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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没有再追究此事,只是温和地告诉宝玉:“别听她们乱嚼舌头。你姐姐当上贵妃才几天,家里的姐妹这个时候若是给人家当了妾,别说只是个世子,便是位王爷,咱们家也没有个答应的道理。何况三丫头还是娘娘的亲妹妹。”
看宝玉一脸的仍不放心,王夫人又笑着加上几句:“何况三丫头才多大?上头好歹还有二丫头呢。老太太那样疼她,怎么着也得再在家里留几年。你就别跟着瞎起急了,回头传到三丫头耳朵里,她再当了真,不要难过死了?”
宝玉这才平静下来,又劝王夫人:“我病了那些日子,太太累坏了。这刚歇了几天,别出去跑了,在家里好好养养才是。后儿去镇国公府是定下来的,没奈何。等下晌我去接您,就说累着了,往后谁家也不去。先休息几个月才好。”
王夫人笑着戳他的脑门:“听听这张小嘴儿,真是被你三妹妹带坏了。一字一句都是心疼我,偏偏却是为了不想把你姐妹都嫁出去。就算你三妹妹不到岁数,你二姐姐呢?你大娘急得都病了,我再不操些心,她在家里当老姑娘不成?”
宝玉撅着嘴道:“二姐姐满打满算也不过刚十五,宝姐姐比她都大,还不着急呢。”
因王夫人面色好转了,金钏儿和彩云也松了口气,金钏儿闻言笑着插嘴:“宝姑娘是入京待选的,她才不着急呢。只是二爷,这是姑娘们的事儿,您还是交给太太罢。回头让老爷听见你议论这些,又该凶您了。”
宝玉一听这话,打了个冷战,忙站了起来:“天儿不早了,太太还有家务要处置,我不耽搁您功夫了。您早些歇着!”说完,就如来时一般,一道烟儿又跑了。
王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发笑,回头嗔道:“就你嘴乖,最会吓唬他!”
金钏儿抿嘴笑着,给王夫人端了热茶,这边彩云忙出去告诉众人:“还有什么事要回么?没有特别要紧的就散了罢。”
吴祥家的忙地笑着走了过来:“有,有!我有几桩事,今儿一定得请太太的示下了。”
彩云看了她一眼,垂下了眼帘:“吴大娘请进。”
出门时,吴祥家的满脸的尴尬。
从周瑞一家子被赶回了王家,她就从外头的管事媳妇一跃成了王夫人最倚重的陪房,虽说谈不上言听计从,但王夫人但有大事,必定是会交给她去做的。
再者,前儿还陷了一个和儿乃是吴祥家的亲戚,也算是王夫人欠了她一个人情。
吴祥家的在府里的气焰,若不用熏天二字,都对不起谁见她谁给笑脸的威风。
可今日却奇得很,她回了六桩事,有大的有小的,却都一一地被王夫人驳了回来,最后竟是直接皱了眉头:“吴家的,你心思往回收一收,放在办差上。别老是跟那些婆子媳妇们一起胡扯。她们最爱传闲话的,回头你不防头说个一两句,被她们传难听了,最后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应该不应该的,倒腾到你头上,我是护着你还是不护着你呢?”
吴祥家的满脸通红地出了门,先去把那些事情重新再办了一遍,本来想要去报给王夫人,想想又胆怯了,干脆去了王熙凤处。
平儿正高高兴兴地给王熙凤捶腿:“若说这一场病,也未必全是祸事。看看休养了这三十三天,奶奶的身子可是好多了!”
王熙凤笑着叹息:“也是老太太疼我,必要将我跟宝玉一样看待。从我接手家务,什么时候有过功夫连歇三十三天的?”
吴祥家的进来,陪笑着把事情一一地回了,王熙凤莫名其妙:“吴姐姐不是说直接跟太太说么?怎么又来告诉我?”
吴祥家的脸上一红,尴尬低头:“我没办牢靠,太太不喜欢呢。又说不该越过二奶奶去直接见太太。我这阵子狂妄了,还得给二奶奶赔罪呢。求二奶奶看在我还算任劳任怨上,宽恕我见识短浅罢!”说着便连连拜了几拜。
王熙凤这才明白过来,满面笑容地忙起身:“平儿快扶着吴姐姐!这算得什么?想来是太太害乏,所以才这样说。吴姐姐快别放在心上!左右都是太太的事,你我都是那办差的人,有什么僭越不僭越的?快别多想!这几件事我都知道了,回头我去跟姑妈说,吴姐姐先回去歇着吧。”
吴祥家的千恩万谢地走了。
王熙凤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一字不说。
平儿却悄悄地跟王熙凤道:“若说起来,王家过来的这几个人,心都有些高。别说吴大娘了,便是旺儿嫂子,听得说在外头也常借着奶奶的名义耍威风。奶奶可千万别觉得是我妒忌旺儿嫂子在奶奶跟前的体面,我们这些人算是什么东西?说在人家嘴里,全是奶奶一个人的名声。我是为着这个才提一句。奶奶往常也留心些好使的贾家的人,不然背后都说咱们搬运东西回王家,什么意思呢!”
王熙凤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又问:“芹哥儿不是领了小道士小尼姑的差事,如今办得可好?”
平儿便有些难以启齿,红了脸,支支吾吾的。
王熙凤一看就知道不好,皱了眉,又问:“那芸哥儿呢?”
平儿开了笑脸,忙道:“他可能干呢。上个月不是种花儿种树么?谁知让老太太瞧上了。奶奶和宝二爷病着的时候,就是他带着小厮们值守,十分尽责。前儿种完了树出去时,老太太还特意亲自赏了他娘一只童子拜佛的金发箍呢。他又会说话,又肯弯腰,连老爷太太也和煦叮嘱了几句,好体面!”
王熙凤松了口气,想了想,问道:“这树种完了也有一阵子了,他怎么反倒不再来找我领差事了?想是老爷那边直接重用了?”
平儿想了想,道:“这个却没听说。”想着又笑,低声道,“若说起来,老太太令他守夜,还是三姑娘荐的人。旁人离着远不知道,我和袭人却都听见了的。三姑娘说,他跟宝二爷亲近,又跟着奶奶做事。老太太听了才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