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有礼有据(第1/2页)一探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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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黛玉只觉得浑身酸疼,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着。

    贾母令鸳鸯硬叫她起来吃了早饭。

    饭罢,宝玉跟过来,却见她仍是要睡,急得抓耳挠腮。贾探春便笑着把翠墨留下,笑道:“正好,让雪雁在旁边瞧着,你给林姐姐捶捶。”又对宝玉道:“二哥哥不要急,且陪着林姐姐说话儿吧。”自己却施施然走了。

    贾宝玉长出一口气,留神看了翠墨按摩的手法,又看见黛玉面上渐渐平和,笑着赞道:“三妹妹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能干。前儿我还说待书如今越发稳重气派了,没想到翠墨更聪明。”

    黛玉便笑着对紫鹃道:“听听,你二爷嫌弃你和雪雁呢。还不快哭两声。”

    紫鹃摇头笑道:“我们有甚么可哭的?二爷见一个夸一个,这不早是这样的么?早晚有一日,夸得袭人恼了,那才有趣儿呢!”

    宝玉哈哈大笑。

    雪雁抿着嘴儿和翠墨相视而笑。翠墨且轻声指点她,姑娘肩疼了揉哪儿,腰酸了敲哪儿,睡不着捶哪儿,吃不香摁哪儿。雪雁一一留心记住。

    这样敲敲打打、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快,忽然小蝉跳了进来,笑着道:“翠墨姐姐,姑娘说,不能摁揉过了份,林姑娘受不住。让你回去了。”

    宝玉便帮着雪雁扶了黛玉坐起来,又谢翠墨:“辛苦你。”

    翠墨拽了帕子擦额角的汗,笑道:“这有什么的。不说是我们姑娘亲自吩咐的,便是不吩咐,林姑娘看得上我的手艺,也是我应当的呀!”

    小蝉接着对宝玉笑道:“二爷还不赶紧出去?大老爷二老爷和琏二爷都在老太太上房里头议事,已经半个多时辰,眼看着只怕快要走了。你不怕二老爷临走时问一句宝玉在不在?”

    贾宝玉登时白了脸,跳起来跑:“小蝉,多谢你!”

    林黛玉看着宝玉仓皇而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小蝉便也低头与翠墨一起告退。

    林黛玉笑着点头,看她们去了。心里把小蝉的话转了一圈儿,微微怔了一会儿,忽然反应了过来——这三位爷们与老太太关在上房里能说上半个时辰的话,除了元春省亲,只有自己家的事情!

    忙起身,令紫鹃:“梳头,换衣裳!快!”

    紫鹃不明所以,但见林黛玉神情肃然,急忙照办。

    上房里,贾琏细细地把林如海的遗言说给贾母和贾赦贾政听:“姑父说,圣上器重他,他当忠心相报,所以这些年做官,都是清清白白的。家里的几处产业出息不差,他并不缺银子,而且,林妹妹的嫁妆也足够了。所以说,老爷们想要问的话,他可以直白地答一句:没有,即便是做了这么多年盐政,也并没有半个能信任的盐商可以让咱们家结交。”

    “因林妹妹年幼,姑父的确是托了咱们家帮忙收着他的银子,但是托我的时候,林妹妹在旁边,一分一厘都听得清清楚楚。册子也做了一式两份,一份给了我,一份给了林妹妹。”

    说着把一个册子交给了贾母:“这里头,有在京城给林妹妹准备的嫁妆铺子十间,京郊和山西路上,共还有庄子五个,良田千顷。还有几房老家人,说是已经给林妹妹准备好了日后陪嫁过去管家的。却并未告诉我姓名,只说他们都不进咱们府里,只在庄子上栖身。”

    接着又把另一个册子也交给贾母:“这是姑父自己的产业,说是等妹妹嫁人时,那家子愿意经营,也陪嫁过去,若是不愿意,便折成银子,给妹妹压箱。”顿了顿,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这一项,我算了算,若折变了,大约能有七八十万两银子……”

    贾赦的两只眼睛顿时放出了光,失声道:“林如海竟把这百万家资全给女儿做了陪嫁?”

