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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看您。”齐阎嗓音冷淡。
“这会儿子我还死不了,等我快断气的时候,你再来也不迟。”科勒里完全是在说气话,像个赌气的孩子。
“我刚才还跟馨儿说留下来吃完午餐再走,既然曾外祖如此不欢迎我们,那就告辞了。”语毕,齐阎拉着包馨儿就要转身……
“给我站住!”科勒里面色上气得吹胡子瞪眼,心里却一点都不生气,有时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就算不能跟齐阎好好说话,跟他逗会嘴皮子也是好的,眸光扫过包馨儿的肚子落在她的脸上,抬手一指齐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见过哪个男人的妻子怀孕的时候瘦成她这个样子,你是缺钱,买不起吃食给她吗?”
齐阎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过他确实没怎么买过外面的食物给包馨儿吃,但是他请的大厨按照孕妇食谱所做出的饭菜,绝不比旧金山的任何一家餐厅差。
“笑什么笑,给我正经点儿!”科勒里瞪了齐阎一眼,将手中的照片扣在书桌上,捞起家庭电话,一个按键拨出去,吩咐厨房,两个小时后,家庭聚餐,还特别叮嘱,孕妇不宜吃的食物,不准弄上餐桌。
一座形状怪异的建筑物前,齐阎与包馨儿驻足,紧闭的房门像是许久不曾有人进去过,由于没有上锁,齐阎只是用力一推,门便打开了,当包馨儿看清时,才发现这门上装着手纹感应,许是旁的人都无法进入这间屋子吧。
她不明白为何齐阎正与科勒里聊着天,随手翻看了一下书桌上的照片,就拉着她夺门而去了,而这一刻,她在看到这间屋子被光线充盈的一瞬间,满墙壁的照片时,终于了然,原来他想起了已故的父亲。
“我跟父亲长得像吗?”齐阎紧扣着包馨儿的小手,拉着她一同走进这间屋子后问道。
他的嗓音在这久无人住的空间里荡着回音,空气中的尘埃在浮动,地上脚印清晰地落下。
“不像,你父亲看起来平易近人。”包馨儿凝视墙照片说道,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耷拉着脑袋不敢再乱瞅,小声纠正道,“是父亲。”
长这么大,她就称呼过包傅舍为父亲,曾天真地以为自己有父亲了,如今又多出一个父亲来,而且还是一个已亡人,心里别提有多别扭。
齐阎知道包馨儿不适应这个称谓,其实他自己也了不太适应,十年了,他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再对着照片唤一声,父亲。
他松开包馨儿的手,走到一张照片前,指腹划过,抹去了照片中中年男人脸上的尘土,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带你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我跟你一样,是个没有父亲疼爱的可怜之人,或者说我比你幸运一点,因为在十八岁以前,我享受过父爱。”
包馨儿抬头,愣然看着齐阎那张平静的脸,他的话虽然轻描淡写,却令她心底产生强烈的共鸣,尤其那几个字,“没有父亲疼爱的可怜之人。”
这三面墙壁上,或肖像照,或全身照,或半身照,从少年到中年,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与齐阎脸上的凝重形成鲜明对比。
“齐阎,我们走吧。”
“大白天的,害怕了?”
“不是。”包馨儿摇头,照片中男人脸上的笑容太过刺眼,她实在不忍心看见齐阎那张染着悲痛之色的脸。
离开这里,或许,他会冲她一笑,驱走那些不快乐的回忆。
齐阎的目光落在墙上那一张张照片上,眼前血腥的片断忽闪而过,不成影像,他很清楚,此刻若无包馨儿陪在身旁,空气里若少了那记忆深处的馥郁气息,他一定无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面对照片里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他会疯,他会像受了刺激般大叫,甚至一把火烧了这里……
“其实我对过去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有这么一个父亲,他对我到底好不好,我只是听外祖父提起过只言片语。”齐阎这话说得极为平静,没一丝感情的意味在其中。
可包馨儿听到这话后,愕然道,“你失忆了?”
“确切地说是选择性失忆。”齐阎没有隐瞒,也不想再隐瞒。
在这世上,知道他有这个病的人,只有齐谭与仲佚,连几乎与他形影不离的齐阔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