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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丧,皇上年幼,眼下的政局难免混乱些。丞相千叮万嘱,有一事一定让我亲口告诉蜀公。”
“哦?”尉迟迥来了兴致,暗想这普六茹坚又要使什么花招诡计。他向前探了探身子,油滑地说:“不知随国公有何指教?”
破六韩裒上前一步,不疾不徐地传达杨坚口讯:“随国公的意思是,先帝遗诏任命他为辅政大臣一事,请蜀公千万不要介怀。他临危受命也是逼不得已,只想替皇上分忧,绝无二心。这次召蜀公及令郎进京首先是为先帝送葬,其次也是请你们回去共襄国事,只有依靠蜀公你的威望,才能震慑住朝中那些狼子野心之人。”
尉迟迥眯眼干笑了两声,捋着胡须低沉地说道:“丞相言重了,老夫从没有怀疑过丞相对皇上的忠心,想必丞相是因为我迟迟没有赴京而多虑了。”
破六韩裒连连点头附和,却见尉迟迥深深地长叹一声。他大为不解,正要询问,尉迟迥却赶在他前面,怅然地开了口:“其实老夫也想快些进京送先帝最后一程,但是前来接替我的郧国公韦孝宽将军在途中旧疾复发,现在仍滞留在汤阴。我已派他的侄子魏郡太守韦艺去迎他入城了,可是到现在也还没传来他们的消息。老夫真是替韦老将军担心啊,希望他不是病情……”
话说到一半尉迟迥的声音戛然而止,都督贺兰贵在没有传唤之下突然进入正厅。他神色仓皇,一路小跑到尉迟迥身旁,弯下腰附在他耳边悄声嘀咕,尉迟迥闻言凌厉地朝贺兰贵狠瞪了一眼,随即转过头语气平平地对破六韩裒道:“使臣前来老夫本不该怠慢,但家人来传话,夫人因暴雨寒潮,突发旧疾,情况很是严重,老夫不得不过去照料。请使臣在此稍等片刻,暂时由在场的几位将军和大人作陪,老夫去去来。”
破六韩裒见此情况关切地说了几句吉祥话,让尉迟迥赶快去照顾夫人。目送着尉迟迥离去,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
尉迟迥迈出厅门后,凝重的神情早已阴霾了他脸上的血色。贺兰贵紧随其后,不敢发一言。等到走出二十步后,尉迟迥才压低了声音,急促地问:“派了谁去追?”
贺兰贵小心翼翼地对答:“为首的是梁子康,领了数百骑去追。骑的都是快马,韦孝宽等人一定跑不了。”
尉迟迥狠狠斜了他一眼,阴郁地说:“上次已经跑了个杨尚希,这次不准再出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