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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大会,主题只有一个,是保持长房绝对的安静。
其实根本不吵,这些庶妹比猫儿还乖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赵长宁有时候看到自己唯唯诺诺的庶妹们头疼,身份不够,胆子太小了。相比来说,亲妹妹赵玉婵绝对是个极端,她现在是长房唯一的嫡出姐儿,欺压庶女都是小事,有时候还来闹赵长宁,从她这儿顺一两本书、一两盆兰草走,遇到喜欢的往她屋子里搬。说她也没用,下次照旧。气得赵长宁禁止她进自己的院子。
不久后杜少陵的妹妹,也是那天在正觉寺门口遇到的那个姑娘来赵府探望她哥哥了。论起来,这位杜小姐的母亲竟和二婶娘徐氏有点关系,叫徐氏一声姑母,便在二房多住了小半月。玉婵才总和二房的媛姐儿一起去看这位杜若昀杜小姐,少来长宁这边闹她了。
但这位杜小姐却让家里有点不太平起来。首先,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过女人了,某次意外相见后,赵长松对杜小姐可能有点一见钟情。但杜小姐时常同她哥哥一起,她哥哥则同赵长淮要好,听说杜小姐也能和赵长淮说几句话。于是,下人便觉得杜小姐是有意于二少爷赵长淮的。
当然,在赵老太爷的重压之下,没有人敢私下传这些小话,赵长宁是听四安说来的。她连这位杜小姐的正脸都没见过。
这日是腊月十五,家族要聚起来吃饭。她拿了本书来问赵老太爷,在茶间一边看书一边慢慢喝茶,才总算是见了那位杜小姐一面。杜小姐穿了件淡青色缠枝纹绸袄,鹅黄色月华裙,头上只戴了珠花玉簪,面若芙蓉,清新出尘。由几个丫头陪着过来,见赵长宁一个外男在茶间里等,稍微一愣。赵长宁对她含蓄一笑,自己先避开了她,她又不是赵长松,对撩女孩没有兴趣。
谁知到外面,正好看到长淮他们几个围着看梅。赵老太爷这里有株檀心白梅,十分难得。
赵长旭见她出来,便过来搭她的肩:“长兄,你也过来了?”
他小半个月不见他,非常高兴地黏着她:“你最近在做什么,我怎么老是见不到你。”
长宁知道这个弟弟不过是喜欢黏着她,竟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头,反应过来才觉得不对,这又不是家里庶出的妹妹,能随便拍头吗?俗话说得好,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是摸不得的。
不过这对于赵长旭来说都是小事,他甚至一副被顺毛了的样子,享受长兄偶尔的亲昵。
倒是赵长松冷哼一声,觉得这两人腻腻歪歪的,非常的伤他的眼睛。
赵长淮跟杜少陵只是边说笑边往前走,前头正好一个亭子,几株斑竹掩映着,几个仆人正在里面煮茶,说是小姐们方才在这里喝茶。正好几人也走累了,便进了亭子中,准备喝杯热茶。
赵长宁拿了茶具,给赵长旭先倒了杯茶,自己才倒了热水。正是喝着,却听到前头有女孩说话的声音。
“今日这白梅开得正好,剪些放在西次间最好了。”几个女孩被丫头、婆子簇拥着走过来,为首的那个是二房的赵玉婉,手里抱了一簇梅枝,正同旁边的少女说话。
那少女细声说:“白梅性寒,我是最喜欢的。”过了片刻她又问,“媛姐儿,我听说长房还有个兄弟,是你家的嫡长兄是吧?”
旁边也是二房的嫡出小姐赵玉媛,她说:“是啊,他不常出来走动。你问他做什么?”
赵玉婉笑了笑:“若昀妹妹,我可是听别人说,你对二哥哥长淮十分亲近的。”
几个女孩聊起了私话,这边的男孩听到了有点尴尬,又不好避开,只当没听到吧。不过赵长松看了赵长淮一眼,赵长淮却是正襟危坐,他对什么杜小姐李小姐的并没有什么兴趣,对杜小姐对他有兴趣这件事也不感兴趣。
赵长宁也听到了,不过她觉得不关她的事,只是喝自己的茶。
几个女孩在亭子外停了下来,那杜若昀杜小姐怀抱手中的白梅,想起当初在正觉寺门口惊鸿一瞥,只见是个极其清雅出众的白衣少年,方才书房一见,对她冷淡却含蓄有礼。当时她便心里小鹿乱撞了,只觉得世间怎会有如此清雅的公子,别男子和他一比,竟都是些毛头小子了。
她轻声道:“我与赵二公子不过熟识而已,若说喜欢……”她咬了咬嘴唇,“我听说赵大公子年十七,倒不知道他……如此出色,是否婚配了。”
赵长宁听到这里,噗的一声,差点被茶水呛住了。
第3章
夜未过半,赵老太爷已经审完了回事处的人,还有那几个上门闹着要印子钱的泼皮。回事处的人自然都是看对牌说话的,长房的丫头小厮又不是个个都认识,只说是个脸生的过来取的。至于那几个泼皮说得更简单,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放印子钱的人告诉他们,如果需要便上赵家找赵大少爷取,还告诉了他们赵大少爷长什么模样。
对牌的问题还是出在赵长宁那里。长宁听到审不出东西的时候,身体有些冰冷。而赵老太爷的目光也更凝重了。
赵长宁再次扫视两位弟弟,这两个人神情都没有异样,不过是落井下石而已。算推波助澜,也绝对不是主谋。这两人还不傻,否则追查到最后放印子钱的成了他们,岂不是引火烧身吗。
她踱步到了外头,问四安:“……长房那边可传话过来了?”
四安看着少爷的目光有些担忧,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如果追究不出那个人,最后受罚的也只是她而已。而且对牌的事……只有长房的人才能接触得到,无论最后知道是谁,这都是背叛。
血淋淋的、根本不顾大少爷前程的背叛。
“方才来过了,顾嬷嬷说让您处理好这头过去一趟。”连四安都知道这事严重,压低了声音,“她似乎知道是谁了……”
赵长宁的心脏猛地跳动,控制不住。她深吸一口气:“你跟祖父说一声,我先回去一趟。”说罢大步往长房走去。
顾嬷嬷已经在屋檐下等着她了,她站着不动,慈祥的面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严肃。赵长宁随她进屋,看她欲言又止,点头道:“嬷嬷说罢,这些事我还是受得住的。”
顾嬷嬷随之长叹一口气:“那老奴便说了。大老爷在和三姑爷长谈,奴婢也没扰了他,自个儿审问了。咱们府里的下人都是您和老奴精挑细选的,其实不会出什么差池,我一一审过,我的房间他们是没人能进的。他们亦不敢进……唯有七小姐,时常到您的院子来拿些小东西,下人又不敢拦着,便可四处乱来。”
“我倒也不是空口说的,方才将伺候七小姐的几个小厮悄悄拘起来问,其中一个便认了这回事。七小姐不知道是从谁处听说,放印子钱可得利,自己手头又没有余钱,便打上了这个主意。想着早些把钱收回来,也没有人知道了……”
赵长宁越听面色越寒,手骨慢慢捏紧。
“老奴私又以为,以七小姐的为人与手段,是想不到印子钱这一出的。肯定有别人在给她出主意,撺掇了她……”顾嬷嬷的声音越来越低了。
帮着外人来害到自己哥哥头上,七小姐……简直是过头了!大少爷平时可曾亏待过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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