    贾琏垂下眼眸,掩去了眼里的贪婪:“正是。里外里算起来,不算先姑妈的陪嫁,有百万出头。”

    贾赦眯了眼,哼了一声,嘀咕道:“既然如此,如何不把他女儿的使费先给了我们家……”

    贾母大怒,先喝了一声:“住口!”方想起来当着贾琏,强自压了火气,先令贾琏:“你做得很好。你林姑父不是个蠢人,你能做到这步田地,已经很不错了。去吧,不是珍儿等着你议园子的事儿?若有话,我再叫你进来问你。”

    贾琏得了夸奖,满面得意,站起来垂手低头:“是。孙儿告退。”又给贾赦贾政行了礼,昂然出了门。

    谁知,他出门,林黛玉正好一脚跨进来,两个人几乎撞上,连忙各退一步,笑着问好。贾琏吓一大跳,见是她,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也只得含笑点头,说了一句:“妹妹过来了?我有事要出去。老爷们都在里头呢!”

    林黛玉恍若没有听懂他的暗示,低头行礼,道:“琏二哥哥。刚回来忙?我们家的事多亏了你,受累了,有空还请多休息。”

    贾琏只得笑着谦逊,然后离开。

    贾母手里正拿着两本册子,却见林黛玉进来,面露尴尬。

    林黛玉先垂眸给贾母和两个母舅行了礼,接着拧身去躲到了贾母的怀里,轻轻地抽泣起来。

    贾母与两个儿子对视一眼。贾赦使劲儿冲着贾母使眼色,贾政却低了头。贾母先把册子扔在一边,拍着她安抚:“乖乖不哭,跟外祖母说,这是怎么了?”

    林黛玉坐直了身子,依旧垂着泪,低声道:“我知道外祖母和舅舅表兄在说什么,无非是我们家的事情。如今我爹娘都没了,在这世上,唯有外祖母和舅舅是最亲的。我父亲一直都是个怕给人添麻烦的人,可我年纪幼小,他便是再怕给外祖母添麻烦,也不得不给外祖母添麻烦了。”

    贾母轻轻拍了她一巴掌,嗔道:“胡说什么?我是你外祖母,那是你嫡亲的娘舅,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别说你爹没有兄弟姐妹,即便是有,那论起亲疏来,也得靠在我后头。你跟着外祖母是应该的,以后快不要乱想。”

    林黛玉低头称是,续道:“我父亲留了几两银子几件东西给我。我对这些东西,委实不懂。在父亲床前的时候,琏二哥哥便苦辞了好几回,说我自己管着好。可我哪儿会管啊?最多不过借着外祖母的库房放着生虫。”说着,眼巴巴地抬起头来看着贾母,“外祖母,我爹爹一辈子不容易,我虽然似懂非懂,却知道这些东西不该在我手里糟蹋了。外祖母,求您帮帮我。”

    贾赦听得两只眼瞪得溜圆,满面的喜色掩也掩不住。贾政则微微皱了眉,打量了林黛玉的背影半天,捻须不语。

    贾母长出一口气,拿了帕子眯着眼睛细细地给她拭泪,哄道:“你的事自然是外祖母的事。外祖母不管,还有谁能管?”

    林黛玉忙哭着扑了贾母怀里:“多谢外祖母。”

    贾母搂着她哄了半天,又抬头喝命贾赦贾政:“以后玉儿的东西放在咱们家,单立一个库搁着。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地管理,若有一丝错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想了想,干脆道:“去,桌上正好有笔墨,去给玉儿打一个收条,你们两个都签上名字!”

    林黛玉一听,有些羞赧,将要阻止,却想起来探春曾说过的,谁有都不如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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