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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陈蓉”的底细查彻清楚,也知道了她的来历。
因此,他便上前一步,向孟尝君回道:“主公,吾等并无在你左右发现陈蓉的踪迹。”
孟尝君闻言,瞬间脸便变了。
“汝,没见过她?”
他盯着冯谖,像吃人一样,眼底动荡着火焰。
冯谖被压得低下头,小心地颔首:“确也。”
孟尝君忽地一拳猛地捶地,手臂碰翻了席旁的矮几,几桌上摆放的水罐陶器乒乒乓乓摔碎一地。
这清脆哐当砸地的声音惊得所有人的心都跳了一下,忙掩目装不存在。
“主公,小心伤。”冯谖的脸皱成一团,伸出手,怕怕地开口。
莫荆则意外地看了孟尝君一眼,想了想,也尽了一句医者父母心的责任平淡叮嘱一声:“你的伤并不适合太大的动作。”
孟尝君因方才激烈的动作扯到伤口,痛得脸一白,他抿着唇,额头再次沁出一层薄汗。
他想,当时她身中两剑,受伤比之他只重不轻,不可能随意动弹离去,那她能去哪里了?
“还不去速寻!”
一配长穗剑,穿武士服的门客抱拳上前,他为难道:“主公,吾等因怀疑她与刺客有关,早已派人与城中各种寻找过一遍,却并没有发现她的丝毫踪迹。”
“漕城内外都找过了?”孟尝君扫向他。
城外戒严,她又身受重伤,无论是她自行离去或者被人掳走,孟尝君都相信她应该不曾出城。
其它人都纷纷忙不迭地点头。
这时,站在人群中最后,却仍旧露出大半个脑袋的壮硕魏腌想了想,他绕人而前,抱拳道:“主公,的确都搜寻遍了,但却……除了北外巷子。”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便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魏腌虎虎的声音甚是粗沙,他瞪着一双浓眉大眼,黝黑的腮帮子因用力咬得鼓起,他一张国字脸显得十分正直诚恳,他道:“漕城最大的范围,便是这北外巷子,陈蓉会不会与那群暴徒一般,是进入了北外巷子?”
孟尝君的目光一下便得十分深沉,眸沉似水,像无边无际的海洋。
他看着魏腌,一点一点拉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令人发憷的笑容。
“魏腌,本公给你三日时间做足一切准备,三日后的卯时时分准时兵至北外巷子!”
话音一落,整个帐篷内霎时落针有声。
良久,室内方响起一片志在必得的应“喏”声。
而站在帐外,身受寒气披染得僵硬的沛南山长与张仪,则露出一种沉静到诡异的神。
——
另一头,北外巷子里头,等小白顺利“返航”后,陈白起便将它重新收入“宠物包裹”内,这一切行动都神不知鬼不觉。
她依旧如往常一般阖目养神,只是这一夜脑子里乱糟糟的事情太多,头绪繁杂,一时又没睡不着。
后来昏昏沉沉,不知何时睡着了,醒来后却发现旁边的火盆早已凉透了,而她的手脚也冻麻木了。
她睁开眼,天昏暗,如入夜前那种灰淡蒙蒙,视夜里的空气一片朦胧,远处的房屋在一片云里雾里都瞧不仔细了。
今日特别的冷。
冰凉的细雪飘洒在她的脸上,陈白起抬头,感觉有些头痛。
这个营地的操场一片空敞开阔,根本没有房檐瓦头的地方可以躲雪避风,只有出了营地,四处便是房舍,可一旦出了营地,她便不安全了。
陈白起抱着双臂,仰天呼出一口白雾,鼻头发红冰凉,眼睛被雪水浸湿得也有些睁不开了。
她想,她再不找一处温暖点的地方躲雪,估计便会被冻死。
总觉得这一次复生,她混得好像有点惨啊。
当她是陈娇娘时,有能够护她爱她的亲人,有帮她助她的伙伴,有亲她近她的友人……她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那时的她,或许有时候会因为太过冲劲而忽略,或许有时候会因为满心抱负而忘记,或许有时候会太专注更要紧的事而没有好好地珍惜……
可现在,她都失去了。
如今想来,记忆中的那一切逝去的,是那样的温暖。
是与现在这种冰冷完全不一样的温暖。
陈白起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笑花,她眼中的世界越惨淡,她唇边的笑便越灿烂。
她想往前走,便必须得抛弃过去。
可现在的她,是否也同样被过去给抛弃了呢?
陈白起抱着双膝,双目乌黑平静,由于昨夜睡觉了,身上渐渐地被雪覆盖了一层,远远瞧着就像一个雪人堆成似的。
发了一会儿呆,正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躲雪的她,身上便被一件厚实,还带着体温的东西覆盖了上来,还有一双修长的手,轻轻地,拂拍着她发上、肩上的雪。
陈白起本能地打了一个哆嗦,掀开眼皮,睫毛上的雪花凝结成了冰霜,她混着雪水的漆黑眼眸,看到了半蹲在她面前的人。
墨长的眉眼,如远山青岱,看似缥缈,却又在隐约间,将其若隐若现的线条曲线勾画得撩人心弦,他额上银饰嵌一块水滴红宝石,一头柔软而顺直的青丝披于肩,嘴唇边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微笑。
后卿。
他终于出现了啊……
陈白起看着他,仿佛从记忆片段再度轮回,她无意识张了张嘴,唤出这个名字,却并没有出声。
他是她目前,接触过唯一与她过去的关的人了。
所以,每次看见他的时候,总会令她多出几分念想。
她身上披了一件毛绒又厚沉的红褐狐衣,一看便像是女款的那种,也不知他从哪里掇拾来的,不过也因为有它,令她本来有些僵冻的腿脚一下便缓和了许多。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里什么都没有,乌黑地珠子晶莹剔透,像雪一样。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她,后卿心中忽然有些软意,他轻拍着她肩臂上的雪,轻声问道:“冷吗?”
陈白起保持着现状,没有开口说话。
后卿笑了笑,收回了手,盯着她的眼睛:“你可知,这世上或许有许多无偿救助之仁,却更多的一些见死不救之恶。”他的视线抚过陈白起颊边薄透的白霜,又道:“某向来自诩为大恶之人,将你带入此处营地,便已算是难得了,若你还想活着离开北外巷子,则需付出些什么才对。”
陈白起依旧静静地看着他,像没听懂,也像充耳不闻。
“陈焕仙……”后卿唤了她一声,见她没有反应,这才颦了颦眉,似遇到了一个难解之题一般,又从唇齿间轻轻嗌出了一个令陈白起终于变了的名字:“或者,陈蓉?”
陈白起睫毛一下掀开,眼珠子定定地,像僵直了般。
后卿似瞧着有趣,目光越来越玩味,越来越幽暗:“陈蓉乃一舞姬,而陈焕仙却是一堂堂丈夫,两者不可兼存,那么,你可否告知于某,你究竟是郎君还是姑子?”
他这一句话,无疑是一计响雷,将陈白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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