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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家的牛车上,石榴心情终于轻松了些,这几日舅母的事情实在叫人心里沉重,又想到舅舅这两日有些荒唐的行径,心里既有对玉兰表姐的担忧又有些对自家和谐生活的庆幸,庆幸她爹爹不是这般模样。
石榴轻呼口气,感受着照耀在身上的阳光舒服的眯起了眼,灵州城的天气总是变化的极快,前几日还冷到刺骨的天气不过几天已经暖和起来了,石榴这次回来走的是另一条路,虽然仍旧只是乡村小道,却比来的时候的路要平整些,只是到家花费的时间要更长。不过平整也有平整的好处,这路是专门修过的,临溪村附近的几个村子共同出的钱,直通到县城的官道,故而走这条路的人比较多,也更为安全。
乡野间旁的不多,树却是哪哪都有的,不过几日时间,前些天瞧着还光秃秃的枝桠如今已新长了许多嫩芽,瞧着颇为可,杂草长的更快了,原本灰突突的土地如今已全然变成了绿色,间或长了两株更为鲜艳娇嫩的野花,看着便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的景象。
“山二叔,二婶儿,还有阿荣回来啦?”说话的是跟锦荣年岁相近的年轻人,穿着麻布衣裳,眼神活泛,面上带着笑容。这是石榴爹族里的侄子石平,赶着辆牛车,车上装着三三两两的竹筐,不知里头装了什么。
“回来啦,平小子这是往县城去?”石榴爹见着族中后辈也露了笑容,扭头问道。
“是啦,那叔婶儿我先走一步了。”
“平子,路上注意些,回头有空我请你吃饭啊。”看着平日一起玩闹的小伙伴,锦荣冲他挤挤眼。这吃饭的意思便是待他上工了他请他喝酒,毕竟是店里的账房,要吃饭喝酒还是有很多优惠的。
一晃眼十六岁的少年人已经长成了,交际这事儿再无需父母管着了,是以翠娘夫妻两个只好笑的瞧着两个孩子挤眉弄眼做约定,心下颇有些儿子长成的欣慰。
石榴在一旁瞧着大哥忽变得孩子气的模样,悄悄抿了嘴偷笑,心头暗道大哥果然还是带着他们摸泥鳅掏鸟蛋套兔子的那个大哥,一点都没变。
晌午早已经过了,石榴想着马上能回到自家温暖的屋子,突的有些激动起来,此时路上的人越发的少,偶尔听见两声鸟叫,倒显得更安静了,老牛走了恁长时间的路,有些气喘嘘嘘的缓了步子,石榴爹惜的摸了摸老牛,眼睛看向熟悉的村子,脸上也挂了抹笑。
“呀,娘,我的花开了。”石榴看着院子里看着零星的几朵花惊喜道。
这花是石榴偶尔瞧见从山上移回来的,不知叫什么名字,花朵极大,瞧着是淡淡的粉色,此时只是初开,花朵还没彻底绽放,半开半闭的有一种别样的风姿,这种花香味悠长又清新,闻着人极舒服,虽然刚开时的香味浅淡,却仍为这个农家小院添了份雅致。
“哟,竟开花了?我当时还以为你养不活呢。”锦荣颇为惊奇道。他去年春天放假回来的时候瞧见自家门口又多了几株开的蔫蔫的花,还以为要死了呢,没想到竟让石榴种活了,也不知是什么花,瞧着倒是挺漂亮。
“这还是我跟石榴一起挖回来的呢。”喜子见大家的注意力被那从花吸引了过去,自豪说道。
“行了行了,看够了花快些回房去,走了这般久的路也不嫌累?”翠娘见石榴几人光站院子里头看花了,也不回房梳洗梳洗,不禁嗔道。
“对了,你们今晚上想吃这啥,娘给你们做。”
“我想喝粥,娘,熬粥呗。”石榴看向翠娘讨好道。
“我想吃面,娘,做面吧做面吧!”喜子见石榴说要喝粥,赶紧提不同意见,天天喝粥,他都喝腻了!
