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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五祀、五岳’,可见于天地神佛而言,杀牲取血乃是吉礼。有道是荐血以歆神,陆某以为,若想铸出宝剑之灵,须得血祭才行。”说完,他看向众人又到,“陆某此举若引起诸位英雄的不适,陆某在这里先行赔罪了。”
他话说得十分客气,态度却十分明确,摆明了不会因为众人的异议而改变以血祭剑的做法。
涵灵闻言,立刻宽言道:“陆庄主无需忧心,我等只是对铸剑之法颇为好奇,以血铸剑之法又是初次听闻,故而不免有些惊骇。其实血祭古而有之,贫道也曾取牲血炼药制符,想来众位武林同道,也对牲血并不陌生。”
他这话既客客气气地劝慰了陆长岐,又给方才那些神色大变的人一个台阶下,于是在场各派人士纷纷应和,亦有人向陆长岐请教起诸多铸剑古法。石室内的气氛由方才的紧绷凝滞一下变得轻松融洽起来,陆长岐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也变得真诚了许多。
在众人离开石室之前,贾无欺回头,再深深看了血池一眼。那插在正中央的转魄依然黝黑静默,它的剑身之上其实布满了繁复的花纹,只是花纹隐藏在一片灰黑之中看不真切。而此刻,那一条条蜿蜒曲折的纹理却闪着妖冶的血光——
血池中的鲜血不知何时沿着纹路爬上了剑身,仿佛正在被一张无形的嘴吸食一样。
翌日清晨,晨曦之中的道场上,已乌压压地聚满了人。今日是赏剑大会的第二日,若说第一日还有人抱着观察深浅的态度作壁上观的话,那这第二日群豪已是打定主意要在此一决高下。许多昨日没有出战的,甚至连面都不曾露过的门派,此时都齐齐出现在了道场中央。除了扬名立威之外,众人出现在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传说中的越王神剑据说今日会被龙渊山庄请出剑阁,谁也不想错过目睹天下至宝的机会。
“嚯,岳兄你看那边。”贾无欺指了指道场边上一行蓝衣长袍身负长剑的人,“砺峰山庄今日倒是露面了。”
砺峰山庄与龙渊山庄同为江湖铸剑大门,明争暗斗数载。此番砺峰山庄新任庄主苏折剑亲自出席赏剑大会,也代表了砺峰山庄如今的立场,是不知这释放的善意背后,是心甘情愿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贾无欺视线还未转开,苏折剑却先注意到了岳沉檀。他快步朝岳沉檀走来,拱手道:“岳兄,一别数月,岳兄风采竟更胜往昔!”他初见岳沉檀时对方坐在轮椅之上,如今见对方行走如常,心中倒是有些惊讶。他按捺住心中所想,又道:“老庄主一事多亏岳兄才得以结案,小弟一直想登门道谢,奈何总是缺些机缘。今日能在此遇上岳兄,想必也是托老庄主在天之灵庇佑。赏剑大会后,小弟定要设宴好好款待岳兄一番,还请岳兄不要推辞。”
“苏庄主客气了。”比起苏折剑一会儿“岳兄”一会儿“小弟”,岳沉檀的称呼倒显得有些冷淡。
苏折剑张了张口,还想补上几句恭维感激之词,只听岳沉檀又道:“其实祝庄主一案,出力最多的并不是在下。”说完,他抬眼看向苏折剑,“若苏庄主执意要谢,便去谢他吧。”
“岳兄说的是……”苏折剑疑惑道。
“当日与我一同前往砺峰山庄的,还有一人,苏庄主莫非忘了吗。”岳沉檀淡淡道。
苏折剑蹙眉一想,拍拍脑袋,恍然道:“原来岳兄所说之人,是贾兄。”
“不错。”岳沉檀微微颔首。
贾无欺站在一边,却被这声“不错”激得打了个寒战。这人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的身份吗?这么想着,他不由死死盯向了岳沉檀。
两股灼热的视线打在脸上,岳沉檀却全然没有感觉一般,继续道:“祝庄主一案,在下只是略微帮了些小忙,最后断明凶手的,确实贾兄。”
“那不知这贾兄如今身在何方?”苏折剑问道。
“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岳沉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若是贾兄想要找到他,恐怕得费上一些功夫。”
“这倒无妨。”苏折剑摆摆手,爽快道,“多谢岳兄提点。”
“苏庄主客气了。”岳沉檀难得没用一个“恩”字作答,仿佛心情很好。
等苏折剑远远走开,贾无欺才幽幽道:“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如今却见识了,”他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原来是如此不打诳语法。”
“哦?”岳沉檀波澜不惊,反问道,“那依贾少侠看,在下哪句不是实话?”
这“贾少侠”三个字落在贾无欺耳里,竟有些调侃之意。他面上发热,立刻回嘴道:“岳少侠自己说的话,倒是转头忘。”
听到这话,岳沉檀嘴角微勾:“既然贾少侠不愿说,那在下帮贾少侠说,可好?”
“哼。”贾无欺的鼻头又重重喷出一口恶气。
岳沉檀倒像个脾气极好的老师,循循善诱道:“贾兄若不是行踪诡秘出没无定,难不成是日日抛头露面人人得而寻之?”
“这……”贾无欺想反驳,却又觉得对方似乎说得不无道理。
“贾兄虽在苏庄主面前,但却不愿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贾兄不愿,那苏庄主想要识破贾兄的真身岂非要花费一番功夫?”
“……”贾无欺无言以对。
“再者,在下从未说过不知贾兄的行踪,这诳语二字又从何而来?”看着贾无欺哑口无言地模样,岳沉檀好整以暇道。
“算你厉害!”贾无欺没办法,只得咬咬牙,恨恨道。
“厉害?谁厉害?莫不是两位小兄弟已经比试过了?”一个人哈哈大笑着朝二人走来,正是裘万盏。
岚风乍起,他乱发虬曲,鹑衣百结,却自有一番风流气象。
“裘长老。”贾无欺见他走来,打了个招呼。
“都说了叫我浑裘,长老来长老去的把人恁地叫老了。”裘万盏对贾无欺道,说着,他又看向岳沉檀,“岳小兄弟不介意的话,也可这么叫我。”
“这……”贾无欺踟蹰片刻,还是道,“若是裘长老不介意,小可便称你为裘大哥,如何?”
裘万盏闻言朗声一笑:“这大哥确是比浑裘好听许多,还是贾老弟想得周到。”说罢,他又笑呵呵地拍了拍贾无欺和岳沉檀二人的肩膀,岳沉檀感到肩膀上重重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眉头一剔。
贾无欺扫了扫四周的人群,喃喃道:“今日人来的不少,怎么却没见到少林和武当的弟子?”
“法严和涵灵忙着在剑阁都法,哪儿管的上这个。”裘万盏拿着手中的长棍搔了搔头,懒洋洋道。
“法严法师和涵灵道长还在剑阁守着吗?”贾无欺惊讶道。
众人昨日从剑阁出来后,以少林和武当为首的弟子都表示愿意在门口巡逻,替陆长岐把手剑阁。除此之外,剑舞门、霸淮帮等江湖门派也表示愿意出力。因着越王神剑出炉在际,容不得一丝一毫地闪失,陆长岐便接受了诸位武林同门的好意,请他们在剑阁门外轮流巡逻。不过短短一夜,巡逻之人也不算少,若是轮替下来,各门各派也只需在剑阁前守上一个时辰,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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