚。
“唔……”床上忽然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昏迷了许久的太子看上去有些费力德睁开了眼眸,他的神情仍旧有些茫然,只呆愣愣地半眯着眼。
容氏连忙握住他的手,带着哭腔轻轻叫道:“珏儿,是母后啊,是母后啊。”
“母……后?”
“母后在,母后在。”
小小的孩童努力地睁着眼,整张脸还是有些病态地红着,他张了张口,可声音太小,容氏为了听清,便俯下了身去。
“母后……让我去霜华殿吧。”
稚嫩的嗓音极其细微无力,容氏的眼泪愈发汹涌地流了下来,一时之间竟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子在病醒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为了去见贺清熙。
她紧紧握着那双小手,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拒绝的话语再面对那张祈愿的脸时再也吐不出来,于是哽咽道:“母后答应你,只要你好起来,让你去找他玩。”
“好~”太子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软软糯糯地轻声道。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苍白无力,让容氏心底更是揪了一下。
容氏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用帕子擦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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