“我随便,今日赶路,阿娘便做省事的吧,也能松快些。”锦荣见两个弟妹都看着他无奈道,转身去了灶房跟他爹一起烧水,他家这两个宝贝蛋子,哪个他都不想惹。
“那便喝粥吧。”翠娘想了想回答道,也不听喜子苦了脸的抱怨,转身便去了灶房,家里这几日未做饭,锅灶都得清洗一番才能用。
石家的气氛轻松而和谐,张志远兄妹到底还是没跟着翠娘到临溪村来,而张大成,也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陈氏的葬礼总归是出了钱办的极体面,只时不时地总是忽然没了人影,村里有人闲话说他是去了柳氏那边忙前忙后去了,至于柳氏会否进门,翠娘也曾问过张大成,只是见他说辞含糊,便冷笑了两声随他去了,总归日后的日子是人家过,与她无甚关系,大不了到时候阿远和玉兰两个她来照看着便是。
不说这些杂事,却见石榴见喜子不高兴撅起嘴的模样乐的嘻嘻直笑,笑声轻快动听,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几日没睡到她的小床,觉都没怎么睡安稳。石榴爹当时修房子的时候正巧赶上海运的好时候狠赚了一笔,村户人家,地和房子是极重要的,是以当时石文山夫妻两个趁着手里有钱,便赶紧又买了数十亩地,余下的钱一半都用来修了房子,不问钱的多少,力求房子修到最好,是以石榴家的屋子不仅大,修的也极漂亮。
一道门推开正对着的是离门有些距离的待客的堂屋,堂屋里头左右两边都各有两个房间,左边最大的房间是石文山夫妻两得,小一些的石榴住着,右边的两个房间原本是由锦荣喜子两个住的,锦荣大了,便搬到堂屋前头左右两边的大间去了,前头靠左的修了三间屋子,两个住人的,一间用来放杂物,右边也修了三间,一间灶房,一间柴房,并一间住人的屋子,中间留了一片空地被石榴种了各种花朵,还种了一颗枣树,一到春天院子里芬香怡人,这被称为前院,除了这,堂屋的后边石榴爹也特地开了一块地出来围了栅栏种了菜,茅厕在后院菜地的一个角落。
石榴推开堂屋的门直奔自己的小房间里去,房间虽小,却样样不缺,便是女儿家的梳妆台石榴爹都给他的宝贝女儿打了一件,要知道,这在村里人家是极不多见的。
此时妆台上仅放置了石榴娘给她买的女儿家擦脸擦手的一些脂膏,一个小小的暗红色梳妆盒,其他的不常用的玩意儿被她放在了底下的柜子里。再往里走,能看到一张泛着浅浅香味的木床,床上挂了粉色的床幔,极富少女气息,床的后边是两个放衣裳和杂物的大箱子,上头的箱子上还放了一个小小的篮子,里头是石榴未做完的针线活,屋子中间还有个小小的圆桌和两个小凳子,桌上还有个茶壶和两个陶瓷小杯子,虽做工粗糙了些,却胜在小巧,多少临溪村的女孩儿们都想着有石榴这样一个闺房呢。
石榴回到屋子里赶紧脱了棉衣,天气回温了,她带的棉衣便显得太过厚实,一路太阳晒过来,捂出了一身汗,连小衣都浸湿了。用微凉的手捂了捂滚烫的脸颊,顿觉凉快不少,脱了鞋子扑到床上,柔软的触感太过美好,石榴嘟了嘟嘴,她以后才不要嫁人呢。
原来几日前她舅母这事未发生时,曾有人过来玩笑了两句说给自家儿子和石榴定娃娃亲的事,那家的儿子是村里的小霸王,全家不知怎的生了几个男孩没立住,唯剩他一个独苗,自小便要什么给什么,真真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养成了个极骄矜的性子,石榴是村里长的最白净的女孩儿,性格又好,他便喜欢与石榴一块儿玩耍,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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