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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皇商尴尬无比,实在是近年来最无地自容的一次。
“不知者不怪,诸位不要伤了和气,满饮!”赵良礼举杯邀酒道。
酒又过几巡,钱皇商又开口道:“还有一事须求到李大人。”
李佑再次感到头大,他实在不想与钱皇商扯上关系,但此人也不好轻易得罪。只能道一句:“请讲。”
“若府城修筑新城,工料从我这里出如何?”
李佑为难推脱道:“此事石大参总理其事。”
钱皇商道:“我拜访过石大参,他说你熟悉本地民风地理,此事由你全权做主。”
李推官第一时间便断定,这就是个大坑!即使他清白无辜,也会石参政栽一个私相授受勾结外戚的名头。
想至此,李佑如实相告道:“在下与石大参势不两立!筑城之事纯属石大参强人所难,在下不会参与。至于石大参的委托,在下绝不敢当。”
钱皇商稍一思索,便明白了李佑的话外音,暗指石参政这是在坑他。于是低头沉吟,不知在想什么。
李佑看钱皇商不说话,微微放了心。他担心钱皇商又扯出王知府的治河之事要包揽物料,那他便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了。不过似乎钱皇商目前还不知道这事。
酒席散了后,钱皇商先走。赵良礼送李佑至大门,单独相处时问道:“势不两立?如此严重?莫非院试之前分守道署门外乱子…”
李佑一瞪眼否认,“与在下无关。”
赵良礼嘿然道:“并非我猜的,我二兄道是幕后少不了你操弄,还说你…”
李佑倒真有些紧张赵良义的看法,这可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官场中人,要被他厌恶了就是一个损失了。“老大人如何看待在下?”
赵良礼想了想,“不去当宰辅九卿可惜了。”
李佑倒吸一口凉气,呛的自己猛烈咳嗽,这算什么评价?他一个吏员出身的小推官哪里当得住,夸张到吓杀人也。
本朝官场上的九卿是什么,不是什么太常寺之类的二流衙门,乃是六部尚书加上都察院都御使、通政司使、大理寺卿三个,合起来就是九卿;至于宰辅就是入阁的大学士。这两种都是文官金字塔最顶层存在。
宰辅九卿…他何德何能?赵二老爷这是喝酒喝昏头了才说的罢?
瞠目结合半晌,李佑回过神来道:“大官人真是爱说戏言。”
赵良礼认真说道:“我二兄或许是戏言罢。他对我说你的作为感觉很熟悉,仔细一想,宛如朝争,与你手法有甚多相似处。凡有朝争,必先串联科道言官以造势,其后发动各种科参弹劾围攻以借势。朝堂之上有才力去操纵此种大势的,无不是宰辅九卿之流。”
这个比喻有意思,朝廷大佬们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啊…李佑无语,赵良义或许是戏言,但也从侧面说明朝廷不安定,不过与他无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