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惊心渐消,玩心大起(第1/2页)玲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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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早已黑下来,眼前是一道巨大的长方门,沿着门向外扩散,两排青灯沿着墙外有序地排着,看不到尽头。

    门楣上挂着巨大的牌匾,雕着:福堂。

    好似吸血的蝙蝠趴在上头,只叫人心中生寒。

    两个凶悍的壮汉站在门口,见少年走来,也不问候,像两座石雕,两只眼睛也不眨一下。

    少年也没有问候他们,径直领了静姝进去。

    每隔十米便有两个石雕般的壮汉站着,连神情都是一样的。

    这哪是“福堂”?

    这简直是地狱!

    静姝不禁在肚子里打了个寒颤。

    她对江湖侠客充满着无数种的幻想,却没有一种是现在这般的。

    也不知是走了多久,他们才走到一个厅堂,很大,却是没有一个人的。

    少年紧锁的眉间已然舒缓了,静姝甚至觉得自己一路上都看错了。

    他对静姝道:“姑娘你先坐,我去请堂主出来。”

    静姝点点头,少年便顾自走向内堂去,而她已在左旁的第二个坐垫上坐了下来,看着这一切令人咋舌的事物,这一切让人害怕又让人激动的事物!

    堂上两座相对,中间用一张矮长的桌子相隔开来,堂下共八个座位,四张矮方桌对称摆开,各张桌子两边又各有一个绣锦坐垫。

    桌子后方各立着灯台,上面摆着青灯。

    整整齐齐,规规矩矩。

    八大高手站在厅堂门口,略微弯着腰,也整整齐齐、规规矩矩。

    少年所说的堂主出来得很快,约莫近不惑之年,一张圆胖的脸显得很和气,一点都不像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他奇怪地盯着静姝看了半晌,又慢悠悠地坐在大堂的右上座,久久没有一句话。

    少年立在他的身边,似乎也变成了石雕一般。

    静姝心中不喜,她不愿沉浸在这沉默之中,但又害怕他开始说话,尽管那是张随和的脸,眼神却没有那么和蔼。

    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没人看得懂。

    堂主突然问道:“你一人?”

    静姝顿了一顿,道:我一人。”

    堂主微低着头,喃喃低语:“你一人。”

    静姝不敢接话,这堂主现在的眼神像恶狗。

    他再抬头的时候,少年立刻颔首低眉,道:“弟子该死,请师父责罚。”

    堂主看也不看少年,问道:“只她一人?”

    静姝知晓他是在问少年,可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质问她一般,这无不让她觉得难受。

    她着实不该到这个地方来,也不该有那么一份好奇的心思。

    少年点头道:“是。”眼神中满是恭敬之意。

    堂主又沉默。

    突然从外头冲进来一个黑色衣袍的男人,慌慌张张地。

    堂主忽然笑得会心会色。

    但这笑却比他不笑时更可怕!

    黑袍男人垂手立在另一旁,轻声道:“堂主,她们已来了。”

    堂主拊掌大笑,道:“我果然猜得不错。”又接着哈哈大笑。

    “你猜得不错,我们已来了。”一个洪亮憨厚的声音突然间响彻整个厅堂。

    堂主一下子变了脸色,死死地盯着八大高手,他突然发现八大高手也死死地盯着他。

    八大高手并没有张嘴说话,可声音像是他们齐齐发出的。

    堂主又转头恶狠狠地瞪着静姝。

    静姝忽然在心中惊了一下,但她现在却不得不镇定下来。

    “你是不是已等久了?”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

    八大高手仍是一动不动,仍是死死地盯着堂主。

    堂主道:“我已等得久了。”

    “那让福堂主多等一会儿如何?”声音已不是那洪亮的、憨厚的,已经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的声音。

    而这声音偏偏跟静姝的一模一样。

    静姝从未觉得自己的声音是这般娇滴,现在听来不仅叫她心惊害怕,更叫她有些许想笑之意,不由得说道:“原来我的声音是这般,那也是不错的。”话罢,她心中的害怕之意竟也渐渐消退。

    福堂主和少年都看向静姝。

    福堂主现在是一条恶狗,似乎下一秒要跳起来咬人。

    “这个小姑娘竟这般高深莫测。”少年不由得在心中想道。

    “你的声音的确是不错。”那声音又响起。

    静姝霍然长身而起,对着空中大声道:“你又是哪个该死的东西?快给我现身来!”

    没有人回答她。

    福堂主不由得看着她,问道:“你来自何方?”

    静姝有些不满地努了努嘴巴,眼珠子轱辘一转,微笑道:“你便说说红娘子来自何方?”

    她又成了那个在她哥哥眼中的顽皮小妹。

    福堂主忽然有些惊讶,道:“你是红娘子?”

    静姝别过脸,不愿答他。

    “福堂主。”

    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又响起,好似在每个人的耳边叫着。

    福堂主正盯着静姝,但她并没有张嘴。

    “福堂主。”那个声音变得极其娇媚。

    话罢,从八大高手中走出两个胡渣男人来,但他们的眼神嘴角却在媚笑着,这看起来实在令人恶心。

    这是福堂主的手下,他当然认得,他们能够活着回来已叫他觉得奇怪,但再看他们各自长了一双狐媚的眼睛,还有鼓鼓的胸膛,他已不再觉得奇怪。

    这两个青衣人悠然地掩面挥袖,露出两张女人的脸来。

    这是两个极美的女人,左边的女人着烟霞色衣裙,右边的女人是一身樱红色衣裙,布料却是一致的织锦罗裳,眼睛一波流转三折,更显狐媚。

    她们大概有二十七八了,可她们笑得好似十五六的小姑娘,似乎她们是十五六岁一般,她们笑得更甜了,笑得都将眉眼压弯了。

    左边的女人媚然道:“福堂主,我们月姐姐可是要叫你等上一等了。”

    福堂主犹然笑道:“有这么美的女子作陪,等上一等也无妨。”

    他现在已淡定自若,再也不是刚刚那只惊乍不安的胖阿狗,他已算是一个男人。

    两个女人瞧着静姝,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害怕,她们自己已经很美,只不过年纪却是怎么也换不回来的,这眼前的俊俏小娘子有她们已逝的岁月。

    对女人来说,最要紧的不正是岁月吗?

    而她们眼前这位小姑娘,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实在已能够引得一群蜜蜂蝴蝶争相停歇,但犹如蜜蜂蝴蝶的男人和少年们竟并不愿真正地停歇,只有盘旋,他们实在不愿意去破坏这么美好的花骨朵儿,他们宁愿远远地欣赏着。

    福堂住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微微皱起了眉头,忽然问道:“你到底是何许人?”

    静姝又觉得好笑,道:“福堂主,你总问我是何许人何许人,不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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