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页)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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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笙松了扣在瞿蔺肩头的手。

    傅砚笙对姜湖的了解一部分来自于蒋绍仪,另一部分来自络。

    还有一部分是当年毕业前留下的模糊印记。

    此刻不止姜湖对傅砚笙有陌生感,傅砚笙也一样。

    但傅砚笙久经社交场,不着痕迹地打量姜湖全身后,望着姜湖微微一笑:“小师妹,欢迎你来。”

    小师妹……这称呼姜湖已经有多年没有听过。

    此刻听来,既有新鲜感,又有怪异感。

    这词太软,和她不够搭。

    师兄这个词姜湖一生中也鲜少有脱口而出的机会,单是想,姜湖便觉得开口不顺。

    但初次见面和初来乍到时,人得老实。

    这是姜式武从小灌输给姜湖的观念之一。

    姜湖也望着傅砚笙淡笑了下。

    不算热切,但是温和。

    她挤出五个字:“你好,傅师兄。”

    蒋绍仪如果在,见她温柔地笑,大概会还她个恶寒的表情,姜湖想。

    可此刻在她面前的是斯文的傅砚笙,不会损她。

    只瞿蔺见她做乖巧听话状,眉心拧了下。

    姜湖自己说完倒没再生出什么不适感,她转眼忘了她说过的那句话。

    两人简单寒暄,暂时没过多交换信息。

    ***

    三人开了两间房。

    姜湖一间,瞿蔺和傅砚笙占了另一间。

    离开伽米的时候瞿蔺卷了些铺盖带走,但在贝松城内怕是用不上了。

    姜湖进了房间后,便没再急着出去。

    瞿蔺和傅砚笙看起来许久未见,必然有旧要叙。

    她如果在场,两个男人聊某些事不一定方便。

    何况姜湖觉得,并不是他们的每一个话题她都有参与的兴趣。

    她本不掺和别人的事情。

    这是姜湖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三个晚上。

    第一晚,浴室塌了,各睡各的。

    第二晚,逮了个强盗,和瞿蔺床**下。

    第三晚,这夜还长,远没有结束,没有人现在能知道这夜里还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没什么能做的。

    借着房间内的光,姜湖翻开她有一段时间没碰过的那沓稿子。

    她随手翻开的那一页写:“夜里我做了个春/梦……”

    挺应景,姜湖想,这页翻开得挺巧。

    姜湖随即扫了眼整段文字的最后一行。

    她看到的内容是:“梦里他在我身下……”

    姜湖转而回看整段文字。

    写作时有个特点,用到的形容词多。

    她将人的肌肉、脉搏……许许多多的东西都描写的极为细致。

    姜湖读完,眸光渐渐有了起伏。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画面里有一个人,没穿衣服。

    不轻浮,甚至挺赏心悦目。

    ***

    两间房分列廊道的起点和终点,隔得算远。

    傅砚笙将随身携带的摄像机和笔记本放到床底,里面有大量的第一手资料,有些他已经剪辑完找到可用的络传回了台里。

    有些素材直接打包发了回去,还有些素材需要再次编辑才能见人。

    这些设备和资料都很宝贵。

    在战地的记者和摄影师对待自己捕捉到的想向外传递的真相,往往比对待自己的命还要珍视。

    瞿蔺没有物品需要收拾,两人一蹲一站即刻开始交换近况。

    瞿蔺说:“尤瓦尔的事,我听说了。”

    傅砚笙也站起身,两人近乎并排站在窗口。

    傅砚笙回:“坏消息传的真快。”

    他开始回忆:“他出事的时候,离我在的据点挺近。我在拍上次采访过的民间自发组织出的女兵队伍,他在跟进一个蛮有名的挺受戴的少年将领。那是个好不容易得到的采访机会,乐得他不行。”

    陈述到这里,傅砚笙笑了小,唇翘了起来,但他眼底毫无笑意,甚至有悲凉在往外渗。

    瞿蔺问:“见到面了?”

    傅砚笙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挑了根烟出来,扔给瞿蔺,随后他自己也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握在手里。

    瞿蔺接过,又把烟放下,近放在了窗台上。

    傅砚笙点了火,见状想起瞿蔺不碰烟,也没再催瞿蔺点火。

    好不容易碰到可以倾诉的人,傅砚笙不排斥说:“没见到。再有他消息是听路透社的同行说,他没了。”

    话至此,傅砚笙凉凉一笑:“最近不太平。上个月刚有一个外籍女记者失踪,至今还没找到人。要是被人绑/架了,也该发照片视频索赎/金了。可什么都没有放出来,没半点儿线索,人在青/天/白/日下说消失消失了。”

    烟圈打转上升,瞿蔺眼前渐渐像是蒙了层白纱。

    这些全身心扑在前线的记者都很苦,瞿蔺不是其中一员,但可以想象。

    战士上战场,好歹还有武器加身。

    他们上战场,是徒手搏命。

    不长眼的流弹、炮火,恐/袭以及绑/架……许多人被迫做过人质。

    有的人来的时候带着满腔热血,带着理想,带着壮志,带着一身豪情。

    待久了,这血渐渐地随着每日每夜都在蔓延的提心吊胆被磨没了。

    又有谁真得不惜命?

    有的人做一阵子,想要回国。临走了,可能又会传来没有合适的人选前来接替的消息,只能继续坚持,在这个恶劣的工作环境中继续奋斗。

    更有的人,离开了这里回国之后,夜不能寐,心理状态无法随着远离战地得到放松,留下心理障碍。

    ***

    话还没完,傅砚笙继续:“我这次回来,是想回勒革。看看能不能以朋友的身份接收他的遗体,把他葬了。”

    尤瓦尔来时是一个义无反顾的开始,他走配一个悲凉的结局,傅砚笙替对方觉得委屈。

    瞿蔺问:“要是不能呢?”

    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傅砚笙又凉笑:“不知道。要是不能,可能也找不出什么好办法。离开卜勒的时候,我在想,要是是我走了,会怎么样,是不是和尤瓦尔一样的结果。”

    人死之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瞿蔺没说话。

    傅砚笙则说:“会比他好。至少大使馆会有人送我一面遮遗体的五星红旗,盖上,回家路上不冷。”

    这话越说基调越沉。

    瞿蔺闻言啐他:“能不特么继续说这些没用的吗?”

    傅砚笙笑了下,回:“得,是随便想想。”

    真碰上了,有个全尸还是好的,这旗用不用得上都不一定。

    被炸没了的人,也不在少数。

    聊完了战地,傅砚笙看着瞿蔺,突然又严肃了起来:“我今天往回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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