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1/2页)是谁家新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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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小朋友在餐厅,扭扭歪歪地表示不想跟着父母出去。

    外面天气实在太湿热,医院听起来不是能自由撒欢的地方,他更想去海边玩沙子。

    江子燕也试着用甜言蜜语这招,来打动她儿子的心,“可是,我一秒钟都离不开你呀”。不料,何智尧小脸一冷,反问为什么她之前天天送他去幼儿园。

    何绍礼在旁边笑到不行,她只好讪讪地闭上嘴。

    机缘巧合,有个小学生夏令营在酒店门口集合,前去参观洲头县一个乡村土豪赞助的海洋博物馆。

    何绍礼找领队老师,问了问情况,补交了费用,把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外包出去。

    何智尧因为暂时告别父母而眼泪汪汪,但身体已经快速地追上其他小朋友,跟进空调大巴。他半点也不怕生,总是美滋滋地看待世界。

    江子燕望着他的小身影,直到何绍礼握住她的手。“走吧。”

    何绍礼出酒店的时候,再次戴上那渔夫帽,不伦不类地遮着他的脸。

    他们来到不大的县医院查病人档案。

    “江子燕”这个名下,没有任何记录。但江子燕没有犹豫,轻声说出另一个名字。果然,护士把“江燕”的病历调档出来。

    根据报告显示,“江燕”第一次检查时,胎儿的基础数据在正常范围,唯独产妇的身体过于虚弱,心肺、血糖值等基础数据都极度糟糕。

    前两次产检报告结果很相似,胎儿数据稳定,“江燕”身体依旧不见好转。第三次的检查是在孕0周,这种时候开始排查胎儿畸形,即使不想要孩子,只能进行引产。但,第三次报告结果已经不翼而飞,只匆匆记了日期。

    四天后,楼月迪的羊水在家里破了,她被送到医院时,下面已经开了三公分,胎儿没有保住。

    江子燕握着复印后的报告,依旧觉得迷雾重重。

    何绍礼倒是不奇怪,这种偏僻小地方的医院没有详细的存档习惯,管理松散。有时候找找医院熟人,能随意抽走和抹清病例痕迹。

    他在旁边,继续耐心地帮她出主意:“再让人打听她有什么朋友,查查你外祖家,那些经常来吃她餐厅的老顾客。当时的街坊邻居还在吧,问问都怎么说——”

    江子燕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在脑海里把很多线索推理了一遍。随后拿起手机,回拨那名老警察电话。

    她直接问:“您是怎么查出,我曾经为母亲买过不少孕妇补品?”

    楼月迪自己开的餐厅,一般会从固定的渔民那里进海产和蔬菜,但餐厅本身档次不高,进的食材都是比较便宜和大众的平庸货色。唯独在那段时间,小燕餐厅一反常态,大量购买花胶、瑶柱、海参等顶级价位的海珍。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给孕妇或病人的进补品。

    江子燕揪着这个细节不放,她蹙眉说:“大量,多大量?有具体数字吗?麻烦您再去帮我查查,我当初买这些补品还留有进货单吗?我一共花了多少钱?”

    放下电话,何绍礼看着她脸色苍白,问:“有什么问题?“他玩味地说,“你不会怀疑,你在补品里骗她吃了什么?”

    江子燕只是捏了捏他的手。

    何绍礼厌恶楼月迪。每次提到这个女人,江子燕眼睛里的那份死寂感从来不美丽。

    他委婉地重新提出抱怨:“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明白吗?”

    他们母校u大的校训,是“祝真理,祝自由,祝正义”。而代表正义的女神忒弥斯,一手执天秤,一手拿着宝剑,她的双眼却永远都被一层白布蒙着。因为,她的终身职责只是判决,不应该是睁开双眼被世间的感情蛊惑。

    何绍礼却觉得,楼月迪已经超越对或错的范畴。她的存在,好像对所有人都是一场噩梦。

    除了一个人。

    他们站在“小燕餐厅”门口,头顶艳阳高照,餐厅已经开业。

    洲头县的人家,都会用亮晶晶的瓷砖和玻璃瓦,装饰墙面,房型窄而高,都建有三四层。“小燕餐厅”的墙面却有一条黑焦色,证明曾经发生过火灾。

    整条老街已经被规划成小吃街,何绍礼停车后,顺手在旁边的店里买了袋番薯皇夹,逼着江子燕也尝了一口。

    她没什么心情,但到底着他手吃了,却始终没法抬起脚步走进这家“小燕餐厅”。

    最后,江子燕选择推了何绍礼一把,命令他:“你进去,把他给我叫出来。”

    何绍礼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她站在对角,没等一会,何绍礼便和一个年轻人从店里走出来。

    对方剃着光头,脖子上带着一条金光闪闪的粗金链子,五官有些油腻。他见到江子燕,第一句话是:“燕儿,你终于回来了。”

    江子燕还没回答,何绍礼先皱皱眉。

    他早把头上那顶草帽摘了,很客气地说:“我们仨去旁边咖啡馆聊一聊?”

    曾经的红鼻头厨子,如今“小燕餐厅”的老板,他感受到眼前高大英俊年轻人的敌意,连忙说:“不用,进咱们店说话吧。进来,我刚装了空调。”他还在打量着江子燕,嘴上连连地说:“阿姨去世,我都不知道……”

    江子燕突然露了走出县医院后第一个笑容,她轻声截断他:“阿姨?你操过多少你叫阿姨的女人?”

    何绍礼和对方都是须臾色变。

    何绍礼咳嗽一声,很专注地盯着地面,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那厨子的脸色异常难看,他目光闪躲,终于收起假熟,手足无措起来。

    江子燕知道他姓赵,叫赵庆丰,不太有特色的名字。

    她淡淡地说:“我们站在门口说几句话吧。我妈当初怀孕,你在干什么?”

    赵庆丰脸红一阵白一阵,喏喏开口:“……我在上课。她,她临走让我好好学本事,不要分心,我想等学完后回来帮她看店。真的,我当时同谁都没联系,真的!”

    江子燕笑容更深了点,因为这荒唐又信誓旦旦的借口。

    她瞬间想夸赞“看来你学得很刻苦呀,你那个厨子培训学校,看起来比考博士都忙呢”。触到何绍礼不赞同的目光,江子燕只轻声说:“我妈帮你还了所有赌债,也花钱供你上了那学校。但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而她临死的时候,你也不在。”

    声音很低,但每句话都用青斧,割着寒毛的冷感。

    赵庆丰一句话都没反驳。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借口多么站不住脚,面对已亡人的女儿,赵庆丰垂首,灰头土脸地站在灿烂阳光里,面容是不掩饰的内疚不安。

    江子燕望着和她岁数差不多大的男人,她干脆地问:“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沉默片刻,赵庆丰终于抬起头。

    这个金链男居然眼圈红了,他擤着鼻子,瓮声说:“……我这辈子,再也遇不到像你妈对我这么好的女人了!”

    江子燕忍不住笑了,然后她站在街头上,挥起手重重地抽了他一记耳光。

    赵庆丰闷哼一声,何绍礼则立刻把江子燕拉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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