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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记账做得也好,现在做个书吏都绰绰有余。”
虽然大家都想往科举这条路上走,但能走到最后的总是极少数人,每三年只录取两三百名进士,全国各地那么多读书人,真正的僧多肉少,竞争惨烈,所以有些考上秀才的人不开私塾教书的话,会去县衙找活干。
能在县衙找到书吏这个职位也是可以接受的,这相当于现代的某县财政局局长,在本县已经算是拥有一定的地位了。
可是,这种职位也是僧多肉少,竞争激烈。虽然县衙六房一般是由县令任免,但县令刚到地方,又不是本地人,不会轻易罢免原先的书吏,只要觉得用得顺手会让他们继续当,因为对方是本地人,熟悉本地的情况,这导致到了最后,县衙里的一些职位都是父传子子传孙,世世代代都是做一个小吏,虽然没有官员风光,但在普通百姓面前也是可以威风一下的,还可以暗自发家致富。
所以外人要进入这个体系,没有点关系是不行的。否则,全县那么多秀才怎么偏偏选中了你?
现在顾青云刚考到童生,县令说他能做书吏,那是相当看好顾青云在算学方面的成绩了。
方子茗这么一说,顾青云也不生气,微笑道:“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万一实在考不上,这也是一条退路,对于我这样的农家子来说,也算是跳出农门了。然后等我老了,让我儿子继续做,嘿嘿。”
“你啊,什么话都不避讳,这种话能乱说的吗?万一……”方子茗急了,忙劝说道。
顾青云于是受教地点点头。
“你半个月前不是说要去郡城的舅舅家,怎么现在回来了?不住久一点?”
说到这个,方子茗的脸黑了下来,无奈地说道:“去郡城实在是一种折磨,一想到明年还要再去一趟我心里发憷。你不知道,这一路上又是尘土又是颠簸,我本来还觉得自己的身体挺好的,结果在路上走了三天,我觉得这骨头都要散了,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到了那里都瘦了几斤,我舅母可心疼坏了。”
见方子茗吐苦水,顾青云也是很理解的,他去府城的时候知道了,古代的交通那叫一个坑爹啊,这还是修过路的呢,要是没修路还不知道能颠簸成什么样,这是没有橡胶的坏处了。
“我舅舅生病了,我娘没空去,让我替代去了一趟。”方子茗只是简单说了一下,道,“你还记得你救下的那个小孩吗?是我表弟,他现在都3岁多了,看起来白白嫩嫩的,非常乖巧,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很舍不得。”
说起这个小孩,顾青云当然印象深刻,这么可白嫩的小孩,尤其是自己救过他的,更是对他多了一份关注。
不过他还是警告方子茗不要再把所谓的救命之恩放在嘴里了,没有他,相信方家也能把人抓回来的。再说了,救人的主力还是赵玉堂,不是自己,而且对方早已经把人情都还了。
方子茗见他如此,忙应了。
两人开始讨论功课,顾青云向他提问,一直到半个时辰后才结束。
顾青云觉得自己解开了一些难题,心里很满足。方子茗毕竟有一个举人的爹,学问比他好多了,但是顾青云有些观点比较新奇,思维活跃,有时候也能让方子茗茅塞顿开,所以两人都挺乐意在一起讨论功课的。
见太阳将落,两人忙去食堂吃晚饭。
方子茗在县学拥有**的一间房,只是他很少在这里住,一般都会在家住,毕竟那么近。
顾青云觉得自己要是有个举人爹,也会经常回家,向爹请教问题不比让秀才教好?可惜貌似方举人一直在刻苦攻读经书,根据方子茗透露出来的意思,他这个儿子也很少见到人。
顾青云无法理解这种父子的相处情况,为了考进士连父子亲情都没时间去培养,这在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三天后的下午,顾青云正在寝室内收拾东西,明天是休息日,他要回家一趟。这段时间为了工地上的事,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虽然能见到他爹和二叔,但没见到其他家人啊。
赵文轩这次没有和他一起回,说要留在县学看书。在县学最大的好处是,县学有个小型的借书室,里面的书除了四书五经外,还有其他书籍,这些书有些是朝廷下发的,有些是某个有钱的商人或权贵捐赠的。
像县学的学子每次可借一本,时间长达一个月。不过有句话叫做“书非借不能读也”,顾青云发现只要是借县学的书,大家都读得很认真,有些人甚至像他一样,读了不要紧,还要再抄一本出来自己收藏。
顾青云才来这里三个多月,抄了他觉得有用的五本书,他觉得在县学学习交的费用真是太值了,抄这些书回去都快够本了。
“文轩师兄,你还是写封信给我帮你带回家吧,要不然伯母见你不回家,肯定会担心的。”顾青云背上书箱,环视一周,发现没什么要拿的,再次劝说道。
赵文轩放下手中的书,想了想,还是坚定地摇摇头,道:“不用,我上次回家告诉过她这次不回家的。”
顾青云暗叹了口气,知道这对母子有问题,可是赵文轩一向不和自己说家事,他也无从得知是什么原因。
罢了,人家的家事他多什么嘴。偶尔想到那个温柔和善的妇人独自一人在家的情形,顾青云再看看正在认真看书的赵文轩,觉得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和何谦竹回到镇上的时候,顾青云去探望何秀才,跟他汇报了下自己的学习情况。
听到顾青云去工地帮忙的事,何秀才眉头微皱,不过一想到这事已经传入县尊大人耳里了,还得到了大人的赞赏,不好明着反对,只是委婉地劝道:“目前最紧要的还是要准备院试,只要你院试过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顾青云理解他的意思,不过两人的观念不同,也不好和他争论,点头道:“好的,以后再也不会了。”
的确是再也不会了,接下来他要全力以赴备考。
等顾青云走后,赵氏才从书架后走出来。
“怎么样?老夫这个学生不错吧,很沉稳,不急不躁,去县学三个月也没有跟着学坏,没有变得虚荣浮躁或自卑自怜,可见是个有自制力的。”何秀才捋了捋胡子,眼里带着得意,道,“只有像他这种人才沉得下心学习,而且目标明确,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说实在的,教了那么多年书,老夫很少见到像他这么小能有这种心性的孩子,当初老夫第一次见他写字的时候看出来了。”
“……”赵氏没有说话,只是沉思。
“这种人即使以后不能发达,但也过得差不到哪去,像你儿子,即使考不上秀才,也能找到一碗饭吃。怎么样?有没有后悔没有把孙女定给他?”
赵氏一听,马上反应过来,白了他一眼,道:“我承认你说得不错,跟着他是不会饿死,可是也富不到哪去。我娇养的孙女儿竟然要嫁给那种家庭,这怎么行?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孙女吃苦我可受不了。”
“这不是有嫁妆吗?”何秀才不以为然。
“有嫁妆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单独自己用?不用管上面的长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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