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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长孙芜襄去寻找齐元礼之后，这宫中莫名安静了许多。虽然说原先长孙芜襄变了性子并不怎么说话，大多时候都只是冷冷淡淡的待在宫里，可是只要她出现在泠烟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之内，泠烟能感受到安心的感觉。
这原因并非是无二，只是因为在这肮脏的宫中，只有长孙芜襄一人是真心待她。即便是齐元恒，在护着她的同时也不得不顾虑着其他事情。他是皇帝，有他自己的立场和那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泠烟心里头明白，但是心里头却始终有着淡淡的痕迹，并非是全无芥蒂抒。
“主子，这烟淼阁中的梅花开了，您可要前去赏赏花。”
祁红也感受到这些日子以来主子对她的淡淡疏远，但想起长孙小郡主的事情，心中也了然。
“好。”
泠烟点了点头，任由祁红扶着她出门。
曲径通幽处，这烟淼阁建在与御花园遥遥对立的另一半，与泠烟的寝殿隔得极近。不过只是一炷香的时间，泠烟到了烟淼阁。
本来四季之中只有冬季才有那梅花盛开，可是因着泠烟喜好梅花，齐元恒命人访遍奇人异士，研究出了这四季常开的盛梅。又因为这御花园内的气候无法养活这盛梅，所以齐元恒便找了人特地在泠烟的寝宫不远处修建了这“烟淼阁”，还用了泠烟的名字命名带。
这份恩宠，遍寻后宫众人之中，谁人能有？
踏入烟淼阁之后，见着里头还有一人风姿而立，泠烟顿了顿步。
“瑾嫔见过绮妃娘娘。”
瑾嫔屈了屈膝，朝着泠烟行礼。
“原来是瑾嫔，不必多礼。”
泠烟伸手将瑾嫔虚扶起，转而带着祁红准备往屋外走。她本是打算来图个清静，既然瑾嫔在此，她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
“这梅花开的正好，本宫不打扰瑾嫔赏花情趣了。”
“娘娘留步。”
泠烟停下步子，回头以眼神示意。
虽然说在太子府之时，这王瑜瑾与她有数面之缘，但是却并不熟络。入宫之后，凭着王家的权势和在太子府的相伴之情，齐元恒倒也给了王瑜瑾一个瑾嫔的位份。恩宠虽然算不上优渥，但好歹每个月也有一两天的宠。
泠烟顿了顿，并没有回头，只是随意一言：“不知瑾嫔有何事想要和本宫说。”
“此处并非是说话的好地方，娘娘若是无事，不妨去嫔妾宫中小坐片刻，听嫔妾与娘娘细细说来。”
王瑜瑾见泠烟不为所动，靠近了几步加大了砝码：“娘娘难道不想为陛下分忧？”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泠烟不仅是齐元恒心上之辈，更是因着齐元恒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更何况泠烟父母不详，这齐元恒更是他唯一的依靠和重要的人。
“既然如此，那本宫便随瑾嫔前往一叙。”
王瑜瑾见泠烟愿意随她而去，神情不由得一松，嘴角微微勾起了弧度。只要泠烟愿意听她说，这事不怕会不成。
进了瑾嫔的宫殿之后，王瑜瑾遣散了身旁服侍的人，连一贯跟在她身边的大宫女都被遣退了。泠烟见状，于是挥了挥手将祁红也遣退。
祁红望着泠烟，眼中充斥着担忧之意。这瑾嫔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否则也不可能做到这个位置。如今她约主子单独谈话，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怎么，瑾嫔妹妹好歹也是嫔位，难道还怕招待不周么？”
泠烟语气温婉，但是这话其实是意有所指。祁红听了之后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点了点头之后退了下去。
待到屋子里剩下王瑜瑾和泠烟两人之时，王瑜瑾反倒是不急了，招待了泠烟坐下之后，将柜子之中的茶具取了出来，又拿出一个瓦罐放到火炉之上，亲自给泠烟煮茶。
泠烟倒也不是个性急的人，既然这王瑜瑾耐得住性子，她又怎么会沉不住气。
待到约莫三炷香之后，这茶香才从茶壶之中袅袅而起。
“绮妃娘娘可否赏脸，常常嫔妾煮的这壶‘眉间雪’。”
泠烟眉毛微挑，面上的笑意没有半分改动。她伸出手来将茶盘整个接过，晕起的茶香将面前的人影模糊。
泠烟想着，其实这王瑜瑾倒也是个不赖的美人。虽然比不得长姐李淑媛的端庄大气和护国公主林容兰的娇艳美人，但是比起宫中的皇贵妃之辈也差不离几分。
奈何如今一个是嫔，一个却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了。
“瑾嫔这煮茶的技艺着实是不赖，若是本宫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十二月天的枝头雪水在兑上立春时节的第一茬露水。这可真真是个好东西，本宫认识瑾嫔这么多年，倒还不知瑾嫔竟然有这份本事。”
泠烟这话半是赞叹半是感慨，如今的王瑜瑾早已不是当年在太子府后院那个与世无争的瑾夫人了。后宫的肮脏事情早已将她的本心磨去了几分。
“娘娘真是厉害，竟然猜的ba九不离十。只是嫔妾这技艺再好，也无能能够品味。这后宫之中，除了您和皇贵妃娘娘之外，几人不是对着华灯守到天明。帝王的恩宠不过那么点，分薄了之后我们又能得到几分呢？雨露均沾，还真是……”
泠烟从王瑜瑾未说出口的话中看到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那是“薄幸人家”。
这是选择嫁入帝王家的下场，当初竟然选择了成为齐元恒的妾侍，应该有这份觉悟才是。帝王的后宫专宠，从来没有给了某一个人的道理。若是专宠，哪来的制衡之术？
难道这王瑜瑾不知前朝殷商妲己之祸端，不知夏桀妹喜之亡国？
“瑾嫔找本宫来是为了说这些？”
泠烟将手中的茶端起来，轻呡了一口。这眉间雪本是甘甜之茶，可惜如今入口之时却只有那微微苦涩。像是喜欢一个人之时的求而不得，带着泛酸的苦意。
“嫔妾自然不是只为了说这些事。”王瑜瑾将茶杯抬起，放到唇边，“前朝后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娘难道不觉得，如今的后宫太过于乌烟瘴气了，若是不清理清理，陛下如何能够静得下心来处理前朝之事呢？”
王瑜瑾话里的意思并不难让人理解，无非是暗指华妃荣宠过甚，不利于后宫稳定。若是任由华妃在这样下去，只怕这皇后之位她都能问鼎了。
对此，难道泠烟没有丝毫担心么？
不过这一次王瑜瑾的确是猜错了，从一开始，泠烟没有担心过华妃会成为这后宫之主。且不说这华妃的来历不过是南疆一个小郡主，单说这脾性，不讨巧了。跟在齐元恒身边这么多年，她心里头自然是清楚齐元恒喜欢的女子该是什么模样。或是想李淑媛那样端庄识大体，或是像她一样聪慧温婉，无论是千百种模样之中的哪一种，唯独不会是像林容兰那样的张狂与桀骜之辈，否则当时在登基之时，不会遂了林容兰的心愿，许了她一个护国公主的身份，任由她潇洒去了。
若是林容兰当时没有选择离开皇宫，凭着林家的实力和她本身的宠，想来这皇贵妃的位置也该是属于她的。比起华妃的弯弯道道的小肠子，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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