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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
贾政挥挥手,让玉钏儿等也退下,方叹了口气,问王夫人:“做什么又动气?”
王夫人被这一句话问的呜呜地哭了起来:“老爷还问我为什么?我能为了什么?我女儿苦受苦熬,凭什么要让人家占了现成的便宜?!”
贾政见她肯直白说话,顿时反而放了心,哼了一声,一边帮她把搭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一边压低了声音斥道:“大丫头不是说过了,她需要帮手!”
王夫人因丈夫的体贴正缓下了脸色,一听这话又不高兴了,脸别到了一边。
贾政见状,沉下了脸色,也不肯再去斟酌用词,哼道:“娘娘要用三丫头,自然有娘娘自己的考量。你若是果然不肯让娘娘用三丫头,那把薛家姑娘送进去。你又不肯。我早告诉你了,母亲是铁了心的要把林家姐儿给了宝玉,何况林如海的家产咱们早使了。你还惦记薛家的东西——这世上的好处怎么都被你一个人得了?!”
王夫人的心事一桩一件地被戳破,气得握着心口冲着贾政低声怒道:“我是为了我一个人么?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女儿,为了儿子?林家丫头性子尖刻,身子单薄,又掌不了家又理不了事,甚至连生个孩子都可能要了她的命,我凭什么要拿我一个当了国舅爷的儿子去给她做依靠?”
贾政瞪着她也低吼回去:“难道薛家姑娘便好了?一个母亲懦弱无能,一个哥哥天生的闯祸精。她自己三天两头地告病,若说不是身子不好,那是什么?性子不好?一个家的主子们都笼络得妥妥当当,里里外外的,除了三丫头和母亲,连下人都说她好到了十分。她这脾气是使给谁看呢?!我且问你,若果然这样一个儿媳妇过了门,别说你,算是凤丫头,可还能压得住她?你倒是想着把薛家的东西诳过来都给宝玉,你想没想过宝玉那样的性子,反倒会把一座荣国府都赔给她薛家!你当我聋子瞎子没什么,你别当我是了个傻子!”
贾政说完,站起来一摔袖子走了。
王夫人这里已经被贾政的话说得整个人都呆愣起来。
是——这样的么?
薛宝钗——是这样的人么?
玉钏儿等人待贾政一出门,急忙都涌进来看视王夫人,却见王夫人仰躺在床上,两只眼直勾勾地且看着帐子,不语不动。
玉钏儿吓了一跳,刚要哭,被彩云一把拉住,瞪了她一眼。
这时候恰好金钏儿回来,见状便知道前头又有了什么故事儿,且做不知,上前清清亮亮地禀报:“太太,周姨娘已经送回去了。那两个小丫头显是她心腹,现今正各处悄悄打探着有没有多余的山羊血黎洞丸呢。”
王夫人回过神来,沉思一刻,忽然反应过来。
这女人嫁了人,虽则心思未必全然放在丈夫身上,但为了孩子的这份心思是决然错不了的。比如自己,不论王家再怎么样,却只会想着用娘家的势力给元春和宝玉铺路,从不曾想过把贾家的东西拿去送给娘家的侄儿使——二老爷那些话,纯乎是看着王家的人不顺眼!看自己不顺眼,看薛姨妈不顺眼,看凤丫头不顺眼,现在连宝丫头也看着不顺眼了!
王夫人哪里还顾得上周姨娘,自己心酸愤懑到了十分,拿了帕子掩着口,呜呜地痛哭起来。
金钏儿有些懵懂,便回头去看彩云。
彩云心下叹息,便先使个眼色摇了摇头,缓声道:“玉钏儿去看看大夫来没来。我跟你姐姐在这里也是了。”
玉钏儿虽然不甘心,但看了亲姐一眼,还是咬了唇低头走了。
彩云回头看看众丫头们也都跟着玉钏儿出去了,方才跪了床前,低低地劝慰王夫人:“太太,老爷不论哪句话是错的,有一句话并没有错:娘娘夜里刚走,如今这会子怕不得正是跟皇上启奏归省的事儿,上半天不来,下半天肯定便有太监们一家一家地赏赐东西来。家里果然闹大了,让人家来了,白看笑话不说,对娘娘的确是十分不好。不论是周姨娘赵姨娘,还是林姑娘宝姑娘,都在府里,您的眼皮子底下,今后日子长着,慢慢来是了。果然争了这一时的气,老太太和老爷即便嘴上这时候看在娘娘的面上不说话,哪一个心里不要不自在呢?倘若让老太太日后当着人的面儿说出一句您不顾大局来,那才真是趁了旁人的愿。您细想想。”
金钏儿立即明白过来王夫人这一哭乃是因为贾政又说了什么戳她心窝子的话,心中不以为然,便转身去倒了一碗热茶来,递了过去:“我刚才进来时看见满地的东西,这会子都收拾了,那太太竟是还没用早饭呢?夜里本来没睡好,再空着心,又吃了这样的气,难怪太太委屈。王太医既然快来了,请他给开几剂药,好好养息一阵子罢了。”
彩云深以为然,也跟着劝:“左不过是收拾东西那些活计,有二奶奶呢。太太这一年也累着了,歇歇正好。”
王夫人听着两个心腹丫头你一言我一语地替自己百般着想,渐渐地停了哭泣,叹道:“我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儿子又生了孙子。府里还有亲姐妹,亲外甥亲外甥女。竟然没一个比得上你们俩体贴的。罢了,既如此,我便好好地病一阵子。”
王济仁进了府,直接被领着进了王夫人的正房,照例是贾琏跟着。
王济仁一搭脉,便猜着了是怎么回事,犹豫之间,只见旁边两个侍立的侍女一个拿手揉太阳**,一个拿帕子掩了心。顿时明白过来,肃了神情,站起来当面告诉贾琏:“殚精竭虑的,二太太这是劳碌着了,须得好生养息一阵子,不然,恐酿了大症。”
贾琏吓一跳,急忙请了外书房,当着贾政的面儿说。
王济仁打躬道:“世翁,二太太这是又急又气,肝肺上火气太盛,真耗下去,委实不是保养之道。多歇歇,身子好了,心气自然平了。”
贾政了然,知道并没有什么大事,便默许了王夫人称病。
贾琏却听明白了,送了医生走了,便走去告诉王熙凤:“你家姑母又跟二老爷闹脾气,告病了。这一大摊子事,又都甩给你了。”
王熙凤苦笑一声,却还得尽力维护王夫人:“这些事情原本也堆不到太太跟前,原该是我的事。并没什么甩不甩的。只是二爷你这一程子也累坏了,还在正月里,也该歇歇。”
贾琏心中明白她的顾虑,虽然不悦,却也无法,摇头道:“大家今年都忙着省亲的事儿,只怕后半个月才开始走动。珍大哥哥那边已经开始张罗着摆戏酒,一则是凑个过年的热闹尾巴,二则是要谢谢族里兄弟们的帮扶,三则我们兄弟也松泛松泛。既然你这样说,家里只得辛苦你一个了。果然忙不过来了,有甚么说的,只管告诉我。我去想办法。”
王熙凤顿时红了眼圈儿,自己拿了帕子摁眼角:“有二爷这句话,我便累死也甘心了。”
贾琏便拉了她的手,调笑一句:“白日里忙些罢了,晚间可得闲闲。”
惹得王熙凤红了脸,啐了他一口,帕子遮了脸,看着贾琏大笑着出去了。
叹口气,王熙凤扬声叫了平儿进来,问道:“太太那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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