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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政府官僚主义拍脑袋想当然,情况的发展向原来设想的反方向发展。自己设立的统一直接贩卖所,经验不足,地点设置不对,吸引的客商少,导致更换了多处地点。向京都府借了8000元开设东京的贩卖分店,最后只偿还了1000元。在贩卖所拍卖的间隙,那些协调员还带着刀穿着黄马褂到大阪等地做行商,贩卖西阵出产的丝绸织物。结局是没有经验、物价波动、伪装买卖行为、无利息贷款等等导致会社亏损,会社设立后4、5年就陷入运转不能的境地。
按照市场经济原理,看不见的手会使资源配置最优化,效率最高。京都长期以来市场经济发达,各种中间商加个体织户的体制是长期市场最优配置的结果。政府人为强制组织会社,是不尊重市场规律的表现,必然受到经济规律的惩罚,是制度之殇。有中国学者感叹,中国历史上怎么没有出现手工业工厂,或者企业加散户的组织形式,于是没有资本主义萌芽,导致中国不能现代化。于是就研究探讨是中国什么样的封建**的传统阻碍了这种萌芽。找来找去就只有什么有人抗议风水风化这样的“封建**”了,实在没有可找的。真实的原因是,中国长期以来就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间商加个体户体制,是长期看不见的手高效率配置资源的结果。这是手工业时代效率最高的体制,于是长期以来中国商品独占鳌头,西方根本就生产不出能够和中国竞争的商品,只有靠鸦片平衡贸易。中国政府不闻不问,不插手经济,是非常英明的,正看着日本走向失败。
但是的但是,情况发生了变化,市场失灵了。
第四节西天取经
西阵的一主管竹内作兵卫读到一本书《西国立志编》。上面简单介绍了法国发明了一种新的丝绸纺织机,于是向京都府询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京都府也不知道,转问聘请的法国教师,回答是法国丝绸先进地区里昂发明的一种革命性的丝绸纺织机。
《西国立志编》是一本描写产业革命时期发明家的传记,原名是"Self-help",中村正直翻译,里面重要的思想是“人自助天助”,可能与日本大炼钢铁时代的“成せば成る(如果做就能成)”的谚语相似,成为明治初年的畅销书。里面介绍了法国人JosephMarieJacquard发明的新式纺织机,日本人用汉字标记为“若瓜德”。日本流行的书和中国流行的书颇不相同,尽是这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雕虫小技。中国则是西方思想家的著作,张口就是什么哈耶克怎么说。对了,当时还没有哈耶克,但类似的人物不少。
西阵所拥有的纺织机,一种是用于一般织物的平机,另一种是可以纺织花纹的空引机。空引机是从中国明朝传来的,我不知道中国对应的名称是什么,这里就直接使用日本的名称了。现在的西阵织物馆还保存着空引机和平机的实物,及其详细的结构和动作图解。空引机结构巧妙,可以说达到了木制机械的顶峰,古代中国的技术可见一斑。空引机需要两个人配合操作,在职人熟练的技巧下,可以在丝绸上织出美丽的图案。
西阵经营困难的消息也传到了上边,工部省的少辅山尾庸三跑来视察。日本找市长,市长就来了,中国则“找市场”一句话就打发了。虽然山尾庸三惊异于西阵精湛的技艺,但同时也惊异于西阵的效率低下,终日劳作却生产率很低。于是大笔一挥,由工部省出钱购买两台洋式机械借给西阵,一台纹织,一台平织,让西阵能领悟到洋式机械的效率。然后再到全国其它丝绸产地巡回演示,让大家都换换脑筋。山尾庸三幕末有留学的经历,知道蒸汽驱动的洋式机械的威力。奇怪的是,同样有西方留学的经历,中国领导人大笔一挥却是承包提高积极性,来个不换脑筋换人。这其中的差别,大概是日本武士曾经大炼钢铁,留学时注意学习的是别人的钢铁机器。中国则是刷盘子,如果积极性高,多刷几小时的盘子,就可以多挣一点钱。
但是,山尾庸三虽然实见过西方蒸汽驱动的洋式机械,但对丝绸纺织机械却一无所知。他也知道自己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啊。于是他的大笔继续写到,要西阵派两名熟练的织工前去考察购买。批购买机器的费用1000美元,两人的差旅费及相关费用合计4600美元。这大概也是由于山尾庸三的大炼钢铁的经历,知道只有实际经验者才有发言权。中国是推崇文章写的漂亮的,于是讲究文凭职称,尊重知识分子和专家。于是中国派遣的知识分子把西方描写得象花一样,但具体怎么做的一概不知,反正不自己做。
西阵也不清楚要买什么,书上的说法过于简单。他们对山尾庸三的指示的理解就是去法国购买蒸汽驱动的纺织机,从幕末大炼钢铁“攘夷”到维新后的“文明开化”一连串运动中,蒸汽驱动的机械是时代进步的象征,只要有可能就购买蒸汽驱动的机械。还不用自己出钱,西阵也乐得派人去买。但人选却发愁了,没有人愿意去。既然始作蛹者是竹内作兵卫,那就派他去好了。但竹内作兵卫年岁已高,就派他下面的佐仓常七,又拉郎配了一个井上伊兵卫。那个时代,可能思想保守,对出国不感兴趣,中国也一样。但新问题又来了,佐仓常七和井上伊兵卫虽然是熟练织工,但几乎是文盲,不要说法语,就连本国语读写都有困难,也不会打算盘算帐。这时西阵的一位负责机械制造维护织工师吉田忠七,听到派人出国的消息,也坚持自己要去。按照上面的指示,织工才能去,吉田忠七没有资格。但织工是文盲,吉田忠七好歹算一知识分子,一起去大家能放心些。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上面只批了两个人的差旅费。现在又加了一人,这费用怎么出。原则上由各社分担,但现在经营困难,拿不出钱来。于是,联名上书给京都府,让政府先垫付旅费,然后再慢慢还。实际上,西阵的18家分社中,就木棉社一家还清了所有的政府贷款。政府的钱就是好骗。这是违反市场经济原则的,所以当代中国的国有银行进行商业化改革,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当年中国的体制就非常先进,要借钱找民间钱庄,找高利贷也可以,市场经济看不见的手高效率配置资源。
1872年11月,佐仓常七等3人和京都开商会社的松村利三郎等2人一起从神户港出发,前往法国。看样子,京都府组建了不少“会社”,开商会社的松村利三郎等人估计代表京都开拓海外市场了。还是中国政府先进,无为而治,看不见的手能自动高效率开拓市场,不需要政府操心。
佐仓常七等3人在法国里昂仅看了一周,就写信给西阵的负责人,描述所见所闻和他们的建议。此行的目的是购买蒸汽驱动的机械,现场看到了蒸汽机械,被蒸汽机械的效率所折服,一人操纵一台机器,从早6点到晚6点大概能织3丈多的平绢。但一问价格,一台要1500美元,如果数十台一起使用,再加上蒸汽机的辅助传动装置,这巨大的投资西阵恐怕承担不起。
这一点与幕末五代友厚非常不同。五代友厚是武士代表藩政府是官,在英国看到蒸汽绵纺机很好,就毫不犹豫买了套2000锭的蒸汽绵纺机。1867年在萨摩建立了日本第一座近代纺织企业——鹿儿岛纺织。官和民间人士对事情的看法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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