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2页)青梅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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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修明的这个寒假过得相当不愉快,他觉得自己在老家丢够了人。临走的时候放下狠话,“再也不要回老家了”。

    这句话被二叔听到了,自然是一顿胖揍:“人不能忘本,你个臭小子,这时候不想回老家了,等我老了难不成还不养我了?”

    贺修明心里委屈极了:这根本不是一件事情嘛!

    可这也没能改变他再次当着妹妹们丢人了的事实。

    贺修明一走,便又开春。日子像坐了火箭似的,距离祝家母子三人搬过来,竟然已经过了一年了。

    开学那一天,祝文颐对着日历,看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阴历元月初九。

    整整一年。

    祝文颐在心里感慨:这可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那时候她才刚刚学到这个说话,觉得文绉绉的,有趣极了。

    小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很快,也许是因为对于十岁的孩子来说,一年是已知人生的十分之一,因此漫长又新奇,而对于五十岁的老人来说,一年则是已知人生的五十分之一,过起来不痛不痒,像撒进一杯温水里的一把糖,融化之前甚至还没来得及品出味道来。

    一年时光从十分之一变成十一分之一,又变成十二分之一,在逐渐“缩短”的同时组成了各种各样独一无二的人生经历。把同样的“一年”过得五彩缤纷还是索然无味,全看个人的造化。

    等祝文颐从记忆里再次拎出“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个固定句式的时候,已经是六年级的暑假了。

    那时候祝文颐与贺林奈两个人刚刚经历了小升初考试,在全年级家长都慌慌忙忙地打听“我孩子的成绩能上哪个初中”的时候,她们家倒是平静祥和得很。

    两个小孩都很乖,考上最好的初中不成问题。再加上家里有资深初中老教师,基本上连班级都定下来了。

    这可以算得上是最无忧无虑的一个暑假了,只需要撒开脚丫子玩,想玩什么玩什么。不考虑作业,不考虑前途。

    甚至去吧上这件事情,都变成可以容忍的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们俩近两年表现实在太好,让长辈们相信,算她们去了吧也不会沉迷。

    祝文颐的妈妈甚至还问她们:“家里买一台电脑怎么样?”

    这个议题,在五年级的寒假提过了,但是由于二婶明里暗里的反对而作罢。现在祝妈妈重新提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贺林奈看了祝文颐一眼,说:“都行。”

    祝文颐却斩钉截铁:“好啊!”

    接着,祝妈妈笑了笑,说:“等你们上初中之后,我跟清秋出门打工,行不行?”

    祝文颐一愣,不知道自己妈妈什么时候生出了这种心思。

    自己和祝武凯,是要被抛弃了吗……?

    祝妈妈说:“过年给你们带一台电脑回来,让你们玩个够。”

    其实出门捞金的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她们俩把人家小姑娘头砸了之后有了。虽然那次伤得不重,但还是狠狠赔了一笔钱。后来祝妈妈跟贺清秋商量了一下,觉得大排档的收入实在不太够看,万一什么时候家里人出点事,那点家底也许连住院费都付不起。

    从那一年开始,他们夫妇俩有了出门赚钱的计划。不过彼时贺林奈还不太乖巧,他们不太放心让爷爷奶奶管三个孩子,那样太辛苦了,因此一直没有说出口。

    现在又过了一年半,祝文颐和祝武凯跟家庭融入地特别好,并且祝文颐和贺林奈都上初中了,可以住学校了,爷爷奶奶负担轻了很多,这个打算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与其说祝妈妈是来询问她们俩意见的,倒不如说只是通知而已。

    祝文颐一下子有些失落,问:“真的会回来吗?”

    祝妈妈笑:“傻孩子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丢下你们去外面享福,我是要给你们挣钱啊。肯定要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会带电脑吗?”祝武凯在一旁打岔。

    祝妈妈再次给出肯定的答案:“那肯定。”

    祝武凯立刻欢呼雀跃,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到底年纪小,一点也没有体会到他姐姐的犹疑与忧伤。

    这事情这样定下来了,九月一号,祝文颐跟贺林奈一块儿去学校报道的时候,是最后一次见到祝妈妈和贺清秋了。他们已经买好了九月三号北上的票,下一次放假回家见不着他们了。

    因此祝文颐是带着些微的悲伤入学的。

    入学那天,全家搞了一辆小货车,把姐妹俩的行李铺盖卷儿都载去了学校。

    让她们俩住宿,也有锻炼**生活能力和社交能力的意思,否则直接寄宿在某个住校内的老师家里可以了。出于这个原因,爷爷不想要她们俩住一间宿舍,专门给后勤处打了招呼,把她俩分开。

    她们俩的宿舍门对着门,爷爷看到实际情况的时候,才知道这个考虑纯粹是吃多了没事儿干——他本意是怕两个孩子抱成团不跟其余同学交流了,可住这么近,该抱团的照样抱团,还能阻止不成?

    不过算是做了多余的安排,在一家人面前他还是要装得特别有道理的样子,说:“住对面挺好的,可以多接触一些同学。”

    终于整理完了床铺,爸爸妈妈该离开了。祝妈妈一脸不舍,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女儿了,自然是心疼得不行,又把女儿拉到一边,暗地里对女儿嘱咐诸多,还送上了几张红票子。

    “在学校里乖乖的,听爷爷的话,跟同学搞好关系,好好学习。”

    这道别的语调,听上去倒还真有点像抛弃儿女却又不忍心的无可奈何的家长了。

    然而,将自己的儿女变成留守儿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抛弃了。

    祝文颐乖乖巧巧的,此刻也不闹,对着妈妈点点头,说:“嗯,我会乖乖的。”

    祝妈妈这才狠下心来走了,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离开女儿,以往算条件再艰难,她也憋着一口气拉扯祝文颐和祝武凯来着。

    等贺家长辈一走,祝文颐隔壁铺的女孩儿跟她搭讪:“哎,你跟对面那个是不是认识啊?我看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帮了她又帮你,你们为什么不住一块儿?”

    祝文颐望过去,隔着通透的窗户,正好看见贺林奈也在朝这边看。贺林奈住在靠窗的上铺,视野还是挺好的。

    眼神对视之后,贺林奈果断从床上爬了下来,出了寝室门,到了祝文颐这边。

    “去小卖部买吃的吗?”贺林奈问。

    那个跟祝文颐搭讪的女孩子看了看祝文颐,又看了看贺林奈,问道:“你们叫什么啊,是不是姐妹?”

    贺林奈没回答问题,反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个:“为什么说我们是姐妹?”

    “你们长得很像啊,衣服也穿得一样,不是姐妹是什么。”

    祝文颐道:“不是亲姐妹,不过也算吧,我叫祝文颐,她叫贺林奈。你叫什么啊?”

    “李莎莎,”女孩儿咯咯笑了,说:“一个姓祝,一个姓贺,你们名字还是同义词呢。”

    “没有血缘关系当然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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