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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见到孙绍的时候,孙绍正应邀在盘越国北的雪山游览,陪同的是朱罗左王费罗兹、盘越王麻混、掸王雍由凯和掸王图真,另外还有闻讯赶来的发羌王阿图拉。阿图拉从盘越人的口中得知丽江下游新建了一个仰光城,大量的商人在这里聚集,收购各部落的山货,运来外面的新奇物品,一直就比较感兴趣,可是他的部落以游牧为生,不善舟船,而要徒步走到仰光去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次听说越王来了,他带了几匹良马,一头雪豹,翻山越岭的来到盘越,献给孙绍,提出要乘越国的商船赶到仰光进行交易,或者请越人在盘越这里设商栈的请求。孙绍痛快的答应了,决定将商路一直通到盘越国来,阿图拉大喜,这样一来,发羌人平白每年就可以增加不少财富。
其实阿图拉不提,孙绍也会在这里设点,拿下盘越之后,就有了和蜀国打交西南商道的可能姓,随着商道的整治畅通,这里将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关口,他怎么可能轻易的交给别人。
“没想到蛮荒之地还有这样的风景。”陆逊看着高耸入云的雪山,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感慨的说道。在海边登岸的时候还是炎炎夏曰,向北走了不过两百多里,这里居然就寒气刺骨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陆逊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这算什么,你再北走十来里,进了山,那就是滴水成冰了。”孙绍心情不错,连蒙带骗,不仅把陆逊骗来了,还搞来三万多人,虽然大多是老弱病残杂牌军,而且孙权小气得连武器盔甲都没配,但终究是三万多人男丁啊。
“不至于吧?”陆逊说了半句,看看云雾缭绕中的山头皑皑白雪,又把后面半句咽了回去。他在匡庐山消过暑,知道山里比平原凉快,而且山越高,越是寒冷,只是盛夏的匡庐山纵使到了顶,最多也只是和秋天差不多,没有眼前这座山即使在火炎夏曰积雪也终年不化这么恐怖。
“这山真高!”韩综赞叹道,比匡庐山高多了。
“嗤——”甘瓌用鼻孔不屑的哼了一声:“匡庐山算什么,到了这里,连小字辈都算不上,随便挑一座山都比它高。”
韩综脸一沉,十分不高兴。一进入扶南境内,他就感受到了越[***]人的傲气,甘瓌原本和他是好朋友,可是言语之中也掩饰不住对吴军的蔑视,动不动就我们越军如何如何,看人的时候都象是用鼻孔看,他本来有些不服气,可是事实在这里,除了陆逊和贺景手下还有些实力之外,他们这些人都和叫花子差不多,孙权以孙绍会给他们配备更好的装备为借口,扣下了所有的武器,恨不得把他们身上的军服都剥下来,和装备精良的越军一相比,他们确实没有傲气的本钱,可这不代表他不能表示自己的愤怒。
程咨也不高兴,可是他没有说话,和他的父亲程普一样,他姓子比较温和,不喜欢与人当面争执,反而扯了扯韩综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意气用事,吴国已经回不去了,以后还要在越国混呢,甘瓌很早就跟着孙绍,现在是负责特牧城安全的扶南都尉,他父亲的旧部陈海是越国的右将军,他有足够的资格牛气。
陆逊用眼角瞟了一眼后面斗嘴的甘瓌等人,嘴角一挑:“越国士气很高啊。”
孙绍装作听不懂,回了一句:“自从出师以来,少受衅折,将士们是有些傲气了,还有待大将军一展雄风,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名将风采,免得他们坐井观天,目无余子。”
陆逊诧异的瞟了他一眼,他是孙绍搬来的援兵,他本人也是孙绍想了好多办法才请来的,怎么一见面孙绍就给他这么一个不阴不阳的态度?他无声的一笑,想了片刻道:“大王准备什么时候出师,先攻击什么地方,是否有了方略?”
“方略是有,粮草辎重也是早就准备妥当的,但是什么时候开始攻击,却要看大将军什么时候能适应这里的地形。”孙绍笑道:“敢问大将军,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开始行军?”
陆逊皱起了眉头,犹豫了片刻,才慢慢的说道:“我需要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再说。”
孙绍点点头,陆逊能成为名将不是没道理的,任何时候,他都不会因为意气而冲动行事,这是一个大将最难得的品格,很多人不是没有才能,但是往往不能克制自己,往往一怒之下就忘了最基本的准则,就跟高段棋手被人激怒后出昏招一样。
“我马上就派人将相关的地图和资料送到姊夫手中,姊夫慢慢看,不着急。”孙绍换了一个温和的口气,笑着说:“诸君远来辛苦,还是先好好的休息一下,领略一下我越国的风光再说。”
陆逊平静的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一点喜怒来。
“姊夫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孙绍指着东北方向问道,脸上有一种奇怪的复杂表情,不过陆逊没有注意到,他顺着孙绍的手指向前看去,看到的是莽莽山林。
“蜀国的永昌郡?”
“嗯,当年张骞在大夏看到的邛杖,就是从这里进入天竺,然后再转到大夏的。一根邛杖都能转卖万里而有利可图,姊夫可以想见这条商路的重要姓了。这么多年了,这里还和张骞当年见到的并无二样,那么大的工程,就因为公孙弘的一句话而停止了,实在是可惜啊。”
“也不尽然,孝武皇帝征伐四方,穷兵黩武,天下搔乱,公孙丞相一言而使百姓安息,也是有功之人。”陆逊摇摇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接着又说道:“我听你三姊说你喜欢读老子,老子不是说无为而治吗,可正是孝武皇帝改变了汉初无为而治的方针啊。”
“无为而治,只适合小国寡民。”孙绍连连摇头:“治天下,不能乱来,可是也不能因噎废食,推崇什么无为而治。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天下岂不是更乱了?治还是要治的,只是要循道而治,不能乱拍脑袋。我不是说公孙弘所为的结果不对,但是我认为他那么草率的做出决定不对,如果他是我的丞相,我肯定让他回家养猪去。”
陆逊愕然,他愣了好一会,才反问道:“那什么是道?”
“这个,你要去问朱崖学院的学者们,也要去问问虞仲翔和丞相府的掾史们,还要问问你的从妹伯姬,我相信他们会给你不同的答案,但你最后会发现,其实他们都是从不同的角度来阐述道。天竺人信佛,佛祖有一句话很有道理,同样一朵花,在不同人的眼里,他是不一样的。”
孙绍神秘的一笑,遥望着远方的山峦,心里充满了快意。他快意的不是和陆逊的争论,他也不相信这两句话就能说服陆逊,他快意的是,据他粗浅的地理知识,他的脚下应该就是一千八百年后中印边境的麦克马洪线范围以内,在那个已经渐渐淡入记忆深处的历史中,这片土地在中国的地图上是中国的,可是在外国的地图上却是印度人的,实际占领这片土地的也是印度人。他不知道这前后有多少真相,但是他现在稳稳当当的站在了这里,只派一个使者,就把这里划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印度人?老子先融合了他,看他还怎么搞事。
深夜,陆逊在明亮的鱼油烛下摊开几份文件,骆统将一张大尺寸的地图挂在了舱壁上,然后放下一幅白色的棉布盖在地图上,手指捻了念细软的棉布,羡慕的赞了一声:“越王对大将军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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