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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如花,又看看姓马的姑娘,叹了口气,抹了抹红了的眼眶,冲那个姓马的姑娘说:“燕儿,你跟东家和少东家说说?”
马燕儿咬着嘴唇,如花看她瘦弱的身体都在打着哆嗦。
柳氏见这个姑娘这样,心也软了下来,说:“你别怕,我们没啥坏心,是看你方才那个样子,一定是家里出了啥事,这是有难处了,所以才会上门来求我们叫你进作坊做工,你想想,如果你愿意说又能说的,你说说,如果你不愿意说又是不能说的,那我们也不问了。”
马燕儿张张嘴,嘴唇都已被她咬破了皮,一咬牙,还是开了口,说道:“我们马家屯村都是靠建窑烧瓦养家糊口的,村里除了那些石头山,只有不多的一些地可以种。我家兄弟姐妹八个,我是老三,上面两个哥哥,都在窑厂里当苦力,背瓦背砖。”
“半个月前,我大哥背砖时不小心失了手,背上背的砖掉下时,把一旁的不少精贵瓷器给砸坏了,窑主要我大哥赔银子。我家除了两亩旱地,啥都没有,为了赔银子,我爹把两亩旱地卖了,可还是不够。人家窑主说了,念在我大哥和二哥一直在他那儿干活的情份,宽限一个月,让我家把差的五两银子给交了去,否则,不止要把我大哥给辞退,连我二哥都不要了。”
柳氏说:“五两银子,那是你来我家作坊作工,这一个月也一两五钱啊,那还不是不够赔钱的?”
马燕儿点点头说:“是不够,我们去求了窑主,窑主答应,让我大哥和二哥给他不要工钱的干五年,抵五两银子,我们只能答应了。可家里十口人,地没了,粮也没有,大哥和二哥又都拿不到工钱了,我们要吃饭、要穿衣。”
一旁的妇人说:“是啊,燕儿这一家子呢,除了两个哥哥,燕儿这闺女是兄弟姐妹中最大的,她不想办法给一家老小找口吃的,还有谁能指的上。燕儿这闺女手可巧呢,啥都会干。唉,是家里人口多又没地没个收入,如果再不想办法挣点儿钱回去,她家里只能把她嫁进老苍山里去,换几个钱来糊口。”
听到嫁进老苍山里,柳氏想了一会儿,问:“这里的老苍山里不会也是共一妻的吧?”
马燕儿已惨白了一张小脸,咬着嘴唇,绝望的眼神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中,半晌才点了点头。
那妇人也点了点头,哽咽着说:“可不是,这老苍山里的人,日子比咱这里最穷的村子都要苦,山里一年四季没有粮食,都是靠山里边打猎、采点山货出了森林里来换些粮食进去的。那里的男人个个凶狠,女人又少,只要是谁家有个闺女,那是一嫁了这一家的几个兄弟,给他们养孩子传宗接代。这要是燕儿进了山,那可是苦一辈子呢。”
马燕儿此时又已是哭的泣不成声了,柳氏过去揽住她,拍着她的背,红着眼无声地安慰着。
如花这才知道,在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共一妻给男人传宗接代,把女人不当人的作贱。
如花看着马燕儿在柳氏怀里哭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马姐姐,你家的情况我知道了,这样,我借给你五两银子,你带回去让你两个哥哥把债还了,让你两个哥哥辞了窑厂的工,明天到我家的粉条作坊来,我叫他们住在那儿,先给我看几天粉条作坊。”
“白天作坊里装工具什么的,让他们搬动搬动,干点杂活。等粉条作坊开工了,再让他们在里面干活,每月工钱里扣一半,来还这五两银子。我再给你借三十斤糙米和五十斤红薯,你先带回家去吃,这些等你来我作坊里上工时,再按价从你工钱里扣。”
马燕儿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不敢置信地用她那双饱含热泪的眼睛看着如花,一时心里如翻江倒海一样,整个人因为激动而浑身都在颤抖着。
还是那个妇人首先惊喜地反应过来,拉了马燕儿,压着她给如花鞠了个躬,替马燕儿不停地道谢,“谢谢少东家,谢谢少东家,你这可是救了燕儿一家子的命啊。东家,谢谢你,谢谢你们。”
柳氏擦了擦眼睛,说道:“这孩子也可怜,这样吧,我去给你拿红薯和糙米。”
直到柳氏出去了,马燕儿这才张嘴,对如花泣不成声地说道:“二姑娘,少东家,我,我谢谢你,我,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给你磕个头,哦,不,我给你鞠躬。谢谢,谢谢。”
如花说:“好啦,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位嫂子,你们这是走来的吧,这路可远呢,一会儿回去还得背着东西,这样,我这会儿没事,送你们回家,顺道去找个人。”
东子去镇子上送面条了,所以柳氏让如花叫了志森,赶着牛车,往马家屯村去一趟。
路上,因为终于看到希望了,马燕儿一张小脸都有了光彩,眼睛里更是含了笑,如花问了些事,马燕儿也能语含轻快地回给如花。
牛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马家屯村,马燕儿的家在村头的位置,一进村里的第三间屋子是,从外面看,马燕儿家的屋子在村子里都是差的,陪着马燕儿进到家里去时,那屋子里更是破败的不像个家。
只三间屋子,其中一间还是茅房,没有厨屋,烧火做饭的地方是临时搭的一个土灶台,在院子的一角,没有任何遮挡。
那两间住人的屋子里,用一些碎石头垫在地上,上面拼着几块木板,木板上铺着一些稻草,这是床,床上只有两床用破布拼着一块块缝成的被子,没有夹层,是单的,更不可能装上棉花了。可想而知,这一家子人,到了冬天,是怎样挤在一起抵抗寒冬腊月的寒冷的。
如花进屋时,床上的一个妇人和两个小女孩相依偎着,如花发现,那个妇人身上的衣服,应该不叫衣服,都是破布条子,仅仅遮着身上不该露着的地方。
妇人看见大女儿领了人进来,忙用破被子把身子遮了遮,马燕儿红着脸对如花说:“娘的衣服给我穿了。”
只这一句话,如花知道了原因,在一个家真的穷时,是除了没有吃的,也会没有穿的,一件衣服,谁出去,谁穿。
马燕儿给她娘快速地说了如花给借银子借粮的事,还说她和哥哥都有机会去如花家的作坊上工了,马燕儿的娘亲瞬间激动的热泪盈眶,跪在床上给如花磕头。
马燕儿慌忙地上前抱住了她娘,说着会折寿的话,才让她娘不再给如花磕头了。
如花瞥见志森把两袋子粮食已放在院子里了,跟马燕儿和她娘告辞,外面那个陪着来的马嫂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马燕儿送了如花出来,如花和马嫂子去找她家男人去了,也是巧了,马嫂子的男人是马羊儿,如花请他帮着烧制水泥的那个人。
送走了如花,马燕儿立刻跑去找她爹和两个哥哥,要尽快地把还债和去伍家作坊的事告诉他们。
“来来来,少东家快进来,我给你倒水去。”
马嫂子请了如花进屋,张罗着去给如花倒水,倒了水给了如花,马嫂子硬拉着志森也进了屋,给他一碗水。
如花看碗里的水有点黑红色,只端着没喝,见志森一口气喝了,如花想把她的那碗给志森去,志森却对如花咧嘴一笑,说了个字“甜”。
马嫂子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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