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同桌的你(二)(第1/2页)天与地,有一根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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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

    钟屏一头雾水……

    刚要转头,她又突然一顿。

    看他?

    钟屏:……

    视线突然落在桌上那张未拆开的纸团上,钟屏反应过来,盯着那团东西,研究了一下里面的褶皱。半晌,伸出手,下意识地瞄一眼讲台前的老师,攥住纸团,低头拆开。

    皱巴巴的白纸上一行字:

    这支笔快死了,你不能换一支?

    字迹淡,“支”字下的“又”和“?”只剩下破碎的划痕。

    钟屏沉默,为自己刚那一瞬间冒出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感到些微羞耻。把纸团揉回去,她强捺住心神,继续听课。

    “桨毂旋转的时候,和桨毂轴垂直,所形成的这个平面,是桨毂旋转平面……”

    听着听着,钟屏的思绪渐渐偏离轨道,看向另一张字条,过一会,伸手过去压平,指头按住,拖到跟前,垂眸。

    “看”字还算清晰,不是划痕。

    看来那支圆珠笔死而复生了……

    一堂课听得七零八落,陆适后来倒没再捣乱。钟屏写写划划,撑到下课,脑子里温习着刚才课堂上的内容,往厕所走去。

    厕所在走廊另一头,进门,里面只有坐便器,钟屏扯出几张纸巾,在马桶圈上铺好,边蹲边默想那一串串定义。

    几分钟后,她再出来,走到门口时脚步停了停。

    八|九个男人站在栏杆边聊天,见到女厕所里走出个人,视线齐刷刷望过去,交头接耳,似乎在评头论足。

    这场面像极中学的走廊,课间十分钟,每个班级都有男生站外面聊天,每个借过上厕所的女生都会装作看不见那些打量,背后一串起哄。

    少年时光一去不返,这会,一帮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抽着烟,侃着天,时光倒流。

    “过来。”

    一声响传来,钟屏看过去。

    陆适夹着香烟,冲她招手:“过来。”

    钟屏打量周围,那些男人都朝着她看,她摇摇头:“我回去了。”

    “啧,让你过来过来。”陆适几步上前,搭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栏杆那儿推。

    “干嘛?”钟屏带点警告意味的说。

    陆适道:“又不害你。”

    “来了!”

    突然有人说了声,聊天的众人齐齐往天上看。

    陆适把钟屏带到栏杆边,抬头示意:“看那儿。”

    钟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远处蓝天白云,天空辽阔干净,远不是建筑林立的陆地可比拟,一架直升飞机由远及近,低空飞来,如鹰一般,畅行无阻。

    所有人都仰望着它,眼中渴盼向往。

    “这是学员在飞,待会儿还有。”

    “我怎么都有点等不及了,真想去试试。”

    “要不待会儿下课,去停机坪那里参观一下?”

    大家议论纷纷。

    陆适低头看向钟屏:“别看那些都是大老板,他们上直升机的次数还没你多。”

    钟屏说:“你不也是大老板。”

    陆适嗤了声,没对这话回应,他问:“你第一次上直升机是什么时候?”

    “读书的时候,”钟屏回忆,“大一寒假。”

    “嗬,行啊你,那会儿才多大。”陆适问,“怎么上去的,训练?”

    钟屏说:“不是,那个时候我爸公司过年去香港旅游,我也跟着去,那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游览维多利亚港。”

    陆适:“……”

    钟屏扭头,“怎么,没想到?”

    陆适的确没料到她第一次搭直升飞机的原因竟然是旅游,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但这“第一次”安在别人身上,却再正常不过。陆适说:“没想到。”

    钟屏眼一撩,“你以为我每天除了训练不干其他事?”

    陆适一顿,抽一口烟,压下心头被她眼睛撩起的那股子不适,许久都没开口。

    钟屏等了会儿,朝他看两眼,见他不说话,她好奇地问:“你第一次坐直升机又是什么时候?”

    陆适挑眉,斜倚着栏杆,弹了弹烟灰,也不说话。

    不远处有人招呼大家回来上课,众人应声回教室。钟屏叫陆适:“走了。”说完跟着大家往回走。

    陆适直起身,走在她一侧,落后小半步,过了会,微微弯腰,凑她耳边道:“那天,你拉我上的直升机。”声音轻飘飘,似乎意味深长。

    钟屏一怔,仰头看向他。

    陆适若无其事地朝前抬了抬下巴:“走。”

    进教室,钟屏坐到原位,陆适自然而然地一屁股坐她边上,往后面伸手,接过别人帮他递来的课本。

    摆上桌,陆适翻开一页,扭动肩膀,伸展着筋骨,说:“还要大半天……有没有吃的?”

    钟屏:“……”

    前后左右的人基本都散了,老前桌换到了几排之外的位子,钟屏扫了一圈,接受现实。

    “有没有吃的?”陆适又问了一遍。

    “没有。”钟屏说。

    他们的同桌关系似乎这样“被”默认了。第二天周日,上课时间改成上午,钟屏照样到得早,坐在窗边空气最流通的位子,等了许久,也没人往她边上坐。

    陆适这次没迟到,打着哈欠进门,直接走向钟屏,坐她边上后,两条大长腿懒懒散散地往前一瘫,觉得位置有些窄,又把桌子朝前推几厘米。

    捏了捏眉心,陆适闭着眼说:“昨晚饭局,十二点多才到家,睡眠不够。”

    钟屏问:“那下午游泳你还去不去?”

    sr夏季训练计划表,每天晨跑一小时,一周两次攀岩,周日下午游泳,除特殊情况,整个夏季固定不变。

    陆适朝她看:“去,怎么不去。”

    钟屏如常听课,思考、做笔记,看起来认认真真一丝不苟。陆适有时候听一耳朵,有时候刷手机,不知道在忙什么,倒没再干扰钟屏。

    刷完手机,陆适抬头,见那老师讲得认真刻苦,他又往边上看。

    钟屏视线定在前下方某一点,嘴唇微动,嘀嘀咕咕,却没发出任何声音,看起来像投入进某一项神圣的领域中。

    她今天没化妆,淡淡的唇纹随着她的嘀咕一会舒展一会隐藏,陆适看着看着,胳膊往后一伸,搭在她的椅子背上,一时这么盯着她,也像她一样,投入进某一项神圣的领域中。

    许久,钟屏的嘴唇越动越慢,到最后停下,她抿了抿唇,朝边上的人看去。

    陆适眨了下眼,偏头望向讲台。

    钟屏:“……”

    过两秒,陆适又扭回来,说:“你居然死记硬背。”

    “……嗯?”

    陆适没解释,牵了下嘴角,看向黑板,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

    今天的课时结束,陆适站起来,伸一个大懒腰,收起书本,没多耽误时间,问了声:“下午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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