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执念二(第1/2页)美人思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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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少离的动作很温柔,可林思念控制不住自己,反应过来时,泪水已濡湿了脸庞。

    谢少离将两臂撑在她耳侧,结实白皙的肌肉因用力而紧绷隆起。他俯身,一点一点用唇舌吻去她脸上苦涩的泪水。

    “别哭,霏霏。”黯淡的烛火中,帐帘微动,他抚了抚她浸透了汗和泪的鬓发,温声安抚:“不要哭,我在这。”

    “对不起……”林思念的身体是充实的,心却空荡得厉害,像是被人生生地剜去一块似的,只能更紧地抱住谢少离宽厚的背,一声又一声地重复‘对不起’。

    谢少离俯身,温柔地堵住她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月色西沉,谢少离草草收拾一番,披好外袍去了一趟膳房,给林思念盛了碗热羹和吃食过来。

    林思念着他的手吃了小半碗羹汤,便摇头说吃饱了。待她吃过之后,谢少离才将她吃剩的半碗羹汤送进自己嘴里。

    林思念累得很,却怎么也入不了眠。她披衣倚在榻上,借着昏暗的烛火仔细窥看谢少离俊美的侧颜,像是要将他的脸深深刻入骨髓里似的。

    谢少离半垂着眼,一勺一勺吃着羹汤,姿态优雅,不曾发出半点不雅的咀嚼声。

    屋内安静得过分,半晌,林思念道:“少离哥哥,你同我说句话吧。”

    谢少离握着勺子的手一顿,轻声道:“我的话,你不会听的。”

    林思念忽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是了,谢少离那般聪明的一个人,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我很难受。”林思念嘴巴动了动,平静地说:“要是不做点什么,我会疯的。”

    “我不想同你讲汉金连年战乱不休,也不同你讲民生凋敝外忧内患,我只是……”

    谢少离顿了顿,方放下碗,侧过头一字一句艰涩道:“我只是在害怕失去你。你知道你在做一件怎样危险的事吗?”

    “我知道,可我的阿娘已经回不来了。”林思念眼睛湿红,再开口的时候已带上了颤音:“我失去了阿爹,又失去了阿娘,我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唯有这条命还可以拿出来搏上一搏。”

    谢少离站起身,声音染上了明显的怒意:“你还有我!”

    “可你救不了我,从前是,现在也是。”

    刻薄的话脱口而出,林思念几乎是瞬间后悔了。她垂下眼捻着被角,不敢直视谢少离受伤的眼。

    良久,谢少离走到榻前,半蹲着身子仰首看她。林思念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红了。

    “你是在憎恨我吗?”他问。

    片刻,他又自顾自点头,哑声道:“你恨我是应该的。我愿为你忍受一切折磨,只求你别折腾自己。”

    林思念心虚心痛,无从回答。

    她偏过头,哑声道:“你不会明白我的痛。”

    “我明白的。”谢少离轻而固执地扳正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我的妻受苦,我怎会不明白?”

    只此一言,林思念的眼泪瞬间下来了。

    “不,你不会明白的。”林思念说:“你知道亲眼看着最的娘亲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看着大火一寸寸蚕食她的衣服,她的头发,空气中充斥着人肉被烧焦的味道是怎样一种痛苦吗?她死在我面前,我却救不了她……”

    林思念呜咽一声:“你父母俱全,衣食无忧,怎会明白我的苦痛!”

    不,不是这样的。谢少离在心中辩驳,看到林思念这副模样,他心里的痛并不比妻子少。

    可许多话,他都不能说出口。他不能示弱,不能软弱,这个家总要有人撑着。

    被挚的妻子这般指责,谢少离也不生气,他只是吻了吻林思念的眼睑,涩声道:“霏霏,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林思念眼角泪渍未干,任由谢少离亲吻她。她目光涣散地望着头顶的帐顶,不知过了多久,才下定决心似的道:“少离哥哥,我们分房睡吧。”

    谢少离的动作一顿,半晌没吭声。

    林思念咬着牙,逼自己狠下心来:“我知道你听见了,这样。”

    说罢,她推开谢少离,将地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一件拾起,重新穿回身上。

    谢少离艰难地抬起头来,站起身从身后拥住林思念,清冷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慌乱:“我是有做错什么了吗,还是你恨我至此,连面也不屑于同我见了?”

    林思念挣了挣,没能挣脱,只好回身去摸他的脸颊:“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呆着。”

    “你又想了什么法子来伤害自己?”谢少离抱着她,深吸一口气,又软下声音道:“别离开我的视线,好不好。”

    “我答应你,不会再去做傻事。我会尽量多出去走走,你若不放心,可找人跟着。”

    良久的沉默,林思念能感觉到谢少离的不安和怒意。

    “只要是你提的要求,我总没办法拒绝。”不知过了多久,谢少离闭了闭眼,将头埋在她的颈项处,闷声道:“你给我个期限,霏霏,什么时候能好?”

    林思念握紧了手中的墨色腰带,指腹在腰带的暗纹上细细抚摸,低声道:“我不知道,兴许过几天好了。”

    说罢,她扳开谢少离的手,竭力用平常的语调道:“我先去对面厢房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林思念跨出门去,廊下的灯笼摇曳,她定了定神,几乎是竭尽全力才遏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的欲-望,她知道,谢少离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她。

    青铃为林思念的铺好了新的被褥,林思念道:“你也下去歇着吧。”

    青铃依言退至隔壁耳房中,却没有走太远,明显是放心不下她一人。林思念也不介意,只吹了灯躺下。

    待耳房中的烛火也灭了,林思念确定侍婢都睡了,这才从被褥中悄悄地爬起来,伸手拿了床头针线篓子里的金蛟剪,将那条墨色腰带的线头剪开,抽出里头一张用上等丝线织成的绢帛。

    这绢帛不知道是什么料子,触之柔软坚韧,普通剪子竟无法将它剪破。

    林思念闭了闭眼,于凄寒的夜中轻声呢喃:“对不起,我又骗了你,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瞒你做这些,不是因为不你,而是因为太你。刀山火海,我一人来挡,血海深仇,我一人来灭。”

    说罢,她借着昏暗清冷的月光,将绢帛上所写的药材名称记在脑中,随即盘腿而坐,依照上头所绘的法子吐纳呼吸。

    残月西沉,星子黯淡,两颗心隔着窄窄的庭院,皆是一宿未眠。

    轻柔的风一夜吹遍临安,春天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临。

    谢允匆匆系好甲胄头盔,瞥了一眼厅中挺立的谢少离,奇怪道:“你今日倒来得早,思念那丫头好些了不曾?”

    “不太好。”

    “这丫头,平日见她伶俐聪明,怎么这次却入了死胡同,这么久都没走出来。”谢允整了整腰间的虎纹腰带,吩咐道:“或许你该跟她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她也有了牵挂,不至于觉得孤苦了……”

    “父亲。”谢少离垂着眼,淡淡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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