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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与临水之间相隔不算太远,一月时间足够收到消息。
阳曦刚知道阳筠有孕,又听说燕皇武岳十分重视,自然十分高兴。虽然燕国如今未必稳当,但阳筠眼下过得好,总也不是坏事。
阳楌在旁听到了消息,与其父一样心思,立即喜笑颜开,跑到阳筱那里报喜去了,不想却扑了个空,彼时阳筱并不在自己房中。阳楌问过侍女,知道阳筱带着摘星和采月去了高氏屋里,便又往高氏那边去。
高氏正带着阳筱、阳槿几个在庭中树下纳凉,阳枍绕高氏乱跑,阳筱三人则端坐在石凳上与高氏说话。有侍女在旁服侍,或帮忙打扇,或端着瓜果、巾帕等物,预备各人有需。
见阳楌过来,阳枍忙站住了脚,低低地叫了一声“兄长”,便往高氏身后躲。
阳楌见了,顿生恨铁不成钢之感,但碍着有许多人在,不好直接开口教训他,只得装作没看见一般,笑着给母亲高氏问安,又与其余几人打了招呼。
阳枍见兄长不理会他,心中不平之意愈盛。
高氏笑着叫阳楌吃瓜:
“这寒瓜倒是难得的好东西,不过要仔细些,可不能贪嘴,小心吃多了肚子疼。”
落霞从旁立的一个侍女手中取过一只托盘,盘子上一个水晶大碗,碗里许多才刨下来的冰,镇着几块艳红的寒瓜,黑色的瓜籽。
阳楌笑着,捏了青绿色的瓜皮,拿了一块在手,还没吃进口中,便可闻到扑鼻的清香。
“西域倒有不少物,远不止这寒瓜。”阳筱将侍女手中的扇子要过来,自己扇着风,一派悠闲地道,“瞧那胡床、胡椅,都是极便宜的东西,难为他们怎么想来?”
“要我说,你最的肯定还是胡服。”阳槿打趣阳筱,语毕自己先笑了起来。
高氏、阳杺都跟着笑,阳筱却只扯了扯嘴角,眼中连半点笑意也无。
旁人见阳筱如此,不免有些奇怪,却无一人问出口,均装作不知道一般,只有阳槿心知肚明,不免有些心苦,硬撑着笑了半晌。
阳楌见了,虽不明里,却知道二人必是生了龃龉。阳筱是个不饶人的性子,阳槿心思又重,怕还是阳槿得罪了人。
可阳槿毕竟是其胞妹,阳楌哪能看她如此尴尬,想起此番前来的目的,阳楌把口中的瓜籽吐在侍女递过的帕子上,便跟众人讲了阳筠有孕、又大受燕国重视的事。
“听说燕国那边已经颁了圣旨,说这一年之内民间有丧都只准服百日,”阳楌粲然笑道,“各种赏赐恩典也都不断,筠姐姐如今的日子可算是好了。”
高氏闻言几乎要发作。
阳筱回来忽然对她亲近,又拉着她哭诉阳筠辛苦,当初她存了疑心,如今看来,阳筱果然扯谎了。也不知道阳筱哪根筋搭错了,不去讨好阳曦反来巴结她,放弃了与魏国的联姻,非要嫁到日暮西山一般的临水。
莫不是阳筱以为燕国势大,嫁过去可以借阳筠之势,从此顺风顺水?又或者嫌弃那周绰是庶子,看着武承训是世子便眼热么?
听着阳楌在那边絮絮叨叨,高氏面上堆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心中却相当不以为然。
阳槿也只能强作笑颜。
她并不看好燕国,也因此才想嫁到周家去。在她看来,无论如今阳筠过得是否好,其结局恐怕都是不好的。
况且如今忽然传出阳筠过得极好的消息,父亲乍一听闻,自然只会高兴,待他回过神来,想必要找她算账了罢?
阳槿暗暗咬了咬牙。
反正那些话都是阳筱说的,她虽然添油加醋了一番,说的却还是阳筱所言,父亲若真要算账,自己便以阳筱作为推辞。那阳筱如今都定了吉日了,父亲还能因为懊悔责打自己,或者搅了阳筱的婚事不成?
阳槿只在心中盘算,却不知阳筱也是同样的担忧。
她倒不怕阳曦质问,东宫凶险是她眼见为实的事,自请入燕陪伴姐姐也是真心,如今木已成舟,叔父便是生气,过不一会儿也便好了。
阳筱担心的是阳筠如今的境况。
眼看着阳筠被人捧到了天上,阳筱愈发着急起来,生怕有人居心不良,害姐姐摔个粉身碎骨。她竟然有些恨婚期太迟,若能早日入燕相陪,即便姐姐摔了下来,她也总能努力接住。
再不济,便垫在下头,又能如何?
众人各怀心思,皮笑肉不笑的,看得阳楌心烦,转眼看到阳杺和阳枍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不禁为之一宽。
阳杺倒真是高兴,虽然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但她瞪大了双眼听阳楌说话,眼睛晶亮亮的,闪出愉悦的光来,满脸都是喜色。
阳枍则高兴的有些诡异,一面嚷着“筠姐姐”,一面拍着手乱蹦,好像他嫡亲的姐姐有了身孕一般。
高氏几人不禁侧目,心道阳枍古怪。殊不知阳枍在高阳王宫内过得郁闷,自觉不受兄长和几位姐姐的疼,只得把满腔的手足情都寄托在阳筠身上。
可怜他甚至不记得阳筠的模样,便在心中把她当成了嫡亲的那个。连阳楌高兴过都便罢了,阳枍倒是整日里觉得开心,时常说筠姐姐过得好,必是讨人喜欢。
高氏对他十分溺,虽然心中不忿,几次想出言折辱阳筠,却怕因此惹得阳枍伤心,只能耐着性子附和。
魏国与高阳相隔数日的路程,然而周道昭收到消息,却在阳曦之前。
他并未直接对周绎讲阳筠有孕的事,而是先告诉了沈夫人,由沈夫人转述给周绎。
虽早料到有此一日,周绎仍觉五雷轰顶一般,呆立了许久也无法回神。
沈夫人见状不免心痛,却不敢此时劝他,生怕周绎急躁起来不管不顾,做下些天大的错事。沈夫人十分忐忑,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周绎冷哼一声。她原想趁机劝上一句,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周绎便抬脚走了,径直回到自己房中。
沈青英战战兢兢地看着周绎,反复回忆最近的事,唯恐是自己犯了错,惹得周绎不快尚不自知。(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