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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立在最前的两鬓斑白的妇人欣悦而道:“亦儿果然不曾言谎,长公主此际,果然是来了。”
这话一出,犹如家母一般,顿时扯声而道:“长公主莅临,我等自得好生恭迎。”
在场的妇孺与小厮纷纷点头,目光也皆是朝凤瑶落来,而后,竟全数朝凤瑶弯身一拜,整齐划一的唤,“恭迎长公主。”
当真是,好大的阵状。
凤瑶眼角一挑,心底一沉,清冷的目光,独独朝许儒亦落来。
此际,许儒亦眉头也稍稍一蹙,朝她落来的目光里,竟是卷出了几许无奈与尴尬,随即薄唇一启,只道:“长公主莫要介意。只因家母今日见微臣一直立在这府门外,心生担忧,微臣无奈之下,告知了家母长公主要来的实情。家母极是欣喜,特邀家人家仆一道在此恭候,说是不可失了礼法,望长公主见谅。”
是吗?
凤瑶静静观他,并未言话。
大抵是察觉到了她的不悦,那两鬓斑白的妇人也出声而道:“长公主莫要生气,领家人在此恭候,皆是老身主意,与亦儿无关。只因,君民之礼不可废,我许家满门衷骨,便是长公主来祝寿,我许家之人,也不可随意懈怠。”
老妇的话极为直白,虽嗓音略微嘶哑,但却是正直无方,无端给人一种刚毅坚韧之气。
凤瑶蓦地怔了一下,心思起伏,却也仅是刹那,她当即收敛心神,放缓了目光,只道:“夫人客气了。既是皇傅寿宴,自该好生庆贺,是以,便是有君民之礼,此际也可稍稍放一下。”
这话一落,干脆下马往前。
老妇忙道:“这怎可,长公主乃金枝玉叶……”
后话未落,许儒亦叹息一声,“娘亲,长公主虽为金枝玉叶,但也是儿子之友。她此番能来,也是将儿子当做友人,是以,娘亲不必对长公主太过多礼,免得,惊着长公主了。”
老妇一怔,面上也漫出了几许愕然。
凤瑶则转眸朝她望来,缓道:“夫人不必对本宫特殊以待,亦如皇傅所言,今日本宫来,是以友人身份而来,仅为祝寿罢了,是以,夫人与贵府之人,不必太过对本宫恭然,随意便可。”
这话一落,眼见老妇眉头一皱,似是仍觉不妥。
许儒亦缓道:“娘亲,你且先进去吧,长公主身份特殊,倘若被我等一群人簇拥进去,定满堂惊愕,是以,娘亲先进去,我等会儿再领长公主进来,也可低调一些。”
老妇犹豫片刻,目光朝凤瑶落来。
凤瑶强行按捺心神,平缓点头。
老妇这才稍稍松懈紧蹙的眉头,唇瓣一启,待朝凤瑶恭敬的招呼与辞别后,便领着在场之人纷纷转身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一时,在场之人纷纷而动,步调散漫而又凌乱。
整个过程,凤瑶不言,许儒亦也未出声。
直至门外之人全数涌入殿门后,周遭的气氛,也骤然间沉寂消停了下来。
凤瑶稍稍松了口气,这时,许儒亦那温润的嗓音自耳畔扬来,“今日失礼了,望长公主莫要怪罪。”
凤瑶神色微动,转眸朝他望来,只道:“老夫人也是热心,并无失礼之过,皇傅不必如此言道。”
许儒亦缓道:“长公主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微臣,心生感激。再者,长公主今日能来,微臣,打从心底的,欣然。”
他嗓音略显幽远,然而语气却是平和认真。
凤瑶瞳孔微缩,下意识的垂眸下来,“答应过皇傅要来,本宫自要做到。毕竟,皇傅乃我大旭权臣,又得本宫看重,本宫此番来,也是应该。”
低沉无波的话,带着几许随意,只是这话语内容,却显得有些冠冕堂皇,并无半分该有的私情之意。
许儒亦面色微变,瞳孔之中的欣悦之色,也骤然沉了半缕。
凤瑶并未抬眸观他反应,仅是抬眸朝不远处的许家府门扫了一眼,“时辰已是不早,皇傅此际,仍不打算带本宫进去赴宴?”
“倒是微臣疏忽了,长公主,请。”许儒亦神色微动,这才按捺心神的平缓而道。
待见凤瑶点头后,他才径直踏步,缓缓在前领路。
凤瑶抬眸,朝他那笔挺的脊背扫了一眼,心底也蓦地增了几许复杂,随即也一言不发,踏步朝他跟去。
今日的许府,着实热闹非凡,周遭之处,婢女与小厮来往忙碌,而那偌大的后花园内,席开数十桌,且桌桌都是宾客云集,酒香与菜香肆意交织,热闹不浅。
“今日开宴开得早,而后花园那一侧的屋内则设有雅间,专程为长公主留了一桌,微臣此际,带长公主去那雅间。”热闹嘈杂的气氛里,许儒亦那温润平和的嗓音再度扬来。
凤瑶神色微动,低应一声。
待随许儒亦入得雅间,凤瑶便见,那雅间之中,独独一桌,桌上菜肴云集,模样皆是精致。只是,这偌大的圆桌,满桌的菜肴,周遭,却无一人坐,显然,这桌宴席,是许儒亦单独为她准备的。
“长公主,请。”
正这时,许儒亦再度温声而道。
凤瑶瞳孔微缩,也未耽搁,待在桌旁的随意一处圆凳上坐下,许儒亦也跟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而后,他一言不发,只是他那双极是修长好看的双手,则开始自然而然的为她碗中布膳。
满桌的菜肴,香味十足,而若是细观,却不难发觉这桌上的菜肴,大多都是她姑苏凤瑶所喜,而此番这许儒亦往她碗中布的菜,则全数是她所喜。
凤瑶瞳孔再度一缩,心底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只道是,这许儒亦何时竟将她的口味摩挲得这般清楚了。
只奈何,心底疑虑环绕,却也正是因为这股子的疑虑,整个人,却显得越发的不好受,总觉得,像是委屈了许儒亦,又或是,欠了他一般。
“本宫自己来吧。”仅是片刻,凤瑶强行按捺心神一番,低沉出声。
许儒亦手中的筷子猝然一顿。
凤瑶转眸朝他的侧脸扫了一眼,随即也不耽搁,亲自伸手而去,准备去接他手中的碗,不料,偶然之际,指尖与他的指尖触碰一下,不料这许儒亦反应竟是极大,刹那之中,他手指一颤,指上的菜碗一落,只闻啪啦一声,那布了菜的碗瞬时跌落在了一盆热腾腾的骨头汤里。
霎时,菜碗溅得骨汤四洒,许儒亦胸前那大红的锦袍顿时湿了几处,便是连凤瑶的袖子上,也未能幸免的沾上了几滴。
“是微臣疏忽,望长公主见谅。”
他这才回神过来,眉头一蹙,当即伸手来擦凤瑶的衣袖。
整个过程,凤瑶并无动作,任由他拘谨而擦。
待得半晌后,她才垂眸扫了一眼衣袖上那仍是湿润了一团,也抬眸朝他那似要一直坚持的倔强模样扫了一眼,心底,也莫名的增了几许惆怅,只道:“皇傅这又是何必。”
她话中有话,这许儒亦本是精明,自能听得懂她话中之意。
只奈何,他却独独选择了自欺欺人,仅是朝凤瑶低沉而道:“微臣不知长公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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