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昙花一现(中)(第2/2页)隋宫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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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等睡醒之后风停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宇文阐仿佛没有听到司马令姬的话,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哽塞着问道:“皇后……你娘疼你吗?”

    “我娘……我娘……”司马令姬喃喃地念着,良久后才悠悠地说:“我娘在生我时血崩……我出生后不到一个时辰,她过世了……我的身边只有爹,连娘的面都没见过……”

    “那你爹一定对你很好……”宇文阐的泪再次涌出,下意识地攥住被子,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司马令姬睁开眼睛呆呆地注视着头顶那让她感觉到眩晕的朱红色,好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倾诉心底的秘密:“爹爹早年受奸人所害,他历经坎坷,所以教导我和哥哥十分严谨。虽然如此,可是我……我好想他。自从入宫,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你至少还有爹疼……”宇文阐再也说不下去,他扭过身子抓着丝缎花被盖过头顶,整个人躲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皇上……”司马令姬刚刚开口,突然听到屋外传出阵阵躁动。她转而想喊在寝室外守夜的夏蔓,但在这时急促的拍门声惊得她一个寒战坐了起来,心慌得好像沉入了一个无底洞,透彻心扉的寒气咄咄逼人。她掀起挂在床边的幔帐,直直望向寝室的小门,好像预知到会发生什么,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皇上,皇后,不好了,不好了……”外面的夏蔓突然冲了进来,也顾不得规矩行礼,慌慌张张地说:“外面来了十几个内侍大人,将所有服侍皇后的宫女都叫去大殿,还……还有请皇上皇后也出去一趟。”

    “知道了。去告诉外面的人,让他们稍候片刻。”司马令姬端起一国之后的架子,一字一句充斥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夏蔓出去后,宇文阐提心吊胆地翻过身,扯了扯司马令姬的衣角:“皇后,我不想出去……”

    司马令姬摇摇头但什么都没说,起身去拿了件披风,又走回床边:“皇上,外面凉,披着这个衣服再去吧。”

    宇文阐眨着一双澄明的眼睛,不情愿地怯怯爬起。任凭司马令姬为他披上衣服,却又压低着脑袋,嗫嚅半晌后才细声说:“不去不行吗?”

    “皇上,你应该懂事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司马令姬深切地望着宇文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终没有说出口。她为宇文阐整理好衣衫,一闪即逝的哀愁悄然划过她的眼睛,最后竟是好言好语地安慰道:“我们这出去吧,也许没什么事,马上可以回来继续休息了。”

    宇文阐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嘀咕道:“皇后也加件衣服吧,外面风还那么大……”不知是出于关怀,还是有意拖延时间,宇文阐竟也要去给司马令姬拿披风。

    “这件寝衣是入宫前父亲特意差人给我做的,厚实得很,臣妾不冷。”司马令姬轻抚着素色衣袖上的凤凰祥纹,提及父亲不免伤怀,一时间像是忘了身旁还有一个人,径自往外走去。

    宇文阐畏畏缩缩地紧跟着司马令姬的脚步,一路心惊胆战,不知三更半夜一群宦官进入天台,究竟意欲何为。

    刚刚穿过后堂,一声凄惨的哭叫便冲破狂风,闯入耳畔:“皇后,救我……救命啊,皇后……救救我……”

    熟悉的声音打在司马令姬心头,她顾不得皇后的端庄,脚下走得飞快。一进入大厅看到一名内侍总管带领十几个眼生的宦官,堵在门口。宫里但凡服侍过她的宫女都被叫了出来,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战栗着把头死死压低。

    宇文阐紧随其后也从左侧小门迈入大厅,却眼见两个太监架着一名不断挣扎的年轻宫女,再仔细一瞧那人正是司马令姬从家里带进宫的贴身侍女。

    那侍女的目光始终投在前厅与后堂的交界处,她首先发现皇帝与皇后的到来,仿佛见到救命稻草,底气也多了几分,更加用力地挣扎。“皇上、皇后,救救我……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他们把我抓了……”

    “让她闭嘴——”为首的内侍总管看到宇文阐和司马令姬到来,本尖细的小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线,斜斜望着走过来的二人,阴冷地吐出一句。拖长的话音还未落,一名小太监便迅速站了出去,起手抬掌,朝着那被架起的宫女脸上狠狠掴了下去,一举一动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