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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八月。
“尼克,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当何塞助教的时候,主要负责的工作都是什么?”
西班牙人手里拿着一瓶开好的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往她这边走来。她半浮在水里,趴在泳池边上等待他的答复。他至少还穿着内裤,而她什么都没穿。她想,或许她下次来利物浦得带套泳衣。
他的笑容很温柔,又有点暧昧,“babe,看看你自己,你真的觉得我能心无旁骛地回答严肃的问题?”
她真的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副很欣赏的模样。
他坐到了泳池边上,一边倒酒一边继续说道:“研究对手,安排训练课。”
陆灵听完,细细想了想,问:“你会提供构建进攻体系的思路吗?”
他把酒杯递给了她,眉梢微动,笑了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她喝了一口酒,感觉不错。
“你怎么认为?”
“你肯定理解何塞的足球哲学,但是你不认同他的足球哲学——这个我很早知道。你对进攻的构建很灵活,细节很多,你擅长在局部增加人数,擅长制造空间,你虽然瞧不起传统英式44,但是你又很喜欢利用边路,有时候打的很宽,有时候打的很窄。但是何塞在皇马的比赛,至少在进攻层面,我没有看到任何你的痕迹。我不知道,我有点困惑。”
他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脸,她脸上还有水,触感光滑,他来不及移动到别处,她拿开了他的手。她在思考当中,不想被打扰。
他盯着她,*滋生。明明才刚结束。
他放下酒杯,忽然站了起来,走开了。
她甚至没注意到。
等他回来,他扔了件浴袍过来。
“穿上。”一贯的命令口吻。
她抬头,没反应过来,思维完全不在现实层面。
“穿上,babe。你现在的样子,我没办法思考别的,只想……”
她于是穿上了浴袍。
他们一起坐在泳池边上喝着红酒,但谁也没说话。
“何塞很固执。”他突然开口。
“这个我知道。”
“他有他的舒适区域。”
“继续。”
“依照这个思路,他主导球权的*并不强烈,因为那会让他觉得失去了控制,离开了他的舒适区域。”
“你觉得何塞控制欲强吗?”陆灵偏头问他。
“这还用问吗?”他也偏过头来看他,笑着反问。
“他的确不要求控球率,但依旧,控制欲很强。”她皱着眉说道,“你控制欲也很强,是另外一种。佩普、范加尔也都如此。但因为足球哲学不同,各不相同。噢,天呐,荷兰人彻底毁了哲学这个词(因为范加尔总喜欢在英国媒体前说philosophy这个词,遭到不少嘲讽)。如果有一天我当上主教练,绝对不会在媒体面前提这个词。”
她说了一串,嘴巴动的很可。他笑了笑,没接话,很显然,她还没说完。
果然,她继续说道:“佩普认为只有拿到皮球才有控制力,所以他要求绝对的球权(如果丢球,马上要抢回来),而何塞完全相反,他认为,拿到皮球的一方随时可能失误,所以他宁愿让出球权。葡萄牙人的建队思路永远是以稳固后防为核心的。”
他凝神望着她,他知道,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你、艾托,或者博阿斯他们,都没办法影响到何塞的核心思路,只被允许提供具体操作的细节。体系的构建,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搂她入怀,亲了亲她湿漉漉的头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聪明的姑娘。”
她缄默了几秒,突然认真盯着他深色的眼睛,问道:“人们是不是很难跳出自己的舒适区域?”
他没直接回答,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去约会吗?”
“你把我叫了回来。”
“是的。”
“我回来的时候你在做俯卧撑。”
“对。”
“你想告诉我什么?”
“人很难跳出自己的舒适区域。”
她思考着他的逻辑和这一切的联系,她知道,失去对一件事的掌控,于他而言,像杀了他。与此同时,她也在思索着自己的舒适区域……足球层面,各个层面。
但他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扯掉了她腰间的带子。
****
如今。
杯中红色的液体晃荡着。这的确是好酒。
面前这个葡萄牙人的年纪足以当她的父亲,事实上,何塞-穆里尼奥的年纪正跟陆允桂差不多。
当她还是老汤姆的助理的时候,不,当她还在布伦特福德的时候,不,当她准备level教练证的考试的时候,开始研究他和佩普-瓜迪奥拉的比赛。实用主义与理想主义两个层面的大师。
陆灵一直以为等她当上主教练的那一天,葡萄牙人肯定退休了,不想命运竟如此眷顾她。
她与何塞已经交手三次,不,是四次,算上社区盾的话。她的战绩是两平一胜一负。
而从这四次交手来看,如尼克所说,如她所想,葡萄牙人跳不出自己的舒适区域。
跳不出。
陆灵舔了舔嘴唇,看着曼联主帅说道:“何塞,这酒真的很不错。”
“所以你喜欢?”
“非常。”她笑了一下,是自嘲,“我不是很懂红酒。但我想好喝与否似乎不需要太多理论。”
何塞也笑了笑,撇着嘴,他不同意,懒得反驳而已。他的心情不怎么样。
“太多足球,这几分钟我们不聊那个。”他说道。
“那我猜我们只能互相看着对方不说话了。”她开玩笑。
其实他们之间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话题。
“我猜你也不想聊尼克。”何塞还是提了。
她默然着,又喝了一口。杯中的液体所剩无几。
何塞问询她还是否要再来一杯,她摇头感谢。
“其实,我和尼克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聊起你。”她放下酒杯,轻松说道。指尖依旧停留在杯壁上,如果不是一会儿还要回伦敦,她的确很想再来一杯。
何塞听了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你跟尼克为什么分手?”陆灵问道。她想幽默一点,用了分手这个词,但她现在觉得有点荒谬。
葡萄牙人一点儿也不介意,他顺着她的话,语气充满调侃,“我们吵的非常多。你知道,有时候我气地恨不得杀了他。我不想成为一个杀手,所以……”
噢,尼克,的确。那时候,她经常担心莱斯的脸随时会炸掉。
她一开始只是低着头笑,然后笑的止不住。
何塞看她笑的那么夸张,有点惊讶。她这样子,跟刚才在场边指挥若定的样子可不太像。
他忽地说道:“你知道,我的女儿,比你小七八岁吧。她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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